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亲_分节阅读_167
廖天骄干脆把手杖举到胸前说:“奇怪了,刚刚我才被个神秘人一把拖进来,这里又只有你一个,你显然就是那个神秘人,那么我凭什么信你啊?”
“单宁”这才直起身来,露出忧伤的眼神看向廖天骄说:“廖天骄,你是怎么了?我们不是朋友吗,难道你忘了?”
朋友?他和单宁?
廖天骄努力地想了想,除了单宁这个名字,除了那根手杖,关于单宁的记忆,他还真是寥寥无几。于是廖天骄摇了摇头说:“嗯,不记得了,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单宁”说:“一定是因为你从山上摔下来的缘故,当时是我救得你。”
廖天骄说:“你?”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单宁”半晌,最后将眼神停留在了他的嘴唇上,那里,好像特别不对。突然,背后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廖天骄和“单宁”同时回头看向了门口。
“砰砰砰”、“砰砰砰”的敲门声响个不停,“单宁”终于往门那边走了几步问:“谁?”
门外顿时传来一个慌乱而嘶哑的孩童声音:“山鬼、山鬼大人,我是陈斌!”
廖天骄不由一愣,怎么会是陈斌?陈斌刚刚不是在门外和方晴晚打起来了么,对了还有陈嫂!想到这,廖天骄顿觉背上一寒,赶紧回头去看,这才发现那原本紧紧扒着他的泥浆陈嫂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去了何方呢,难道没能通过那扇混沌之门吗?
“山鬼大人!”陈斌还在门口焦急地呼喊,听声音似乎就要哭出来了。“单宁”犹豫了一下,跟着一挥袖子,门便开了。
一阵风吹了进来,刮起满场的尘沙,廖天骄及时用手捂住了口鼻,眯起眼睛看向门外。一个小小的人影,是陈斌没错,他架着自己的母亲,满头大汗、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
“山鬼大人,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她受了很重的伤!”陈斌说着,咬紧牙关将自己的母亲一点点地扛进来。以一个孩童的身材和力量,他背负着远比自己高和重的母亲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向“单宁”和廖天骄挪过来,直到错过“单宁”,停在廖天骄的面前。
“山鬼大人,求求您!”陈斌哭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廖天骄的跟前。
廖天骄吃惊地看向陈斌:“什么?我?”而一旁的“单宁”似乎在这时变了脸色。
廖天骄赶紧说:“不不不是,我不是单宁,他才……”
陈斌却哭着给廖天骄磕头:“山鬼大人,求求您,求求您看在平日里我侍奉您的份上,求您帮帮我母亲,只有您能治好我母亲!”压根没看一旁“单宁”的一眼。
廖天骄敏锐地捕捉到了小陈斌话中的要点,原来陈斌曾侍奉过单宁,怪不得先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叫他将陈嫂带到老肖家村来,可是这个陈斌和刚刚那个陈斌却又好像不是同一个,廖天骄困惑地想着,两边的感觉差别不小。
“单宁”终于看不下去了,道:“胡扯什么!”
他想伸手来拉陈斌,就在这时,廖天骄忽然觉得自己手上一颤,跟着就看到他拿着的手杖上弹出了一根粗粗的藤萝,一下子捆住了单宁的手。与此同时,廖天骄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个声音说:“陈斌,起来。”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发现那声音居然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廖天骄晕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啊?他是什么时候被附身了吗?
陈斌拼命在地上磕头说:“山鬼大人,求求您,只要您肯救我母亲,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您做牛做马!不不,我发誓我一定生生世世都侍奉您!”
廖天骄听到自己又叹了口气说:“陈斌,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母亲这一世寿数已尽,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了。”
“不,你能的!”陈斌猛然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偏执的光芒,“你有那块石头,我看到过你拿那块石头救活了一只死掉的小鹿!”
廖天骄马上感到了一种惊讶和后悔的情绪,这种感受十分新奇,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主导着他的情绪进展,又或者说,他正在体验某个人的情绪一样。廖天骄一愣,难道说,他被另一个单宁附身了?不,他马上又推翻自己,应该不是附身,因为在陈斌眼里,自己现在并不是廖天骄而是单宁,所以如果是附身的话,也应该是他附了单宁的身才对。
等等,他附了……单宁的身?可是单宁明明已经不在了,难道说……他偷眼看向另一个“单宁”,难道说在这个空间里同时存在着两根时间线?
※
“有人往这里来了。”方国梁说,他敏捷地跃起,攀附到山壁上侧耳听了听,“人还不少。”
被佘七幺缠住的家伙顿时露出了一个终于得救了的表情说:“我劝你们还是快点投降,一会等我们的人到了,你们俩可别吃不了啊啊……”那人发出惨叫,因为佘七幺突然间张开血盆大口凑了过去,那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再烦就把你吃掉咝!”佘七幺把牙架在“廖天骄”脑门上,边说边还吐了一信子,“佘爷早就想吃了你这家伙了咝!”
方国梁不得不提醒说:“蛇君,这不是萌萌!”
佘七幺说:“废话,佘爷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咝!”说着还拿那双红色的眼睛不屑地瞪了方国梁一眼。
方国梁闭嘴了,心想,那你还吃。
佘七幺说:“再烦佘爷就把你从这个身体里弄出来吃掉咝!”
“廖天骄”吓了一跳,虚张声势地说:“你、你有本事把我弄出来啊,我告诉你,除了……”
佘七幺二话不说就把廖天骄身体脖子上的金玉兰一口叼住,扯了下来。下一秒,坐在地上的“廖天骄”就开始面红耳赤,他的嘴唇迅速发紫,喘息越发急促,他抓着胸口,拼命地挣扎,看起来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紧紧攥着他的心脏,不让他呼吸供氧。
方国梁看了一眼说:“蛇君,这样萌萌的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佘七幺却摇摇头:“我有分寸。”
“廖天骄”痛苦地在地上翻来翻去,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说:“你……你竟然……”
佘七幺变回人形,蹲下身,手指上晃着包裹了王鹏飞那片石片的金玉兰问:“出不出来?”
“你……”
“出不出来?”佘七幺喊,“最后一遍!”
“廖天骄”痛苦地说道:“我、我出来的话,这个……身……身体就会很快……死亡!”
佘七幺说:“真好笑,还没见过哪个附身的这么有自信的,佘爷有的是法子保住这个身体,只要廖……萌萌魂魄归体,就没人能让这个身体死!”
“廖天骄”却突然笑了起来,虽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呵……呵呵……”
佘七幺说:“呵什么呵!”
“廖天骄”说:“你以为我是……附身?”
佘七幺微微一愣说:“不是附身是什么?”
“廖天骄”说:“我……我说不出话……咳咳咳……”
佘七幺把那朵金玉兰搭在“廖天骄”脑门上,“廖天骄”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说:“我……”才说了一个字,佘七幺突然又把金玉兰拿开了。
“廖天骄”翻着白眼说:“我……操……”
佘七幺又把金玉兰放上去说:“感觉怎样呵呵?”说着,又拿开了,跟着又放上去了,跟着又拿开了……
“廖天骄”终于觉得自己是碰到个蛇精病了,其实任何人对于痛苦都有一种耐性,长期接受的话就会有一定程度的习惯,但是像这样让人舒缓一下再痛一下再舒缓一下再痛一下的节奏毫无疑问就是在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