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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者_分节阅读_121

      他抬手按住眉心,似乎以此勉强抑制住情绪,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是的,宁瑜。”陈雅静平静道:“有时候‘快接近成功’和‘事实上的成功’之间,就是隔着遥远的、渺茫的,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距离。公元十四到十八世纪肆虐欧洲大陆的黑死病,杀死了三千年前埃及法老的天花,尚未发现有效治愈手段的HIV,以及至今令人束手无策的埃博拉……如果有人告诉我丧尸病毒会在地球持续存在上百年时间,我丝毫也不会感到惊讶。”
    “但是,”她说,“这并不代表我们这一代人就可以坐在这里,静静等待它随着时光自然消弭于地球上,我们还是必须与它斗争到死。”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听见人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门被敲了两下。
    “进来。”
    一名警卫闪身而入,匆匆走来,轻声道:“陈小姐,您要请的周队长来了,正在外面等着。”
    陈雅静和宁瑜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问警卫:“他身边那位叫司南的呢?”
    “没有跟来。”
    万彪向手下示意,带着他们悄无声息地进了办公室另一扇门——那是个单隔出来的休息间。
    直到休息室的门被虚掩上,陈雅静才对警卫一颔首:“请周队长进来。”
    警卫领命而去。
    宁瑜提着医药箱向后退,与陈雅静苍白的面容互相对视。房门外已响起了周戎由远及近的脚步,宁瑜张开口,声音轻微而清晰:“最后一次了。”
    陈雅静微笑道:“应该说,至少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呢。”
    周戎推门而入。
    宁瑜一个急转,白大褂飘扬出弧度,与周戎擦肩而过,却看也没看任何人一眼,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周戎目送宁瑜的身影在走廊上快步远去,似乎有点诧异,回头打量了陈雅静一眼:“陈小姐不舒服?”
    “例行身体检查而已,”陈雅静抬手示意:“请坐。”
    周戎说:“没事,我站着就行。”
    周戎穿着黑色短夹克、牛仔裤,脚上踏着高帮军靴,戴露指狙击手套,非常精干的打扮,令他的身高看起来既有压迫感。陈雅静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许久笑道:“我突然意识到,周队长在我面前从没坐下来过呢。”
    “是么?”
    “可以询问一下原因吗?难道是感觉出我有哪里不对,出于战士的本能,随时准备行动或撤离?”
    陈雅静问这话的时候口气竟然很镇定,甚至还带着一丝好奇。周戎居高临下与她对视,眼角余光却在刹那间将整座办公室逡巡了个遍,片刻后笑着摇了摇头:“不,军人习惯站着而已。”
    陈雅静点头示意自己接受了这个解释,态度十分自然:“好的周队长。”
    她顿了顿,又道:“我今天请您来,是想和您商量有关于出海物资的问题……我写了张清单,是我目前能力范围内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请您过目一下。”
    陈雅静打开文件夹,两根手指按着一张纸,将其按着从桌面上轻轻推向了周戎。
    ·
    与此同时,食堂前。
    一双满是机油的手套抓住车轴,司南整个人从车底盘下滑出来,擦了把汗。
    他只穿一件黑色背心,露出上身白皙的肌肉线条;因为仰躺的姿势,背心薄薄的布料覆盖出了平坦紧实的腹肌轮廓。
    颜豪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怎么样?”
    “扳手。”
    颜豪从工具箱中拿出扳手递过去,司南重新滑进了车底。
    正午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空地上,远处的操场沙尘略扬,换上薄夹衣的人群三三两两经过,空气中已经略微带上了初春的暖意。
    “你要帮忙吗?”颜豪蹲着问。
    司南的声音从车底传来:“不。”
    “……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不。”
    颜豪茫然若失,半晌后再次确认:
    “你真的不要帮忙?”
    司南探出头,认真道:“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
    司南躺着,颜豪蹲着,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片刻,司南终于忍不住问:“你干嘛不去帮春草修那辆大巴?我自己真的可以,还是你作为Alpha的自尊心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一人修车?”
    “不,”颜豪无奈道:“队长交代我绝不能让你一人落单,所以盯着你是我的任务……尽管我觉得这只是一种精神折磨而已。”
    “?”
    “能看不能碰,”颜豪喃喃道,“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呢。”
    司南伸手拿了螺丝刀,钻回车底说:“我不知道,但你们两个直A癌之间的殴打、竞争、施虐与受虐行为大概是一种情趣吧,我不太想理解这个。”
    颜豪蹲在地上扶着额头,几乎要无力了:“那是军队上下级之间的服从关系……”
    “在我们普通人眼里,” 司南忍俊不禁:“这叫SM。”
    司南叮叮当当半晌,终于把最后一根螺丝拧上,滑出车底后钻进驾驶室,换挡踩下了离合器。
    装甲车引擎启动了,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行了!”司南摘下满是机油的手套,随便一扔:“待会让人换个保险杠,车灯也要换,然后就差不多了。”
    颜豪负手靠在车门边,他那忧郁的表情让人很难分辨是看破红尘还是自暴自弃,半晌终于鼓起了勇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