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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十余亩[系统]_分节阅读_71

      从米坛里搲了几升的米,郁容快速用清水过了一遍。
    其实,按照标准的做法,炒米前,大米是不经过淘洗直接入锅的。
    可这个时代的白米,远比不上现代的大米,口感什么的就不提了,光是里面的砂子与灰尘……若不先过一遍水,直接下锅炒,作为一个现代人,绝对会有心理阴影的。
    少年大夫找来两个干净的大竹匾,将沥了水的米粒均匀撒在上面,拿到太阳下晾晒。
    日头正好,这些米晒上个半天,差不多能干。
    米和芝麻还在晾晒,一时半会儿没法做锅巴粉了。
    没打算干等着,郁容回了厨房,继续忙活着。
    首先得清洗小石磨。
    锅巴粉是磨好了直接入口的东西,必须得注意制作工序中的卫生问题。光用冷水洗,郁容仍是不放心,便想着用开水烫滚,再用高温消菌。
    就得用到大锅灶了。
    实际上,炒米需要大火爆炒,小炉子的火本也不够。
    原先嫌大锅灶怪麻烦的郁容,饶有兴致地起灶烧火了。
    二尺二的大铁锅,这还是头一回投入使用。
    郁容之所以嫌大锅灶麻烦,主要是因为,第一次用铁锅前必须得先“开锅”,否则,烧煮出来的食物,会带着一股不好闻的铁味。同时,铁制品会锈蚀,养护得当,铁锅的使用寿命才够长。
    既买了铁锅,除味与养护是无论如何也省不掉的程序。
    不过,少年大夫偶尔会在一些琐事上,有轻度的拖延症,想着等一等,哪天闲着无聊再去处理……反正也就多放个几天,铁锅没那么快生锈的。
    出于做锅巴粉的需要,郁容只能认命地给铁锅先行除味了。
    土办法,直接拿猪油擦锅,方便又有效。
    可家里没有新鲜的肉,便只好换一个法子了。
    水和食用油,一比一,再加把茶叶,倒锅里大火烧开,用长勺舀油水,对整个锅里进行反复浇淋——油水是为养护,保证铁锅不容易锈蚀,茶叶则能去掉生铁的腥味。
    熄火冷却,找一些木屑什么的搁油水里,拿锅刷再反复刷洗。最后,盛干净锅里的油水,清洗一遍,烧个一两锅的开水,“开锅”即完成了。
    处理好了铁锅和小石磨,郁容去前院检查着晾在竹匾上的米粒,到底泡过了水,米粒吸了水分有点涨,晒了半个下午还没完全干燥。
    无需着急。
    准备工作已然到位,炒米磨锅巴粉,正式做起来,花费不了多少工夫。
    少年大夫回后院,开始收拾适才被倒腾得有些凌乱的厨房。
    忽看到一中小号的陶瓮,放在角落里,正被盆架刚好挡着了,不注意看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陶瓮一看就知道用过一些年头了,肯定不是此先在土陶坊定制的。
    郁容回想了一会儿,记不清这东西从哪来的,也不独自纠结,移开盆架,直接将陶瓮搬出来。
    好重!
    显然,瓮里装满了东西。
    少年大夫愈发好奇,小心地打开瓮口——
    臭!
    郁容一个不妨,被臭味熏得脑子发懵,好一会儿,缓过神,又觉得这冲鼻的味儿,莫名让人口舌生津。
    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这臭味怪熟悉的,好像是……
    臭萝卜!
    郁容惊喜。
    ——臭萝卜啊,真真是好些年没尝过味了。
    跟臭豆腐一样,但凡沾了“臭”的食物,基本是一个“德行”:闻着臭、吃得香。
    一碗臭萝卜,加点蒜子,煮饭时顺便蒸上,吃起来方便,关键是,非常地下饭。
    腌得好的臭萝卜,生吃也不错,酸爽可口。
    尽管,郁容知道这东西不太健康,不过,作为标准的大天.朝吃货,在美食面前,可以酌情降低一些底线的,咳。
    喜欢吃臭萝卜的人,往往更喜欢臭萝卜的汤。
    这汤,有好几种吃法。
    最常见的,就是蒸制臭萝卜后,油汤泡饭,十分开胃……只是这种吃法,略显“重口”,不一定谁都能吃得惯。
    还有一种做法,是郁容个人比较喜欢的——臭萝卜汤泡豆腐和(或)青椒。
    青椒去籽,豆腐切块,放入腌制臭萝卜的器具,浸没在汤水里,腌泡几日,再捞出来蒸着吃……
    饱吸臭萝卜汤的豆腐,风味绝妙独特,好吃到了极点,决不比臭豆腐、豆乳什么的差,只要吃下了第一口,就想吃第二、第三口,哪怕食量小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吃掉了好几大碗的米饭。
    泡过汤的青椒也一样,脆脆的、酸酸的、臭臭的又香香的,滋味复杂,相当美妙。
    对郁容来说,臭萝卜可算是稀罕物了。
    当初体验农村生活时,其他的腌制菜,诸如咸豆角、酸芥根、萝卜干,等等,早晚餐常能吃到。
    却不知为什么,臭萝卜在饭桌上几近绝迹了……兴许是物质条件越来越好了?
    过惯苦日子的长辈们早吃腻了臭萝卜,不爱做了,喜欢吃臭萝卜的年轻一代,基本上也没那个手艺,好吃的又太多了,久而久之,渐渐就忘了年幼时臭萝卜汤泡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