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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世界当文豪的日子_分节阅读_100

      “你们都退开!”皇储的命令之后,脚步声声往外而去, 嘈杂混乱的室内安静了许多,只余“砰砰”沉重的击打声,或是殴打?
    程尘一激灵,蓦地清醒过来,猛然睁开眼。果然,他家大狼正和皇储扭打在一处,或者说正单方面殴打27岁的睡懵B中二青年。
    皇储板着脸严肃地试图招架,但显然,娇生惯养、睡了大半辈子的皇室嫩草,完全不是前守卫者、流浪汉的对手。没两下,朝风殿下已经从“家有贱狗”进化成了“国宝”,外加两管鼻血长流。
    皇储的身体素质显然恢复得不错,大狼那把子力气在气头上绝不会留手,朝风殿下挨揍得虽然狼狈,但确实渐渐能遮挡几下,还有余力还手了。
    看这自我中心的混蛋挨揍虽然解气,可打坏了,也挺麻烦,程尘盯着他又结结实实地挨了阿郎一拳,才慢悠悠地开口:“住手!别打了。”
    阿郎一听到程尘的声音,立刻放开皇储,飞奔过来:“你怎么样?”
    他轻轻地抚摸少年苍白憔悴的脸,恶狠狠地又瞪了一眼朱朝风,恨不得打断他的三条腿!
    “没事,刚才有些头晕恶心。”程尘估摸着皇储不知道弄了什么药物之类的,难道是想迷X?
    想想自己救了这么个玩意,总共才见朱朝风三面,他居然这么处心积虑地觊觎自己,程尘好郁闷。特末这年头变态太多,他这样的正常人都不够用了吗?
    “走!”程尘一拉阿郎,要尽快离开这里。
    皇储虽然27岁,但睡了大半辈子,心里年龄估计也就是中二病阶段,不知怎么就倒霉地看上自己了。
    熊孩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权有势还特有行动力的变态熊孩子,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这镇国级大师都有贞操危机,还是走为上策。
    朱朝风从地上坐起,毫不在意地抹掉两管造型别致的鼻血,他一只手软软垂在身侧,不知是脱臼还是折了。
    他望着程尘,给了一个迷离莫测的微笑,转头若无其事地问程朗:“你重置了?”他显然并不需要答案,摇摇头自言自语,“不会。你如果真的重置了,又怎么会放着这么美丽又特别的宝贝儿不吃?总不会是特意留给我的吧?”
    朝风殿下望向恩人大师,笑得痴迷。
    程尘狠狠打了一个寒战,这变态孩子吃枣药丸!一拉自家大狼,趁熊孩子尊贵的家长们不在,赶紧走。以后打死也不能来了!
    禁卫们倒也没有留难他们,只是表情古怪,尤其是荆队长,神情恍惚,看上去世界观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瞄了少年大师一眼又一眼,道理上来说,咳,肯定是自家皇储理亏,但是他们禁卫总不能看着皇储挨揍吧?还不知道怎么和皇后交代呐!幸好,皇储有令:放人!
    顶着一众奇异的目光,程尘拎起大狼简直是用跑的离开郦宫。
    老蒋他们老早就在门外等候,人一到就猛踩油门,在禁卫们的目送下,一溜烟跑老远。
    “那个,安大师,你没事吧?”老蒋边开车,边侧头问。
    安大师总觉着他的语气有点古怪,使劲白了一眼,哼哼道:“马后炮,要你何用!”
    一路飞驰,连夜乘机赶赴吉府春州,免得夜长梦多。
    以后,没事还是少来京都,程尘暗下决定。
    下了飞机,简直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京都还是金秋时节,春州这个华国最北端的大都市已经银装素裹,入目一片皑皑白雪了。
    两辈子都生活在祖国南方的安大师,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球,好在到处有暖气,倒并不难熬。听说越氏古宗地在黑水尽处,白山之上,那里可还是完全原生态,没供暖啊!想想就哆嗦。
    越氏的男丁们一批一批集中,倒有一大半程尘曾在中元节的聚会上见过。
    汉子们见了安大师多是老脸一红,拎着自家未成年男孩绕开,也有几个脸皮结实的,寒暄感谢之余,拐着弯地问何时再听那绝妙好灵书,上次完全没听过瘾啊!
