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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此情终是缘起时(七)

      为了不让芸柔担心,她站起来,转了个圈,笑道,“你看,啥事儿也没有。”
    官芸柔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你刚刚脸色白的吓人,真的吓死我了。”
    她干笑几声,心中依旧难受,看了看那冰床周围,又发现那冰床的一头,好像刻着什么字。
    她站了起来,跪在床上爬了过去,看到床头刻上了几个字,帝玦……这字眼如此熟悉,不正是她的字迹吗?
    她真的来过这里,而且很早就认识了帝玦……是吗?
    是今生…不…怎么可能,她如今才十五岁,刚刚及笄,怎么可能与他很早就认识呢……除非……她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是她的前世……她前世与他相识……
    她想起和他相遇之后种种熟悉的感觉,心中更加的确定。
    只是她和他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不是早已决裂……又或者,以前她只是个死皮赖脸的追求者,他不喜欢她,而她却不要脸的死缠着他,黏着他……
    “芸柔……你知道天族的逍遥神君帝玦么?”她低声问道。
    “逍遥神君……我知道啊……”
    “你和他可熟?”
    “不是太熟……不过他和我们穷桑族的公主很熟。”
    “穷桑公主?”公主?想到娘亲和伶云之前唤她为公主,心中便忽然咯噔一下。
    “是啊……就是那位当初封印邪神的降雪上神。”
    芸柔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位公主可是个传奇人物,她三岁便被封神,五岁达到上神的境界。
    八荒六道中也许除了帝玦就无人可以与她媲美了,不过后来她在当年的仙魔大战中魂飞魄散,只有一缕残魂被天帝收集起来放在炼魂炉中。
    只是后来炼魂炉也被盗取,当时帝玦还拼了命的到处寻找呢,只是至今为止都无任何结果。”
    “那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听了她的话,泉幽强抑制住心中那种震惊,心伤,难过,以及不敢相信的混杂情绪,缓缓问道。
    “他们……是夫妻……”芸柔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夫妻……夫妻。
    如今,她却才知晓他原来有一个妻子?帝玦,他还有什么,是瞒着她不让她知晓的?例如……她的身份,他肯定知道内幕,却只字未提。
    若依照前面的种种来分析,娘亲和伶云唤她公主,娘亲的穷桑身份以及狐墨和帝玦的种种怪异行为,以及伶云那时在情陌岛时提到的那位穷桑公主降雪上神,种种都证实了她的身份与穷桑公主有关。
    话说回来,天帝赐给她的名号也正是降雪这二字...
    她忽然想起狐墨曾说的一句话,“只是因为姑娘长得太像我一位故人罢了。你额上的那一朵梅花印记实在太像。”心中不可抑制的寒冷了起来,难道只是她和那个公主长得极像,他们把她当成了那降雪上神了不成?
    她颤着声问芸柔道,“你们那位公主,是不是额头上也有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梅花印记?又或许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这样一说……我便想起来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长得十分面熟,现在仔细一看,真的与我们穷桑公主长得极像呢!”
    芸柔想了想,好似又想到什么一般,接着问郁泉幽,眼里带着些不解,“不过……泉幽……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你与那逍遥神君很熟?”
