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知不知道我们俩谈了什么？”
    “不是钢材么？似乎是冷轧钢？”
    “对，不过，胡文记下了四五张体育馆的构造图！”葛小天怕中年男子不理解，翻翻文件包，取出随身携带的飞碟体育馆构造图。
    很复杂！
    复杂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线条！
    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字符，由阿拉伯数字、英文标注、矢量公式、以及，δ、e、ζ、ν、ξ等符号。
    正面、侧面、剖面、俯面……
    中年男子肯定见过。
    但绝对没见过这么复杂的！
    这是市集优化后，葛小天一笔一划抄下来的。
    胡教授都惊讶非常，更何况不懂这方面的中年男子。
    拿着图纸观摩良久，大领导揉揉眼，“这样的图纸，胡文记住了四五张？”
    “不是四五张，是四五套！您看到的只是一套！”
    “厉害！”中年男子似乎想要试试，手指顺着线条来回游走，时不时念叨两句公式。
    葛小天叹了口，闭目养神。
    他已经想明白其中关键。
    胡文肯定学过构造！
    胡教授比他弟弟大了十几岁，或许上学那会，刚刚记事的胡文耳熟目睹，下意识记住哥哥的书籍、图纸，在脑海里留下许多抹不掉的‘先天记忆’，这不是玄幻，而是从小培养的能力和兴趣。
    随着长大，等到接触这方面，一一契合，事半功倍。
    哪怕后来不做构造工作，只要接触，凭借一丝印象，也能记个大概。
    所以，小时候的培养很重要。
    第179章 燃油合同
    即便没有中年男子，葛小天也能拿下燃油合同。
    目前天成商会已经拥有七家大型汽贸城（天恒、鸿途、林杨拖拉机、之前谈的那三家，齐菲菲谈的青港），近二十座零散展厅，等到‘买新车在指定地点加油，跑多少公里奖多少现金’的活动完全铺展开，枢纽加油站以及汽贸城分站，绝对会成为香饽饽。
    并且，公交系统、工地机械、运输车队，对燃油的消耗同样巨大。
    谁不喜欢拥有如此潜力的大客户？
    至于葛小天想要的价位……
    以93号汽油为例。
    千禧年一月份，市场价2.45元/升。
    根据93号汽油密度：一吨大概相当于1351升~1389升。
    取中间值1360进行换算：平均3332元/吨。
    在未来，燃油进货销售差价将近两千块，这个年代相对低一些，但七八百肯定有。
    并且，商会里也有几个开加油站的，来之前私下里联系过，采购价平均为2550元/吨。
    与心中所想差不多。
    因此，葛小天的目标是2300元/吨！
    要不然回去怎么带商会里小弟发财？！
    然而听到他这么讲，中年男子却哈哈一笑，十分舒畅的说道：“这事交给我了！”
    “嗯？”
    葛小天微微愣神，旋即恍然大悟。
    人家是于总！
    曾经石油部广区的一把手！
    在燃油行业跟他聊怎么压价，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并且，现在地位更高，说话……绝对不偏向娘家人！
    如果不是天成选择一桶，或许他会推荐二桶！（华夏石油）
    为啥？
    最近两家刚刚重组。
    虽然石化分到的大都是沿海城市新炼厂，石油分到的大都是内地城市老炼厂，但这里是东山！
    甭管是哪家，用的全是老炼厂。
    而原油，又全都来自‘胜利’，无需进口。
    如此一来，油品相差无几，就要对比添加剂了。
    传闻，华夏石化使用的添加剂遥遥领先于华夏石油，这也是某些地区老司机感觉前者耐跑的原因。
    但同样的道理，华夏石化的燃油成本偏高，压价空间较小。
    工地机械、公交车耗油较大，又比较耐造，只要燃油合格，显然压价空间更大的华夏石油，更适合天成。
    “石油那边，不论燃油型号，我能给你压到一千六，石化不好说！”中年男子以粤语跟广区熟人一连打了数个电话，方才继续道，“不会低于一千八！”
    葛小天惊呆了。
    本来我还想着两千三就已经很不错了，您老人家竟然又降了五百？！
    一吨省五百！
    公交、工地、汽贸城，仅这些，天成每天都需要消耗四五十吨燃油。
    也就是说，一天省下两万多！
    得！
    今后咱还是只管建筑吧，其它的还需专业人士。
    啥？市集报价？
    知道为啥刚开始的时候只覆盖祥县，后来才覆盖到济市么？
    因为壮汉先去的祥县工厂！
    而钢材，也是谈合同之前，先安排人员打听各个地市报价，市集才更新的列表。
    但燃油不同，这东西是垄断产品，咱也没人坐在高位。
    市集里显示的最终报价，跟商会那几个加油站老板说的采购价一模一样！
    能估算出两千三的价位，还是葛小天苦思许久，参照涨价幅度仔细揣摩出来的。
    现在看来，脑子再好使，也不如有个明白人！
    不过……
    与东山石化老总的见面，却有些曲折。
    今天周五，明后天休息，下午总部人员全都跑到省体中心锻炼身体去了！
    从济府东北角的炼油厂跑到历城，即将抵达东山石化总部的车队调头南下，浩浩荡荡穿过最繁华的历下，直奔位于经十路西段。
    等抵达华夏第一届运动会举办地点，已经下午三点钟。
    算上谈事情的时间，估计无法再赶往土木工程学院。
    葛小天跟胡教授去了个电话，那边却回复不着急，学校有晚自习。
    好吧！
    东山石化老总是个干瘦老头儿，跟中年男子似乎很熟。
    双方见面，老头儿直接称呼于总！
    “老钱，许久不见，没想到都坐上总经理了，看来重组也算是机遇啊！”中年男子微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咱们东山后起之秀，天成老板葛小天，葛先生！”
    “天成！听过！您好您好！”老钱将羽毛球拍递给秘书，很热情的伸出手掌。
    葛小天客套一番，三人迈入旁边的休息区。
    中年男子公务繁忙，能陪同一整天已经很不容易，等会还要回去跟济府商谈六千亩地皮价格的问题，因此直接开门见山。
    “济市需要组建至少五座一级加油站（油罐总容积大于一百五十立方，小于两百一十立方），十座三级加油站（油罐总容积小于九十立方），你这边？”
    老钱沉思少许，“是自营，还是加盟？又或者，石化设分站？”
    “自营！”葛小天想过加盟，也想过邀请设分站，但今后燃油价格暴涨，对天成并没什么实际帮助。
    自营的话，这次跟石化谈妥价格，签订三五年合同，今后第三桶油出来，还是用海油比较合适。
    “运输呢？”
    “哪个炼厂？”
    “就在济府，东北角，与炼钢厂相距不到十里！”
    “天成负责运输！”
    老钱点点头，“两千一！”
    “小葛，走了！”中年男子本想喝口水，闻言直接放下一次性纸杯，起身准备离去，“我就说么，用啥石化，石油给出一千六的价格，已经很有诚意！”
    换做葛小天自己来，对两千一的报价绝对喜出望外，毕竟预期目标是两千三。
    但路上知道垄断中含有的压价空间，还有华夏石油做备选，同样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
    老钱笑呵呵的拦下两人，“谈生意嘛，要有来有往，你不压价直接走，还怎么谈啊？”
    “一千七！”中年男子也不坐下，报出价格后，抬脚继续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