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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战局将定

      这处地方颇为特殊,除了一条大路,周围还有数条小道从周围汇聚到这里,各处汇聚于此便让这里显得颇为宽敞,即便是三四十人聚拢在这里,也并没有太过拥挤的感觉。
    所以凌霸稍一拍马,马力虽然不能提升到最强,却还是把速度提了起来,手中长矛挥动间,已经有两名重甲兵被一下击倒,速度却没有减慢太多,眼看着王虎静立前方,凌霸大吼一声,身体趴伏在马背上,随着战马的前冲将长矛刺了出去。
    对于王虎的忌惮,让凌霸在彼此的第一次交手之时,便发挥出了自己了全力,虽然不是威力最强的一击,可却是此刻能够发挥出的最好一击,即便是那身看起来颇为古怪的厚重铠甲,也绝对没办法承受这样巨大力道的冲击。
    借助马力,凌霸有信心一击便将对方击穿,当然,这是说的对方没有抵抗的情况,对于自己这一击能不能建功,他其实一点没有信心,只是一股热火在内心涌动,只想着尽力而为,却不想去理会后果。
    就在攻击堪堪就要击中对方的时候,凌霸甚至来不及兴奋,便感觉一阵冰冷将自己笼罩,只是本能的向着一旁闪动身躯,一杆长戟已经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不等他松一口气,胯下战马已经惨叫一声,鲜血一下喷了他一脸。
    王虎手中的长戟是一般所谓的青龙戟,只有一边有月刃,而不是和方天画戟那般两面皆有刃,施展起来虽然越发困难,可一旦熟练使用,便可以借助自身重力加大劈砍力道,也算是极佳的兵刃。
    就好像此刻,在王虎的大力之下,长戟刺入马身的有两处伤口,尤其是月牙刃切割出的,更是一个极大的豁口,鲜血马上喷溅出来,随着王虎手臂用力,长戟划出一道更大伤口的同时,也彻底让战马支撑不住。
    就在马匹摔向地面时,凌霸已经从马镫之中用力飞出,避免了被战马压在底下的惨状,可还不等他落地,长戟已经撩向他的胸膛,若是任由其施为,恐怕自己就要被直接开膛破肚,神情一变的凌霸,借助自己的腰力,竟是硬生生变化身形,手中长矛已经格挡住这一击。
    可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境况下,即便是凌霸也没有力量对抗的能力,只能是被对方挑飞起来,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不说,更是给了对方进一步攻击的机会,果然,稍一回收,长戟已经直刺而来,速度比刚才的挥砍来的更加迅捷。
    刚才的攻击还好格挡,这一次可就不同了,攻击面更小,可以格挡的范围自然更小,尤其是对方还在不断变化,稍有偏差便会被对方突破,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一击击中,凌霸虽然勉力闪动身形,却还是被一下翻转的月刃从胸前划过,即便有精良皮甲抵挡,还是划出一道血痕,却总算让他落在地上。
    只可惜,还不等他组织行动,沉重的戟杆已经重重敲在他的后背上,沉重的钝击即便是凌霸这等人物,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却不敢有丝毫犹豫,几乎是马上翻滚着向后撤去,就在戟尖落地的那一刻起,它便迅速向着他拉过来,若是被月刃刺中,恐怕半边身子都会被直接废掉。即便是他及时闪避,可手臂之上还是出现一道颇深的伤口。
    也难为身着铠甲的凌霸,还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马上判明对方攻击的方式,从而及时进行闪避,可即便是如此,他一开始的豪情壮志,也在两道伤口之下迅速冷却下来,他已经不想着能否斩杀对方,而是想优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即便是这点,现在看来也已经相当困难,之前凌霸已经将对方看得相当厉害了,可真正动手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强悍程度,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期,明明是之前从没用过的武器,他可记得,对方之前所用的是长矛,可这样复杂的兵器,在对方手中却发挥出了极强的威力,单只是闪避便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趴在地上的他,已经失去了迅速移动的最好机会,伤口的流血,更是让他的力道不断衰减,到最后甚至眼前发黑,头脑发晕,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若不及时包扎,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可连绵的移动却让伤口变得越大不说,更是要应付接踵而来的攻击,哪有时间包扎。
    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刚刚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的长戟,已经再次贴着地面直刺而来,点点火星在青石之上闪动,仿佛死亡之光一般,向着他的胸口靠近,速度却快的惊人,王虎不是踏步前冲,而是直接伸直手臂,才带来这样的快速。
    刚刚受伤的凌霸再来不及闪身,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长戟落在他的胸前,还没来得及庆幸对方身形变老,再难让长戟前伸,单边月刃已经骤然翻起,轻轻在他喉咙处划过,鲜血从大动脉之中骤然喷出,他的全身一震,却已经再没了力气站起。
    对于凌霸的死亡,王虎没有丝毫感觉,在他看来,不管对方的实力如何,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敌人,而敌人只有两种,活着的和死了的,只有对方死了,他才能够放心,在王虎这等曾经从黑暗之域厮杀过的人来说,虽然有些麻烦,却并没有让他太过在意,不过是一郡之地的强者,就算是强也有限。
