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夏添不理解。
    “你没看见我在哭吗？”姚雪菲委屈中又带着点恼怒。
    夏添想起了刚才在考场看到的陈菡，不自觉的嘟囔了一句：“怎么陈菡就不像你这样？”
    在某些时刻，女性的听觉灵敏得吓人，就比如说刚才夏添觉得自己也就是动了动嘴唇而已，但姚雪菲却精准的捕捉到了关键词，她抬起那张被眼泪糊得一团糟的脸，“陈菡？是谁？”
    夏添简直不忍直视她的脸了，看到温煜的桌子上有抽纸就抽了几张给她，“擦擦，然后该干嘛干嘛了，我还得急着走。”
    姚雪菲一边擦鼻子一边问：“你是赶着见陆堂。”
    夏添胡乱的应答；“对对。”
    姚雪菲感觉这回答比刚才她看到试卷还憋屈，“你就不能留下来帮帮我吗？”
    夏添只能叹气，“刚才都干嘛去了？在那里？”
    “外面。”她领着夏添。悄悄的回头看，夏添的眉梢带着些许无奈，他总是这样，每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会带着这样的神情帮助她。
    明明是要把他当敌人当对手看待的，却不知不觉的，因为他的包容与温柔所悸动。
    姚雪菲的脸不下心红了。
    然而夏添心里在想，完了要迟到了，陆堂会唠叨死的。
    夏添出来时，已经是放学二十分钟后了。
    这陆堂可以接受，可他身边还跟着个异性，这就不能再保持微笑了。
    “为什么那么晚？”陆堂目光锐利的射过去。
    “搬书，之后还被一个哭包耽误了。”夏添如实的说。
    “我不是哭包！”姚雪菲拧了夏添的手臂一下。
    “嘶——”夏添赶紧离她远点，“我还帮你搬书你这样对我啊？”
    还敢拧他？陆堂盯他们俩的互动，如果他能吃的话，现在一定是酸辣味的！
    “走吧回家。”陆堂伸手把夏添拉过来，故意与他手掌相贴的握着，透露着宣誓主权的气息。
    现在男生都爱这么牵手吗？姚雪菲看着有些扎眼，但夏添没有表示出任何不对劲，她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走了，再见。”夏添道别。
    “嗯。”姚雪菲挥了挥手，陆堂也朝她点了下头，但那是错觉吗？怎么感觉他不是很友好的样子？
    在走往公交车站的这段路上，陆堂依然牵着夏添的手。
    “你是不是舍不得？”陆堂说。
    就算夏添心再大，也清楚的听出了陆堂语气中的刻薄，“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回头看。”
    夏添回头，看见姚雪菲还杂原地目送他们，夏添的突然回头让她慌乱的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她等人吧？”夏添不确定的说。
    “哼。”陆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把夏添的手抓得更紧了。
    上了公交车后，他们照例走到后车厢。这辆公交车的人很少，后车厢都是空的，往常都是夏添坐靠窗的位置，今天陆堂先坐了下来，夏添也没什么异议，坐在他旁边。
    陆堂从窗口看过去，和姚雪菲的目光对上了。
    对方不是夏添，姚雪菲还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慌乱，她没有移开目光，这个陆堂从那天他来教室坐在夏添旁边起，给她的感觉就怪怪的。
    她努力把夏添当对手看，可这个陆堂给她“对手”的感觉更强烈。即使他们都没怎说过话。
    公交车缓缓向前行驶，姚雪菲的视线也随着挪动。
    突然，她的眼睛睁大，惊愕，甚至惊吓的情愫浮现在其中。
    从窗口看进去，能看到陆堂转向了夏添，双手捧着夏添的脸，他向夏添的脸靠近，好像……在亲吻他！
    “还有墨水吗？”夏添任由陆堂的手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还有。”陆堂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原本他就故意凑得很近了，现在他又更近一步，近到呼吸交错，夏添纤长的睫毛都能数出来。
    夏添也一样，这样的距离再怎么说也到了不正常的程度，“你会不会太近了？”因为太近了，他下意识小声的低语。
    陆堂以同样的说话方式回答：“我觉得还不够……’
    夏添应该是在意他说话的内容的，可不知怎么看就把重点歪到了“陆堂把声音压低了说话那么好听吗？”上，不对劲，陆堂不对劲，他自己也不对劲……
    他们俩都没注意到，为了赶在红灯亮起来之前开过去，司机加大油门，而在红绿灯路口后就是一个转弯。
    一个措手不及的转弯。
    陆堂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向夏添那边压过去，同样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压向夏添的脸。
    原本就很近的距离了，只需要一瞬间都不到的时间。
    嘴唇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他们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很柔软。陆堂想。
    作为一个合格的暗恋着，这样的事他当然都想过。只是，这比想象中的还要让人难以抽离。
    柔软的，有些干燥的，温暖的，夏添的，嘴唇。
    而夏添，他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