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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节

      杨小茹一声令下,数道火线交织成了一张火网,朝着那只鳄鱼当头笼罩过去。
    突击步枪发出怒吼,鳄鱼皮再怎么厚实,也架不住这般密集的火力。
    很快,那只鳄鱼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哀嚎着沉入了泥沼。
    鳄鱼在泥沼里痛苦地扑腾挣扎,等它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是肚子朝天,看样子已经死的硬了。
    队员们长松了一口气,刚刚收起突击步枪,就听安安一声惊呼:“不好,有血!”
    安安指着那只翘辫子的鳄鱼,那只鳄鱼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血水流淌得到处都是。
    安安所说的“有血”,就是指那只鳄鱼体内流出来的鲜血。
    周二苟奇怪地问:“宝贝儿,这鳄鱼血有什么好奇怪的?”
    安安面色紧张地说:“这么大的一片泥沼,肯定不止存在着一只鳄鱼,其他潜伏着的那些鳄鱼,在嗅到这股浓浓的血腥味以后,势必会苏醒过来,到那时候,我们将会面对一群鳄鱼的攻击!”
    安安一句话点醒了众人,杨小茹急忙招呼队员们:“快!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重新撑起木篙子,准备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听见四周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大烟泡子里面原本一片死寂,所以这哗啦哗啦的水声听上去相当清晰。
    刚开始只有一两声,但是那水声就像会传染一样,很快就蔓延开去,一时间此起彼伏,整个大烟泡子都是这种声音,搞得我们心烦意乱,头皮发麻。
    我们举着狼眼四处扫量,就看见四面八方的泥沼里面,到处都在冒着泡泡,一块块灰褐色的“石头”,从水底慢慢浮上来。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我们粗略数了一下,这附近的鳄鱼至少有几十只之多。
    几十只鳄鱼,这是多么庞大的一支鳄鱼军团啊,看样子,这片大烟泡子非常适合鳄鱼的生活居住,这些鳄鱼都把大烟泡子当成了巢穴,我们这是闯入鳄鱼群的领地里面来了。
    他妈的,这死亡走廊还真是名不虚传啊,中间居然还要横渡鳄鱼领地,难怪这么多人宁愿冒着枪林弹雨的危险,也不愿意穿越死亡走廊,这可真不是人走的地方。
    虽然我们这支敢死队里的队员,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我们变了脸色。
    一只鳄鱼可以对付,两只鳄鱼可以对付,但是三只,四只,四十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绝对是一场恶战呀!
    队员们使劲咬了咬嘴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突击步枪,甚至已经有人摸出了手雷。
    我们原本的打算是,像幽灵一样,在不惊动当地土著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穿越死亡走廊,如同一把尖刀,直插黑巫师贩毒集团的腹背,给他们致命一击。
    但现在看来,想要悄无声息穿越死亡走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也顾不上会不会惊动土著部落了,目前来说,先活着离开大烟泡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719章 鳄鱼领地(下)
    一只只鳄鱼,就像一艘艘潜水艇,从四面八方浮出脑袋,阴冷冷地盯着我们。
    大烟泡子里面腥风弥漫,同时弥漫开去的,还有阵阵森冷的杀意。
    我们一行十人,这在鳄鱼群的眼里,那就是一顿饕餮大餐。
    那些鳄鱼的瞳孔里面,流露出贪婪饥饿的光。
    哗啦啦!哗啦啦!
    鳄鱼群从四面八方慢慢围拢上来,冷汗顺着我们的脸颊缓缓滚落。
    周二苟垫着脚尖,指着那些鳄鱼破口大骂:“来啊,谁敢上来,爷爷请他吃板砖!”
    周二苟手腕一翻,一块板砖出现在掌心里,唰唰唰的旋转着。
    带鱼很冷酷地说;“板砖怕是拍不死他们,还是先请他们吃两颗菠萝吧!”
    我们扭头看向带鱼,就看见带鱼从怀里掏出两颗手雷,原来带鱼所说的“菠萝”,竟然是手雷。
    手雷的爆炸声肯定会惊动四野,也许会惊动周围的贩毒集团,也许会惊动周围的土著部落,但是我们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要能够杀出重围,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
    带鱼一手握着一颗手雷,左右手同时拨开拉环,两颗手雷滋滋冒起青烟。
    带鱼同时扔了出去,大喊道:“开饭啦!”