    泉幽还没有回答,官芸柔便继续说了下去,“说来也奇怪……几百年前,我听别的仙友说,神君身边也曾出现过一个长的极像我们公主的人,只是后来也不知所踪了。”
    芸柔的话音回旋在她的耳边,犹如一双手将她推进了极寒之地,果真……果真是如此?她几乎不加考虑的就认为她的前世就是那个曾出现在帝玦身边的那个女子。
    那么她的娘亲呢?她的娘亲又是怎么一回事?接连两次看娘亲的影像,娘亲都称自己为老奴。
    莫不是娘亲也是那公主的仆奴,只因生下她之后,见她这与公主惊为相似的容貌,而将她当成了那公主吗?又或许……她根本不是娘亲的孩子……只是不管如何……哪一个推论皆让她心寒。
    她冷笑一声,真是太滑稽了……太滑稽了。
    她暗中自嘲着,大概以前她真的是个厚颜无耻的人,仗着这一张长得像雪神的脸对帝玦死缠烂打,结果遍体鳞伤。
    虽然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死的,只是到了投胎转世的今生,她居然还犯了以前同样的错误,再一次喜欢上了帝玦……还真是可笑啊。
    “泉幽……你究竟怎么了?你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好。”芸柔见她一直不吭声,便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眼神充满关怀。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她扯动了一下嘴角,尽量将失落的情绪隐藏起来。
    “只要你没事儿就行,若有什么难受的一定要和我讲。”芸柔郑重的说道,表情认真。
    “只是现如今,我们到底该如何逃出去?方才那石洞肯定是回不去了。”她只见着芸柔皱紧眉头,脸色发愁。
    她不说话,下了冰床,径直向对面的水晶石壁走去,摸索了一阵,在它的中间找到了一个隐藏的很好的一个半突出,拇指般大小的圆柱体,然后轻轻的握住它向外拉。
    一个小小的水晶抽屉被拉出,在抽屉中存放着一个茶壶般的东西,她轻轻转动那茶壶,寒冰床榻后的水晶墙壁便缓缓移动开来。
    待在寒冰床榻上的官芸柔吃惊的看着她做完这一切,“泉幽……你……怎么感觉你好像来过这里一般?”
    她看着床榻后面露出来的那个通道,明明这通道这种传来一股热风,可她却觉得浑身越来越冷。
    对于这里,她越觉得熟悉,便越是痛苦,她径直走向了那通道,对芸柔说道,“跟我来。”
    这一个通道,不像之前通向水晶石室的通道,这里只是从普通的岩壁中凿出的路。
    通道中的路崎岖不整,到处都是碎石,沿着通道走,她们来到了一个断桥,桥下是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水。
    脑海之中,方才那尖锐的女声再次响起,“你从这里走吧,这冰湖下面有一条通往昌河的路,魔界的人要是看见你,你就没命了,这是他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她望着那冰湖,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芸柔……”
    她回过头唤了芸柔一声,“这冰湖下面有一个通道,但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通往的是仙界的昌河,你快走吧。”
    “你怎么知道?你真的来过这里?”她反问了自己。
    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解释,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来过这里。”
    “可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你不是说在去青云之前,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么?又怎会知道魔界这个隐秘的地方?”
    “别问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进这个洞里已经不少时辰了,铭火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不见了,他们迟早会寻到这里来,你要是不走,我们就一个都走不了了。”
    “那……那你等着……我一定会带人来救你的。”芸柔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她,并且嘱咐她一定要坚持到她回来。
    泉幽微笑的点点头,可心头却尽是苦涩。郁泉幽看着芸柔跳进了冰湖之中,直到她消失了身影。
    冰湖湖面上因她跳下而泛起的涟漪,渐渐的平复。泉幽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直到那涟漪完全消失,她才离开断桥,重新返回了水晶石室,并将通往冰湖的通道关上。
    她一个人坐在冰床上,看着床头的字迹,心中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就在此时从通往水晶石室的那个通道中传来了传来了微弱的对话声,“大人,这里有个机关!”
    “知道有机关,还不给我打开?跟我讲又有何用。一帮废物,就在这里面都能把人给我弄丢了,你们说你们找的什么破洞!嗯?我可告诉你们……要是这两人不见了,你们就都别想活着了!”
    “是……是。”
    听到那对话声,她握紧了手指,他们果然寻来了……
    随后她便听见那石门开启的声音,接着不知何人提醒了铭火一句,“大人,熔印长舵,你们先别进去。这通道的地板是用玉寒石铺的,对你们都有害。”
    一阵沉默后,她听到铭火开了口,“揭华,你是修行冰术的,先进去,然后将这里的玉寒石砸碎清除,石头归你。”
    “是。”她听见一声阴阳怪气的男声响起,然后便听到那石道中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声音,足足响了几分钟的时间,那怪里怪气的男音才又冒了出来,“大人,玉寒石已被清除,您可以进去了。”
    接着一阵阵紧促的脚步声传来,铭火带人闯了进来。
    “大人,这里有个水晶石室!”
    “大人,那冰床上有人!”
    “你们是当我没有眼睛吗?瞎叫什么,跟狗一样!”一声沙哑难听的吼声传出,跟在他身边的那一群人都闭了嘴,似乎很是惊恐。
    她背对着他们,心中确实是有些恐惧的,但就算恐惧,这种情况也已经来临,她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