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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喜相逢_第180章

      洗脸池上边有水渍,就算不放掉水,这么多天也自己漏光了。
    洗手台上边的东西掉了几样下来,就算留在上边的护肤品、牙刷等东西也倒得乱七八糟。
    地板上,在洗脸池的下边,用白色的粉末围成了一个圈,想必就是死者的位置。
    小小的一个厕所,洗手台的后边就是马桶了,马桶盖盖上了,但是放在马桶旁边的垃圾桶却倒了,几团白纸滚了出来,看起来有些不忍直视。
    李清和踱步到窗户前,那窗户位于离厕所门的对面,而所说的窗帘,其实就是一块破旧的床单,一挂,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伸出手,一把把窗帘给拉开了——
    强光射入小空间,顿时,整个厕所光亮了许多,连带着阳气看起来也重了点。
    李清和这才发现,这面窗户竟然还很大,起码占了那面墙的三分之一。
    如果是这么设计,要么这个厕所是别的什么用途的屋子改造的,要么这个厕所可能常年照不到阳光,如果只开一个小窗户,湿气会太重,厕所的阴气排不出去,导致十分潮湿,滋生细菌。
    窗户是开着的,而透过这扇窗户,李清和竟然能够直接看到对面那栋楼的阳台,而且,离得还很近。
    李清和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对面的人家在阳台上安装了落地窗,可推拉门,她从这里,竟然可以直接看到他们的客厅,有几个小孩子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也就是说,这个房子是朝阴面的。
    李清和重新拉上了窗帘,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白圈。
    根据它的形状,她大概可以想象到,当时死者应该是头朝马桶的垃圾桶那边,脚朝门口,呈侧卧状,面向窗户这边。
    正看得仔细,忽然门外出现了敲门声:“好了吗?你上了很久诶。”
    “好了。”
    李清和连忙应了,然后推开门,看到了她姐姐带着歉意的笑:“厕所我还没收拾,没吓着你吧?”
    李清和摇了摇头,问:“姐姐,妈妈是什么时候死的?”
    听她问得如此直白,李清言倒是怔了一下,随即很快应答:“五天前的中午,妈妈说她在家里有点事,让我自己出去玩,我就出去了,结果中午的时候我想起来有东西没带,就回来一趟,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是这样了。”
    “你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吗?”
    “啊?”
    面对李清和突如其来的问题,她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回忆了起来:“门好像是没锁的,还开着呢,关都没关,我以为妈妈是要出去。”
    李清和越过她,朝厨房望去:“你在做什么?”
    李清言笑了笑:“我想你可能累了,我在给你煲汤,冰箱里还有一点排骨。”
    “哦。”
    李清和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从她身边越过:“我帮你打扫吧。”
    “那哪行。”李清言一把把她按在沙发上,“你别急,我慢慢来,你要是困了的话,可以先去睡一觉,等醒过来,饭就做好了。”
    李清和垂下眼眸,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沙发上拿起书包,从里边掏出了寒假作业,在一边的茶几上做了起来。
    李清言刚要进厨房,忽然又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问:“明天就是除夕了,你要是想吃什么,我们晚上一起去超市买。”
    李清和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
    “妈,二叔不回来过年了啊?”
    楼涧一回来,见屋子里只有他妈,一个飞跃跨到了他妈身边,嘿嘿笑,“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吕书一边剥蒜一边应:“我咋知道,往常那混小子一跑你爸就回来了,现在他都走了几天了,人还没见到,谁知道呢。”
    楼涧咋舌:“明天就除夕啦,居然还不回来,他们俩搞什么啊。”
    吕书也一肚子抱怨:“就是啊,搞什么嘛,我都不知道今天买多少菜,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爸要是明天还没见着人,就不放他进门了,直接让他在外边过夜去。”
    楼涧帮着他妈剥蒜,一边跟她聊天。
    “妈,我今天去胡竣然老家,你猜怎么着。”
    “怎么?”
    “他家旁边住着一个小姑娘,一个老奶奶,老奶奶昨天去世了。”
    吕书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同情:“那小姑娘不就一个人了?”
    楼涧点头:“是啊,还有呢,那个小姑娘,居然跟我认识的一个学姐是亲姐妹,今天才认的。”
    “哟?这么好的事啊?”
    “是啊,而且,就在前些天,那个学姐她妈妈也死了。”
    “啊?”吕书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望着他,“怎么回事?”
    楼涧声音小了一点:“听说是被她老公给杀死的,她老公到处欠债不还,跑得来骚扰人母女俩。”
    吕书手里的蒜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即她回过神来,摸了一把乖儿子的头:“我的妈呀,儿砸,你没牵扯到什么吧?”
    楼涧对她的态度很是无语:“我能被牵扯到什么呀,我跟那个学姐也不是很熟,但是景渭跟她很熟。”
    吕书看着地上的蒜沉默了几秒,又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说:“人家家里的事,你别去管太多,知道吗?”
    楼涧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吕书开始了碎碎念,“你二叔那个混球,也是一天到晚管人家的事,以前你爸没少说他,还是死性不改,跟个长舌妇一样,到处嚼人家家里的舌根。”
    楼涧对于这个比喻举双手赞成,差点没有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