    其中一颗手雷落在了三只鳄鱼的中间,而另外一颗手雷,则被一只鳄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进了嘴里。
    两颗手雷几乎同时发生爆炸,浑浊的泥浆腾起五米多高,一团火球蹿腾起来,将那三只鳄鱼都掀飞出去,其中一只体型较小的鳄鱼,飞到一棵枯树上面挂着,后背上插满了炸裂的单片。
    而那只吞下手雷的鳄鱼则更惨,手雷在它的嘴里发生爆炸,整颗脑袋都炸没了,就像是一颗爆裂的西瓜,炸成了一滩碎肉。
    紧接着,其他队员也出手了,有人投掷手雷,有人开枪扫射,朝着四面八方的鳄鱼群,发起了猛烈攻击。
    爆炸声,枪声,不绝于耳,在丛林里奏响了一曲澎湃的交响乐,
    那些鳄鱼虽然凶猛,但我们手里握着的,毕竟是高科技的现代化武器,杀伤力极强,再加上队员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这个十人敢死队,硬是把那几十只鳄鱼打得抬不起头来。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强大的火力将那些鳄鱼撕碎,有的鳄鱼被手雷炸得四五分裂,飞上了天;有的鳄鱼被子弹开膛剖腹,变成了筛子。
    沼泽地上,很快浮出了一只又一只鳄鱼的尸体,周围还漂浮着许许多多的碎肉和零碎儿。
    一点也不夸张地说,这就是一场杀戮。
    每个队员都瞪红了眼睛,枪管都打得发红发烫,依然在不停地更换弹匣。
    没有人敢松懈,因为我们知道,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杀,一旦我们松懈,我们就会成为鳄鱼的美餐。
    周二苟举着板砖,一脸不爽,因为他手里的板砖,此时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枪声中,时不时地传来周二苟的声音:“哎,你们悠着点,留一只鳄鱼给我吧,我还没有上手呢……”
    在我们的猛烈攻击之下,鳄鱼群很快就被我们打退了,估计这些残存的鳄鱼也不敢再来招惹我们,它们可能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巨大的创伤。
    几十条鳄鱼,能够全身而退的不到三分之一,等鳄鱼群退去以后,泥沼地里到处残留着鳄鱼支离破碎的尸体,以及一些血淋淋的断肢残骸,看上去相当血腥。
    大烟泡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泥沼里的那些鳄鱼尸体,还在诉说着刚才的那场激战。
    杨小茹放下突击步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略显疲惫地说:“它们终于走了!”
    队员们也相继松了口气,唯一感到不太愉快的就是周二苟。
    周二苟的嘴巴噘起老高:“没劲,真他娘的没劲,你们都过足了瘾,我却无所事事,真是无聊啊!”
