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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龛世_分节阅读_173

      “怎么?”
    “有话要问。”玄悯淡淡道。
    他看着那人,问道:“你可曾见过我?”
    此话一出,石头张、陆廿七连同薛闲都是呼吸一顿。
    那人被薛闲扫走了大半力气,颤颤巍巍地在地上直哆嗦,他看了玄悯半晌才看清了他的容貌,摇了摇头,“不、不曾。”
    “那你怎会躲来此处。”玄悯皱眉。
    那人道:“我师父算到我会有一劫,让我在躲逃之时一路朝这方向,可以碰见转机。我在林子雾瘴外头,听见里面有鸟叫,便含了避毒的药摸了进来,有只黑鸟看我一身血污,给我指了条路。”
    薛闲:“……”这秃驴是怎么养出给贼开门的鸟的……
    只是听了此人一番说辞,薛闲心里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跟玄悯不是故交。
    心下一松,他便又想起了一件事,就见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玄悯脖颈一眼,问道:“你所用的同寿蛛,是从何处得来的?又是你那术士师父?”
    那人着实摸不准薛闲的脾气,也不敢讨价还价了,乖乖道:“确实……听他说,那同寿蛛是从朗州一带所得的。”
    “朗州……”
    薛闲重复了一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翻起了桌案上有着玄悯笔迹的书册,翻到了玄悯所加的批注——朗州霞山。况且,这书册上的批注也并非是他头一次听说这处地方,先前在客栈里询问玄悯失忆之事时,玄悯说过,他睁眼后发现自己在朗州一座山间。
    会不会是失忆前的玄悯觉察到了同寿蛛之事,甚至找到了破解之法,才会想去朗州?
    薛闲觉得这一趟算是没白跑,比起先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线索,现今的一切都清晰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那个术士。而玄悯相关的一切又指向了一个地方——朗州。
    一旦知道了这两件事,薛闲便觉得没必要再在此处耽搁了。他抬手冲那人再度收了一下五指,铁牌上残留的冤愤便再度将那人围裹其中。
    “啊啊啊啊啊——”那人嘶声惨叫。
    薛闲冷脸看着,而后手指一勾,一道细细袅袅的白烟从那人身上散开,先前为了让他神智清醒所注加的灵力被抽了出来,那人在凄厉的哭嚎之中,渐渐重归垂死之境。
    直到最后,他在怨气中清晰地感觉自己正一点点死去,崩溃地流泪不止,半是后悔半是不甘地张了张口,用气声道:“若是你,你会……你会……”
    他的话含糊至极,且没头没尾,然而薛闲却听清了,不但听清了,还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若是你,得知将有大涝,你会怎么做?毕竟逆天改命均是要付出代价的……
    薛闲面无喜怒地扫了他一眼,他本想纡尊降贵地张口答他一句。然而这样的人,从根骨里就跟他走的是两条道,即便说了,他也不会理解,无非是白费口舌。
    于是直到那人彻底咽气,他也没再开口,只是沉着脸一把拢回了那些铁牌,收进袖里,转头硬邦邦地冲玄悯伸了手,道:“请你那鸟儿再扑腾一回,把咱们弄上去。”
    他这姿势明晃晃地就一个意思——抱。但是神情和语气却活像个讨债的。
    玄悯颇为无言地看着他,似乎因为某些原因而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伸手将他从桌案上抱了下来。
    薛闲原本还有些纳闷,这秃驴向来干脆得活似抱了个麻袋,以至于他都习惯了,这会儿怎么突然又犹豫起来了?难不成在心魔里受了什么影响,这会儿嫌弃起来了?
    他瞎琢磨了一气,直到重新落入玄悯怀里,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玄悯的体温较之之前更高了,简直烫得薛闲有些不自在,就连先前压得很好的手掌都开始发了烫。
    这是为何呢?因为他在玄悯脖子上嘬了一口时,又让玄悯沾到了龙涎。
    薛闲:“……”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3=
    第66章 铁军牌(一)
    单是一次龙涎,于常人来说劲道颇足,但是于玄悯这样的人来说并不算麻烦事,只是需要些基本的克制力。但两次龙涎的功效便要翻倍了,常人兴许都承受不了,即便是玄悯,上回夜里也是一身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