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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不快乐的我

      一个人活着,在追求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了无数次,一直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一个总是思考人生的人,一定是不快乐的。
    我觉得自己过得一点儿也不快乐。一双眼睛总是莫名其妙地流出眼泪。
    在我的前面,正站着一个女人。
    她美丽的样子。跟金惠灵长得一模一样。可她不是她。
    她正在看着我。
    而我,也正在看着她,一双眼睛里流着眼泪。
    “你为什么总是流泪?”她问。
    “因为我并没有忍耐着,所以眼泪一直往外流!”我说。
    “一个人在不忍耐的时候,情感才是最真挚的。你流泪,说明你最真挚的情感是悲伤的!”女人说。
    我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她,一双眼睛泪流不已。
    “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是不会悲伤的!悲伤,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悲伤的原因是什么?”女人又说。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美丽的女人问。
    “知道!你叫杨小华!是老杨的二女儿!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说。
    “你叫金拾,劫天佛金拾!”她说。
    我没有再吭声,只是看着她。
    她的大肚子已经不见了。因为她已经生产过了。
    不止她自己。老杨的另外两个女儿,也都已经生产了。
    他的三个外孙从刚生下来,就互相吸引,仿佛三块吸力很强的磁铁,粘合在了一起。由三个人长成了一体。成为了一个三头六臂六腿之人。
    而老杨的身份转变很明显。本应该是三头六臂六腿之人的姥爷。却成为了他的一个老奴仆。对他唯唯诺诺,磕头下跪的。
    就连他的三个母亲。也就是老杨的三个女儿,也跟着老杨一起对他下跪。
    他并没有阻拦他们下跪,好像受之无愧。
    还记得,他们四个对着三头六臂六腿之人下跪的时候,我就正站在一旁背负着双手,略抬下巴,眼神冷冷的,作得一副看不惯他们,也显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人,通常不在乎行为卑下的人。他在乎一个看起来作得骄傲的人。
    所以,他差不多忽略了正在地上跪着的四个人,用三张脸上的六只眼睛正在盯着我看。
    我也正在盯着他看。将自己的胸膛挺得更高了,下巴也抬得更高了。恨不得自己的一双眼睛跑到头顶上。
    我就是最骄傲的人。
    他的三张本来冷峻着的脸上慢慢地绽放开了。三张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三张嘴巴同时开口说话:“你为什么这么骄傲?”
    “我他妈看不惯你!”我说。
    只见他的三张脸笑得更厉害了。三张笑容里更显得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三张嘴巴同时开口问:“你为什么看不惯我?”
    我伸手指了指前面正跪在地上的四个人,说:“你瞧一瞧,这跪在地上的都是什么人!难道你都不认识?”
    “都是什么人?”他问。
    “这一个男人是你的姥爷。这三个女人是你的母亲!”我说。
    “那又怎么了?”他说。
    “他们是你的长辈!应该向你一个晚辈下跪吗?”我说。
    “好像不应该!”他说。
    “可他们向你下跪,你并没有拒绝!”我说。
    他不再说话了。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张脸上的六只眼睛一起盯着我。
    正在我旁边跪得好好的老杨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我小腿上的一块肉狠狠拧了一下子,说:“金拾,你别瞎逞能了!快跪下!跪拜他,对你一点儿坏处都没有!他值得任何人跪拜!”
    “跪什么跪!他不就是长了三个脑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再怎么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孙子!”我怒喝道。
    “再不跪,你就死定了!”正跪在地上的老杨低着头小声说。他现在连抬起头和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三头六臂再加六条腿而已,有什么厉害的。看我把他的三颗脑袋都摘下来!”
    于是,我飞身扑了上去。
    只见三头六臂六腿之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三张脸上的六只眼睛同时眨了眨。
    已经飞到半空中的我,突然像一只中了毒的苍蝇一样跌落下来了。而后,我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想转动一下眼珠子或眨一下眼皮子都做不到。
    三头六臂六腿之人走了。不知他去了哪里。
    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杀死我。或许就如一个人看着地上的一只蚂蚁一样,根本懒得杀死它。
    一个懒得杀死你的人。对你该是多么的轻蔑。
    我突然觉得一个人活着很没意思。因为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原来成了佛,也很渺小。
    那我该追求什么?
    老杨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一张脸苦笑着问:“金拾,你感觉怎么样!”
    “他怎么那么厉害!”我身体能动了,开口问道。
    “他现在是没有敌手的!”老杨说。
    “我不信,难道他比如来佛祖还厉害!”我说。
    老杨苦笑道:“老实说,他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如来佛祖!”
    我不再说话了。因为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住在了一间东屋里。
    在东屋里。我每天都在思考人生。
    一个人活着是为了追求什么?我该追求什么?三头六臂六腿之人,到底处在一个什么境界?我能达到他那种程度吗?
    越思考,我越是觉得绝望。
    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平民站在地上仰望着辽阔的天空,他自己很想飞到天上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杨小华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她。一双眼睛作得泪流不已。好像一个神经病。
    “能不能别哭了,一个大男人,整天以泪洗面的算什么!”杨小华有些气恼地说。
    “想哭,为什么不哭。不哭干什么?”我说。一行泪水流进嘴里,尝到一种苦涩。
    “我这趟子过来找你,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杨小华说。
    “什么事?”我问。
    “有一个人快要死了!他托我来转告你!他很想你去看一看他!”杨小华说。
    “谁?”我问。
    “孙小悟!”杨小华说。
    “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情!”我说。
    杨小华离开了这间东屋。
    这间东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我正坐在床沿上。继续泪流不止。
    除了哭以外,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孙小悟。
    因为孙小悟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孙悟空。
    孙悟空和我之间有着瓜葛。
    于是,我走出了这间东屋。前方是一片旷野。面积无边无际。其实,这是一座干枯的大草原。
    天地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吹。天色灰蒙蒙的,没有一朵云彩。不见太阳。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孙小悟。
    就算不找他,我也想到处逛一逛。因为一个人在东屋里呆得实在烦闷。
    于是,我在干枯的旷野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自己走的是哪个方向。也不知走了多久。
    天色渐渐地黑了。
    我想折返回去,想回到那一间东屋内。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天完全黑了。
    这天黑得不正常。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我抬头望一望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天地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吹。
    我继续走着。因为除了走,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若是停下来,呆在一个地方久了,最容易让人感到寂寞和无聊。
    只见前方有了亮光。
    是黄色的光。好像是白炽灯发出来的。
    我越往前走,离黄色的光亮越近。才看得清楚,原来光亮是透窗出来的。透过一层纯洁的玻璃。孤零零的一间屋。看见这一间屋,我觉得熟悉。甚至我敢确定,这是一间门窗朝东的西屋。
    我停下脚步,站在三十米开外,不敢再往前走了。
    因为这是一间很奇怪的屋子。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天渐渐地蒙蒙亮了。我看得清晰,装在这间屋子上的门,是一扇黄色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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