    周二苟话音刚落,忽听哗啦一声,一只距离我们很近,原本肚子朝天,漂浮在泥沼上的鳄鱼,突然翻过身子,以极其凶猛之势,扑向我们的木头筏子。
    我们顿时大惊,没想到这只鳄鱼竟然一直在装死,等到战斗结束,我们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它才发起致命一击。
    那只鳄鱼的目标是带鱼,可能是刚才它看见带鱼第一个扔出手雷,炸死炸伤它的同伴,所以它对带鱼怀恨在心,猛地朝着带鱼扑了上去。
    带鱼猝不及防,没想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只鳄鱼,竟然还活着,当下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被鳄鱼一口咬在脚踝上。
    “带鱼!”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带鱼被强壮的鳄鱼一下子拖入了泥沼,飞溅起老高的泥浆沫子。
    队员们纷纷举起突击步枪,但手指放在扳机上,却没有人敢扣动扳机,因为鳄鱼咬着带鱼,在泥沼里挣扎翻滚,如果此时开枪射击,很容易误伤带鱼。
    眼看着带鱼就要被鳄鱼拖走,千钧一发之际,周二苟终于找到了展露自己身手的舞台。
    但见周二苟伸足在筏子上用力一点,借助筏子的弹力,纵身飞了出去,右手高举过顶,掌心里握着一块板砖,嘴里大声疾呼:“孽障,哪里跑?!”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但见周二苟空中翻腾两周半,以极其高难度的姿势落下来,一板砖拍在鳄鱼的脑袋上。
    这一板砖,周二苟卯足了全力,板砖砸在鳄鱼的脑袋上,居然变成了齑粉。
    我们原本以为,以鳄鱼那么坚硬的脑袋,别说一块板砖,就算是十块板砖拍在鳄鱼脑袋上,可能都没有半点反应。
    但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周二苟这一板砖拍下去,居然把那只鳄鱼给拍懵逼了,那只鳄鱼翻了翻白眼,而后松开了嘴巴。
    周二苟顺势抓着带鱼的衣领,扇贝赶紧递出木篙子,让周二苟抓着木篙子,然后把周二苟和带鱼一起拉了回来。
    再看那只鳄鱼,不知道是不是晕死过去了,翻着白眼缓缓沉入泥沼。
    第720章 拖油瓶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周二苟吸了吸鼻子,脱下外衣,一边拧水,一边得意地邀功:“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的板砖!”
    实话讲,刚刚周二苟用一块板砖,拍晕了一只鳄鱼,这一手绝技确实让人震惊。
    不过,此时此刻,众人也没有工夫过问周二苟,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受伤的带鱼身上。
    由于周二苟的及时出手,从鳄鱼的血盆大口里救下了带鱼,所以带鱼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是他的左脚算是废了,整个左脚一片血肉模糊,里面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伤口看上去非常骇人。
    杨小茹见此情况,当机立断,立即指挥我们撑着木头筏子冲出这个大烟泡子,上岸以后,我们又一起动手,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头帐篷,把受伤的带鱼抬入帐篷里面。
    杨小茹对青蟹说:“青蟹,做外科手术你最在行,你赶紧来帮带鱼处理伤口!”
    青蟹蹲下身,仔细检查带鱼脚上的伤势,眉头慢慢拧成一团。
    不用多问,光看青蟹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带鱼的伤势有些棘手。
    果不其然,青蟹走出帐篷,跟杨小茹汇报道:“带鱼的左脚基本上已经废了,创伤很大,如果不及时做手术的话,带鱼可能会因流血过多而死。而且,这热带丛林里面是滋生细菌的温床,这么严重的伤口,很容易会继发感染!”
    杨小茹咬着嘴唇说:“所以我让你马上给他做手术啊!”
    青蟹说:“问题就在于这里,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手术,要想保命,只能截肢。我们没有足够的手术用品,也没有麻药,更没有适合做手术的无菌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下做手术,很容易感染伤口,所以做手术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杨小茹的两条柳眉拧成一团:“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等!”青蟹想了想,很无奈地从嘴里说出了一个字。
    杨小茹看着青蟹,不解地问:“等?等什么?”
    青蟹说:“我可以先帮他止血包扎,但是他不能动弹,也不能跟着我们继续前进,只有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然后接他一起乘直升机离开,回到曼谷去做手术!”
    杨小茹皱眉道:“这丛林里危机四伏,带鱼现在行动不便,留他一人在这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青蟹叹了口气说:“我们谁也不想丢下任何一个兄弟,但是没有办法,带鱼已经不能行走了,如果他继续跟着我们前进,不仅会影响我们的前进速度,也会分散我们的战斗力去保护他。况且,继续前进对带鱼自身来说也是不可行的,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是铁人也动不了,并且还极大可能会造成伤口感染,所以带鱼留在这里等待,不管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对于他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
    杨小茹紧咬着嘴唇,她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诚如青蟹所说,如果带着断腿的带鱼继续赶路,带鱼肯定会成为我们的拖油瓶,万一碰上突发情况,带鱼不仅自己会死,还会拖累兄弟们陪葬。况且,带鱼拖着断腿继续赶路的话,肯定会增加感染的风险。
    从理论上来讲,留在原地等待,确实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但是杨小茹作为队长,也有她的担忧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