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延也没再说什么，只安静地吃饭，杜渐几乎很少说话，似乎眼中只看得见盘子里的饭菜。
    过了一会儿，赵龙捣了捣身边的高毅，“你看，那边有个妹子过来了，你猜是找卓延还是找杜渐的？”
    高毅偷偷瞟了一眼，“看不清楚。”
    这个妹子他们也算有所耳闻，听说是这届中文系的系花李甜甜，长得很清纯，肤白貌美大长腿，有不少男生追求，都被她拒绝了。
    李甜甜穿着一件长裙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带来一阵香风，高毅和赵龙不禁有些心醉神迷。
    “那个，杜渐同学，”李甜甜稍显羞涩地咬着唇，“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
    周围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高毅和赵龙在一边感叹这位系花还真是有胆量，竟然向杜渐表白。卓延最起码还能笑着婉拒，可是杜渐就不一样了。
    果然，杜渐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李甜甜，目光像是冰凉凉的刀子，割得人心里生疼，“不能。”
    李甜甜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眼睛红红的，只是倔强地看着他，“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她从小到大就是男生追捧的对象，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这么甩脸色。她不是真的有多么多么喜欢杜渐，她只是跟室友打赌，她肯定能拿下杜渐，她有这个自信。
    可是，现在丢脸丢大发了。
    杜渐从来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对于李甜甜这样比较白痴的问题他都是拒绝回答的。
    “吃完了，回宿舍？”他看向在一旁看戏的卓延问道。
    卓延笑着站起来，“走吧。”
    赵龙和高毅在心里面心疼了一下李甜甜系花，然后跟着两人出了食堂。
    于是，当天校园论坛上就出现了一个帖子——中文系花表白遭拒，旁边还配了一张杜渐面容冷漠的照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事情杜渐是从来不会去关注的，他正和卓延一起跟在老师的身后做课题。
    他们既然想要开创公司，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主动跟老师交流后，老师本来就很喜欢两人，便让两人跟在自己身后做事。
    卓延和杜渐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学习，如今两人对环保类的项目还一知半解，即便是创办公司也不知从何处下手，只有自己弄清楚其中的道理，他们才能更有把握地去发展。
    “杜渐，之前迟斌说的那个学长你觉得怎么样？”迟斌的那个师兄他们也见过了，叫季嵩，跟几个同学一起研究甲醛清除技术，只是到了关键时候，他们一点资金都没有了，人总是要吃饭的，他们便不得不暂时放弃研究，找了份普通的工作糊口。
    卓延和杜渐找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超市里面当搬运工，见到两人还很惊讶，知道是迟斌介绍的之后，季嵩便和两位学弟聊了起来。
    季嵩长得一般般，但是能从三流学校考上青木的研究生，还是很有毅力和才华的，对于环保方面的理论和技术绝对不差，卓延和他们交流了一番之后，存下了他们的电话号码。
    这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他们在这段时间里面从各个渠道了解到，目前市场上的甲醛清除技术还不完善，清除的概率很低。这种技术主要针对的是室内空气的清洁，市场潜力还是很大的。如果季嵩他们真的能够研究出来新的技术，这将会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杜渐点了点头，“我们也查了一些资料，他们的技术如果真的可行，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卓延搭上他的肩膀，露出一个笑容，“我也这样觉得，一口吃不下一个大胖子，我们就先从这个入手，迈出第一步。”
    杜渐侧首看向与自己紧挨着的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的光芒。
    “现在几点了？”卓延看了看手表，“快十点了，昨天跟肠子约了十点半出去聚一聚，走。”
    京都理工与青木离得不远，两人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达集合的地点，笑容灿烂的韩昌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了。
    军训之后，韩昌又黑了一层，但看上去精神奕奕的，呲着两排大白牙，冲着卓延和杜渐招手，“燕子，杜渐，这边！”
    两人骑过去停下来，韩昌揽住卓延的肩膀，委屈兮兮道:“燕子，我好想你啊！我天天孤单一个人，不像你们两个还在同一个寝室，唉！”他从小到大一直和卓延待在一块儿，但是自从上大学之后，他们就没怎么见过面了，好不容易捱过了军训，终于找了个周末约卓延出来聚一聚。
    卓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中午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好嘞！”
    三人在外面玩了一天，到了夜幕降临，他们才准备回去。
    韩昌跟他们并行骑着车，慢慢地蹙起了眉头，低声道：“燕子，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怎么总感觉后面有人？”
    虽然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人在他们后面很正常，但是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是有人。”杜渐冷静地开口。
    “不会是要抢劫吧？我们看起来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啊？”韩昌在那胡乱猜着。
    卓延保持着骑行的姿势，目光却在周围观察起来，“他们好像加快速度了。”三人前面正好要经过一个暗巷，那里是极佳的作案地点。
    “停下。”三人突然就停在原地，前方暗森森的巷子指不定埋伏着什么。
    后面的尾巴看他们停了下来，便也找地方隐蔽起来。
    “过马路。”杜渐看了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条斑马线。
    三人恍若未觉地朝着斑马线那儿逼近，等到绿灯的时候迅速过了马路，身后的人看到失去了机会，便没再跟了。
    卓延和杜渐先将韩昌送回了学校，然后两人骑着车专挑人多的路回到了宿舍。
    赵龙和高毅都出去陪女朋友了，宿舍里面就他们两个人，卓延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在B市没得罪过什么人吧？还是说，我们恰好是被盯上了？”
    杜渐摇摇头，“不是恰好，应该跟了我们有一段时间了，知道我们回去的路线才会选择在那里下手。”
    饶是他们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跟踪他们的人是谁，要做什么，有什么缘由。
    “算了，想不到就不想了，不过我们这几天注意一下，尽量不要单独出门，晚上没什么事就不出校门了。”
    杜渐点点头。
    如此平静地过了一个星期，两人渐渐也只当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因为学业和工作占据了他们所有的精力，他们也就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卓延怕陆荆担心也就没跟他提。
    直到这天，卓延和杜渐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韩昌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