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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这点林幼薇心里清楚,但她的表情一直很冷静,声音也不缓不急,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在意的是相繇。
    他看着林幼薇被烧毁的那半边脸,眼里满是温柔的痛惜。
    “我想要她好。”
    相繇压抑着心里的戾气,低低开了口。
    “只要她能好,要任何报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啊,爱情真甜,狗粮真苦。
    顾九章酸唧唧地想着,压低声音:“小掌柜,你看他们也没有恶意,不然我们先帮帮她,其他事以后再说?”
    蔺辛虽然不喜欢有人破坏结界强闯客栈,但也不忍心看一个小姑娘的脸就这么毁了。
    他到底是温柔的人,闻言偏过头没出声,算是默认了顾九章的话。
    下一秒,余光在楼梯那边瞥到了一点米色的布料。
    客栈穿这种暖色系软绵绵衣服的只有路濯一个人。
    小路?!
    蔺辛微微阴沉的表情瞬间被错愕取代了。
    幼崽什么时候来的?
    不会觉得我太凶被我吓到吧?
    应该也没看见什么幼崽不能看的画面吧?
    小蔺道长的表情变换太过突然,顾九章和杨戬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了那点柔软的布料。
    顾九章杨戬:!!!
    两个人把手里的尖刺大算盘和长戟往身后一藏:“……小路?”
    话音落下,看到楼梯后面探出一颗头,是陆吾。
    傻乎乎的,像极了那个[暗中观察].jpg的哈士奇。
    顾九章和杨戬心里齐齐啧了一声,很是嫌弃,甚至有点想把算盘和长戟再拿出来。
    还好他们接着便看到了路濯。
    幼崽走下来,米色睡衣猫猫头拖鞋,绒绒小卷毛下一张软绵绵的娃娃脸,整只崽看起来超暖超可爱。
    别说蔺辛几个人,连陆封识的眼神都在看到路濯的瞬间缓和了下来。
    果然是我们客栈最软的崽!
    在幼崽面前,蔺辛又成了笑眯眯的小蔺道长,在路濯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岔开话题:“小路来的正好,待会儿印画那里可能需要你帮忙拿点东西。”
    印画,这个名字路濯不陌生,是客栈定制服务医美整容板块的负责人。
    路濯很乐意帮忙,闻言点点头,白绒绒的耳朵随着一颤一颤。
    实在是太可爱了。
    要是这会儿没事,蔺辛肯定得过去rua崽,但看看林幼薇狰狞的那半脸,再想想没几个小时就要过去的第五天,只能遗憾放弃,带着他们上了楼。
    印画的医美整容间在二楼,离幼崽小学堂不远。
    蔺辛在门前停下,手抬起来刚要敲门,却像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般,停住了,回头看身后的几个人。
    陆吾和顾九章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疯狂摇头,杨戬虽然没退,但眼睛也稍稍错开了。
    这帮怂货!
    小掌柜心里指指点点,实际上自己也不是很敢,想了想,把视线落到了路濯身上。
    幼崽站在那边,尾巴尖尖软软地卷着,看起来天真烂漫,对自己即将遭遇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们路崽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应该……没事的吧?
    蔺辛不太确定地想着,最终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后退一步。
    “小路,你去敲门。”
    幼崽晃晃尾巴:“好。”
    乖巧到让蔺辛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极为沉重的愧疚。
    小蔺道长:[良心隐隐作痛].jpg
    但还没来得及阻止,那边路濯已经往前,轻轻敲响了面前的门。
    “咚——”
    在寂静的深夜里异常清晰。
    最近严重失眠,辗转反侧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在十分钟前睡着的画皮小姐:[画皮暴躁].jpg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刀刃锋利泛着寒光的手术刀,阴恻恻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出门。
    一推门,入眼两只白绒绒的耳朵和一个卷起来的尾巴尖尖。
    “小路?”
    看清楚敲门的人,印画手里的刀突然就有点提不住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刀收了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路濯第一次见印画,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姐姐长得很好看。
    面容白皙,桃花眼明媚潋滟,看过来的时候微光流转勾魂摄魄,整个人带着种与生俱来的媚意。
    虽然漂亮姐姐身后藏着刀。
    不过路濯并没有注意到印画的刀,他晃晃尾巴,把林幼薇的事情简单给印画说了一下。
    只要是妖怪就没有不看论坛的,林幼薇的事情印画自然也知道。
    她朝后面一瞥,看到被相繇谨慎护着的林幼薇,还有她脸上那道狰狞见骨的伤。
    印画皱眉,觉得那道狰狞分为碍眼。
    她自己就是女人,自然见不得一个小姑娘的脸就这么毁掉,被吵醒的怒意消下去几分:“只剩五个多小时?那就别耽误时间了,进来吧。”
    说着,她转身朝手术室走去,身影利落,是个很飒的漂亮姐姐。
    几个人随着她进去,印画的手术室不像医院那样以白色为主,里面布置得很有艺术感,墙上挂了很多面具,角落还布置着皮影戏。
    “患者先躺好。”印画指了指手术台,“家属和其他不相关人员,手术开始后都要出去。”
    相繇握紧了林幼薇的手,眉头紧皱:“我陪着她。”
    不是询问,而是很肯定的通知。
    话音落下,眼前白光一闪,冰冷锋利的手术刀沿着他的脸颊掠过去,带着一道血痕,深深刺进身后的墙壁上,铮铮作响。
    和刀刃嗡鸣声一同响起的,是印画骤然冷下去的声音。
    “你是在教我做事?”
    她对异性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性,当然,可可爱爱的幼崽除外。
    等等,幼崽?
    印画恍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转身朝路濯看过去。
    意料之外的是,幼崽这次并没有吓到,因为陆封识。
    在印画扬手甩刀的同时,他抬起手,轻轻遮住了幼崽的眼睛。
    这样的行为有些突然也有些莫名其妙。
    路濯有些疑惑:“陆先生,怎么了?”
    陆封识没说话。
    他遮着路濯的眼睛,直到相繇脸上的伤痕愈合,墙上的手术刀也拔了下来,才收回手,轻声说:“没事。”
    声音低沉缓和,充满安抚的意味。
    这样温柔的陆封识,实在是……
    太!惊!悚!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烛龙吗?
    印画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封识,很快听到后者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
    “你出去。”陆封识瞥了相繇一眼,又看向印画,“你也继续做你该做的事。”
    声音冷冰冰的,一点轻缓温柔的感觉都没有。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烛龙本龙。
    温柔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印画诡异的从陆封识这种凶冷的态度里得到了安稳感,到书桌那里列了一张单子递给路濯:“小路,你能帮我把这些取一份吗?”
    她是用毛笔写的,梅花小楷,柔媚娟秀,提笔和握刀的时候仿佛两个人。
    “我这就去。”幼崽接过单子,元气满满地应下,转身晃着毛绒绒的尾巴出了门。
    陆封识朝外面瞥了一眼,片刻,也随着走了出去。
    客栈结界损坏,有妖兽入侵的话不能在第一时间阻拦,他怕幼崽出事。
    陆封识走路时声音很轻,再加上幼崽怕耽误时间没留意身后,居然一直没发现陆封识也跟了过来。
    他走进小隔间仓库,按着印画给的单子开始找东西。
    太岁,息壤,荀草。
    不周山凝脂膏。
    鹿台山修痕胶。
    昆仑山仙草蛋白线。
    印画要的东西并不多,路濯没用多长时间就找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