    中秋节前最后一天,族老和越峻三兄弟等主脉的人到了。
    越泉跟着他的父亲,瘦小的身躯看上去更瘦了,裹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一张脸似乎瘦得似乎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他表情麻木,看到程尘时也没什么反应,死气沉沉,不复当日在拍卖会上愤怒而鲜明的生气。
    程尘皱了皱眉,将目光移开。
    他的父亲,他的族人亲手将这孩子推上了不归路。
    越岩也没注意程尘,像个游魂似的,带着越泉住进了族里的山庄。
    宗主越峻的身边跟着三个老人,俱是面容冷肃,冰冷的目光扫过,像是完全没看到安大师。只有一个略“年轻”些,长着长长寿眉的族老,微微勾了下嘴角,似是表达了点善意。
    “安大师,看来您也不是人见人爱啊!”老蒋悄悄贫了句,得大师赏了个大白眼,自动自觉地去打探一二。
    动了别人快到嘴的肥肉,就别想看好脸色了,程尘早有觉悟。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逆血”隐患,尽快归宗,他作为越岩的儿子,天然的就必须选择站在主脉的“便宜大伯”这一边。
    窝在大狼温暖的怀抱里,程尘渡过了在北国的第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尚未破晓,越宗主就带着十岁以上的越氏男丁,开始攀爬白山的主峰之一不咸山,他们必须在中午吉时之前到达古宗旧地。
    老蒋他们未被允许上山,程朗作为未成年大师的专属启灵师,越宗主特许送大师至宗地祭台之外,但不能参与祭祀。
    雪地山路行走艰难,未成年的孩子们几乎都是家长或武从们,或背或抱给弄上山去。
    程尘倒是想逞强,没走几步,就一个倒栽葱栽进雪坑,圆滚滚的像只乌龟似的,蹬着四肢死活翻不了身。程朗一把拎起不听话的大师,丢到自己背上,轻快地翻山越岭,倒比掺着他走快了许多。
    程尘趴在温暖而厚实的脊背上,脸贴着坚实有力的背肌,默默数着阿郎强健平稳的心跳声。剧烈的运动,让阿郎热汗蒸腾,体味渐浓。呼吸之间,闻着再熟悉不过,让他安心的味道,少年的脸庞不由自主渐渐红了。
    过了好久,他悄悄说:“阿郎,你在外面等我,别冲动。我不会有事,我问过越先生了,让祖灵承认不难,忍忍就好。等搞定这血脉问题,咱们就回家,再也不来这天寒地冻的……”
    阿郎紧紧反抱着少年的双腿,轻轻一耸,让他更贴近自己一些。他静静地听着,没回答,只是说:“到了。”
    身畔的越氏族人也陆续停了下来,喘息着驻立而望。
    前方是一个极大的青石平台,足有上千平方,积雪已经被先到者扫除干净。祭台之上刻着古旧的纹痕,绘成了一幅巨大的图腾,形状和笔触都极为古朴。
    程尘站得稍远,勉强分辨出石平台上似乎刻画的是只古怪的野兽,羊身人面,腋下生眼,还长着长长的獠牙。
    这就是越氏祭祀的饕餮?
    祭台的背后是黑灰色的山体,被白雪覆盖了大半,正中是一个大山洞。洞内已经点起了几堆篝火,火焰在深黑的山洞里明灭不定,看上去仿佛是凶兽张着大嘴,择人而噬。
    “安大师,族老有请。”
    程尘推开阿郎的手,坚定地走进山洞。
    洞很深,两侧隔几丈就是一个火坑,洞壁上绘着古拙的岩画,稍一留心就能看到远古人类的生活痕迹,这里大概就是当年山阴越的聚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