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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病大学_分节阅读_163

      格物楼十二层教师办公室里,三个人或轮流上阵,或齐声呐喊,足足吼了半首歌的时间。有时候是跟着唱,有时候是大声叫战友的名字。他们也不知道那声源究竟是哪个小伙伴,就爱谁谁乱喊一气。结果直到一曲完毕,也没等来回应。
    三个人心急如焚。
    宋斐干脆直接跳到窗台上,用手勾住窗框,五分之四身子探出去一边巡航似的东张西望一边扯着嗓子喊:“宋斐!戚言!何之问!这三个人在格物楼里——格物楼里——楼里——啊啊啊啊啊——”
    戚言吓得心脏差点停拍,他不怕他喊,怕他掉下去啊!
    这边戚言忙不迭上胳膊圈住不省心的货,那边何之问已经通过方位飞速判断出局面:“宋斐,别喊了。不管是艺馨楼还是更远的鲁班楼,咱们在这儿喊他们都听不见,就是听见了也听不清,距离太远,中间还隔着求实楼呢。”
    宋斐知道何之问说的在理,但战友已经吹响了集结号,他们不能毫无回应啊。
    看一眼表情,戚言就知道宋斐想说什么,于是不用他张嘴,直接替他问物理系何同学:“你有其他更好的传信息的办法吗?”
    何之问眉头紧锁,琢磨半晌:“我不能确定,但可以一试。”
    宋斐催促:“说具体点。”
    何之问看向戚言,沉声道:“恐怕还得去趟六楼。”
    宋斐翻个白眼,都不用管何之问需要戚言重回六楼寻什么,单这一来一回,都够奏乐那战友散步回食堂外带吃一顿热饭了!
    刚想吐槽,却发现戚言已经在窗边的暖气管道上系着什么,仔细一看,赫然是取电池时被一并割回来的消防水带!
    顺着消防带爬下去和从楼梯冲下去完全两个概念,时间上就是质的飞跃啊,堪比任意门!他光想着用消防水带往地面上垂降了,却忽略了其实消防水带是可以去到任何楼层的。总而言之,明明找电池却额外捎回了消防水带的戚言,简直高瞻远瞩!
    “看什么呢。”余光扫到宋斐脸上一会儿一变的表情,戚言被那多彩多姿的内心戏给逗乐了。
    宋斐感慨地晃晃脑袋,难得坦白地给戚言以称赞:“我男朋友,人才!”
    戚言垂下脸,佯装认真地加固消防水带,嘴角已经弯上了天。
    但宋斐不太满意,闷闷道:“礼尚往来,你不准备也夸我一句?”
    戚言手下一顿,立刻从善如流抬起头,紧紧盯住宋斐的眼睛:“我男朋友……”
    宋斐:“嗯嗯。”
    戚言:“……人?”
    一字之差,千里之别,而且最令人发指的为什么还是疑问句!!!
    鲁班楼十层院长办公室里,乔司奇和周一律已经叫破了喉咙。到后面萧声再重复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的旋律时,他俩已经缺氧到没办法再跟着怎么爱你都不嫌多了。
    “声音后面,咱俩冲前喊,能听到才见鬼。”周一律急得来回踱步。
    乔司奇也心烦意乱:“那怎么办?总不能到走廊对面再找一间办公室吧。”
    周一律定住,缓缓看向乔司奇。
    乔司奇咽了下口水:“呃,我只是随便说说,毕竟走廊上那么多丧尸,就凭我俩怎么冲得过去嘛,呵,呵呵……”
    周一律黑线:“放心,我没打算冲到对面。”
    乔司奇:“你太明智了!”
    周一律:“我们去屋顶。”
    “……”他当初究竟是被什么蒙了心非要选择追随虎了吧唧的周一律啊!!!
    晨风再度送来幽幽箫声,这一次换了曲调,虽没小苹果那样耳熟能详,但也似曾相识。
    周一律眼睛一亮:“心有灵犀啊!”
    乔司奇也听出了那是什么歌,绝望中悟出一个道理——懦弱的人各有各的懦弱,但虎了吧唧的人都是一样的。
    艺馨楼顶,无视赵同学的急躁和吴同学的悲观,冯起白静默几分钟,献上第二首——《屋顶》。
    周董和温岚的经典对唱,在箫声的演绎下,颇有种“你来屋顶一下我和你谈个分手”的悲切感。
    这一次冯起白吹得和缓悠长,很多地方甚至特意拖慢了节奏,及至还在循环副歌的时候,心灵窗户最明亮的赵鹤就发现了鲁班楼上的人形小黑影。
    同一时间,乔司奇也眼尖地发现了战友:“赵鹤!”
    鲁班楼比艺馨楼高一层,所以前者看后者,视野也更加开阔全面。但毕竟距离摆在那里,周一律眯起眼费半天劲,也只能模糊认出来那边楼顶上应该是三个人,但别说模样,就是高矮胖瘦都看不清楚。
    于是听乔司奇这么精确地叫出名字,颇为惊讶:“你能看清他的脸?!”
    乔司奇的回答是:“我能看清他的头。”
    周一律彻底信服。
    都上了屋顶,交流起来就少了楼板和方位的障碍,尽管仍然听得不甚清晰,但多重复几遍,也够捕捉到大概了。
    “你们怎么在那里——”乔司奇和周一律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俩舍身诱敌,战友直奔格物。
    “啥——”吼着询问的是吴洲。
    赵鹤嗓子已经不能喊了。他怀疑前天晚上嚎完几个小时,声带就报废了,只不过自己天赋异禀,昨日又来了个一天一宿的回光返照,等经过一夜消防栓湿哒哒凉飕飕的洗礼,现在彻底成了公鸭嗓。
    艺馨楼没听清鲁班楼,但鲁班楼却能听见艺馨楼,也不知道是不是风从艺馨往鲁班吹的缘故。
    “你们怎么在那里——”乔司奇又重复一遍。
    吴洲听得这叫一个艰苦,恨不能把耳朵伸出去十万八千里。
    赵鹤忍不住,还是哑着嗓子插了嘴:“我都听清了。他说‘你们怎么在骂你’。”
    冯起白和吴洲一起斜眼睛看他。
    赵鹤尴尬地挠挠头:“是好像哪里不对哈……”
    两队人马终于千辛万苦交流清楚,熟悉了彼此的处境并掌握了眼下的战况,已是二十分钟过后。正隔空大眼瞪小眼发愁如何才能联络上主战场的时候,天上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