    听起来过程复杂,可实际上,跟在凌霸身后的诸人这时才刚刚赶上来,眼看着王虎长戟挥动,还带着痛苦神情的凌霸脑袋,已经滚落在地,这些兵士都是一愣之后大惊失色,就连一向强悍的凌霸都这般轻易的死去,他们怎敢上前?脚步一下停滞不前。
    随着王虎将凌霸的脑袋提在手中,同时用一双冰冷的目光看向这些兵丁,一种无形的压力却结结实实的落在这些人身上,那种压力的巨大,在满地鲜血和勇将死在眼前的衬托之下,变得格外压抑沉重,王虎不过是上前迈出几步,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这些人已经轰然散乱开来,纷纷向着后方跑去。
    看到这一幕,王虎微微一愣之后,却并没有意外,战场之上,真正的对抗其实都只是发生在刚开始而已,一旦战斗的损失超过了三成,很多队伍便已经支撑不住,那种死亡的压力,是没有亲自上战场,眼看着鲜血飞溅,没有办法理解和想象的。
    凡是能够支撑住五成伤亡而不退的队伍,都是纵横一方,甚至横行天下的强军,一般队伍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的,在这等短兵相接之中更是如此,所以才会有那等十数人甚至是单人,便可以驱赶成百上千人狼狈逃窜的战例出现。
    眼看着自家兵丁已经有大半离开了窄巷,前方那些兵丁逃窜的位置前方,已经能够听到喧闹厮杀之声,更有火光亮起,显然正在激战,王虎直接对正在整队的四队队长叫道:“你马上组织队伍,形成基本队形之后,马上向前战斗,我先行一步,莫要耽误时间。”
    在那名队长大声应是之后,王虎已经一马当先,向着那处战斗之地冲了过去,看着王虎矫健的身形,很多兵士的眼中都是露出了羡慕神情,却也暗自下定决心,在之后战斗结束后,要好好训练,希望能够尽快到达这样的程度。
    通过前方的大路不过百余丈之后,不过是转了一个弯,便已经能够看到自家两队兵丁正围拢在赵家大门处,冒着头顶偶尔落下的箭矢,在不断破坏着大门,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虽然并没有出现太多死伤,可效率实在是低下,只能看到中间有一个大洞,却根本无法进入。
    看到这一幕,王虎也有一种无奈,这些家伙之前不是挺机灵的,怎么现在竟然如此的笨拙,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攻破大门,若是其他两处出现问题,这里迟迟不能拿下,一旦被对方里应外合,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他也毫不客气,直接高声说道:“李栋,你是傻吗?这点办法都没有,把周围的房子打开,拆下一根顶梁柱,不就能把它定开了吗?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和蠢猪一样在这里拱食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话说的一名大汉满脸通红,却还是高叫道:“都尉放心,我这就去做,就算是要砍了我的脑袋,也要等回去以后了,让我好好砍上几个脑袋,弟兄们,走!”说罢就要去找柱子。
    王虎大喝道:“哪来这么麻烦,闪开!”看着头顶上闪躲着的人影,他爆喝一声:“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家虎爷爷在此,若有敢来一战者,尽管来就是了,就连你家凌霸都已经死在我手里,就凭你们,还想负隅顽抗?”
    看着被他高高举起的凌霸的脑袋,那些赵家护卫都是喧哗起来,现在能够支撑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最大希望,就是凌霸能够从外面带回来援军,里应外合之下,将面前这人歼灭,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实在是没有丝毫机会。
    那些被组织起来的家仆,实在是没有任何战力,就算是站在前方都已经是拼尽勇气,可稍有喊杀声便纷纷退后,实在是不能指望,可现在,他们连最后这点希望都彻底丧失了,心内的绝望便开始滋长起来。
    看着他们直勾勾看着手中的脑袋,王虎大笑道:“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尽管去好好看看吧。”说罢便将凌霸的脑袋直接扔进了院中,很快,便能够听到其中传出的惊呼之声,显然已经有人确定了脑袋的身份。
    看到威慑的效果已经达到,他便再不犹豫,在距离大门还有十数步的时候,他已经大喝一声,手中长戟已经飞快刺出,准确的从门缝之中刺入,巨大的力道,让大门缝隙处一下裂出一个大洞,从其中还能够看到一名满脸慌张的兵丁的脸庞。
    已经刺入半截枪头的长戟被硬生生拉出,却不再退缩,而是疯狂的向着那处裂缝劈砍起来,转眼间,十数击之下,那里已经裂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后方的门闩,也已经在这个过程中,被劈断了大半。
    眼看着之前的慌乱慢慢结束之后,已经有人开始被组织起来,准备上来封堵大门,王虎大笑一声,叫道:“给我开!”整个身子突然发力,肩膀硬生生的顶在大门之上,足有手掌厚度的大门,快速颤动起来,一副随时准备掉下来的模样。
    这样的景象让那些正准备上前的护卫,纷纷退缩回去,没人想要去尝试一下,大门砸在自己身上的滋味,可到最后,大门也没有倒下,这样的一幕,竟然也让院中人振奋起来,甚至有欢呼起来的。
    对于这些,王虎却不在意,再次顶了上去,这一次,已经破损大半的门闩终于支撑不住,随着轰的一声,烟尘飞扬间,大门就此洞开,那些面对绝望的护卫和仆从,已经出现在面前,却早就没了支撑的信念。
    战斗,在此刻已经没了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