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毕竟是老派世家大族，再落魄也有数不尽的人来恭贺，只是这背地里打得怎样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程艺馨一袭白裙，挽着西装革履的韩子琛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身不失礼数，但也不会过分高调，这样的场合，刚刚好。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男人看出她的不适应，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鼓励。
    她点了点头，眼神戒备地看了一圈周围，几乎都是喜笑颜开，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全然忘了之前这里丧失过一条生命。
    两人虽是这么约定好了，但韩氏如今风头正盛，多的是人上前奉承。从他们入场开始，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前来敬酒，无外乎是想巴结韩子琛的。
    男人间谈论的话题无关乎利益，程艺馨也听不太明白，没一会儿就犯困。
    这简直无异于上学时老师的叨叨，让人想保持清醒都难。于是乎，她坚持不下去了，凑到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就迈着步子走开。
    她总算解放了！
    只可惜走几步又是一个修罗场，一群女人围成圈，正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毫无意外，话题是围绕着她，且毫无善意可言。
    “你们看那程艺馨，现在跟着韩总，可是风光了……”话里话外一大股酸味。
    很快就有人搭腔，明里暗里讽刺道：“可不是么，谁不知道以前她最喜欢跟着石总了，现在倒好，只见新人笑啊……”
    “现在石家不行了呗，要我肯定也选韩总，傻子才把自己赔进去呢？”
    一群人哄笑起来，把程艺馨爱慕虚荣的形象描绘得淋漓尽致，这要不是她本人，恐怕她早就信以为真了。
    程艺馨站在她们背后冷笑，果然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她是不是很久没露一手了，所以导致这些人都觉得她实力下降了。
    那看她今天怎么一个个撕烂她们的嘴！
    “你想选韩子琛，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你才是。”她衣袂如雪，满身流光溢彩，就这么淡然站在原地，却俨然成了人群的焦点。
    其他人像是绿叶衬红花，一下子暗淡了不少。
    长舌妇们面面相觑，这番话是摆明了讽刺她们样貌不行，却偏生没有半点反驳之力，人家程艺馨的确有卖弄的资本。
    “你……你以为长的漂亮就能为所欲为么？”一个女人明显骂不过，支支吾吾地反驳着。
    程艺馨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长的漂亮的确不能为所欲为，可长成你这副模样，那就是真的什么都干不了了。”
    话音刚落，人群传来一阵哄笑，而被奚落的女人则是懊恼地跺了跺脚，恼羞成怒地看着她。
    程艺馨是当真不想嘲笑别人的外貌，可既然是她们冒犯在先，她也就不想遵循那么多礼节了，想骂就骂，正好她今儿个心情不好。
    “程艺馨！听过色衰爱弛这句话没，别以为你可以漂亮一辈子，肚子里还是需要点墨水的！”兴许是她的小姐妹不服气，叫嚣着要讨个公道。
    结果一出声，程艺馨就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都许久没听过这么古板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活在清朝，随时需要恪守女德女训呢，看来这位妹妹平时没少被教育。
    “姐妹，我只想告诉你，大清已经亡了。”她憋着笑意，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不是说几个成语，肚子里就会有墨水的，但凡有点素质的，都不会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吧？”
    那跋扈的劲儿顿时消散了不少，没办法，谁叫他们理亏在先呢，说人家坏话还被听到了。
    “你……你……你嘴皮子厉害，我不跟你多说！”她涨红了脸，俨然一副说不清楚的模样。
    程艺馨就好笑了。“姐妹别害怕啊，女德没告诉你，大庭广众是不能结巴的么？”
    此话一出，其他人再次爆笑出声，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颜面，程艺馨说话实在是太好笑了，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这么一个两个全都败下阵来，自然也就没人敢再挑战程艺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冷嘲热讽，她们可惹不起韩氏。
    “既然大家都在这，那我就再说最后一次！”她的眼神顿时有些凌厉，扫了众人一眼，话里满满的警告。“我和石灝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各自安好，只是朋友关系，你们就算嫉妒我也用不着乱编排人，有本事就先长得跟我一样漂亮。”
    程艺馨高高地昂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在尽情地展示着美丽。
    尽管在一片富丽堂皇中，也掩盖不了半分光芒，着实让人移不开视线，仿佛她就是最亮眼的存在。
    石灝眉眼深邃地看着她，眼中尽是怀恋。
    果然她还是那个骄傲的程艺馨，无论走到哪都吃不了亏，以前觉得聒噪，如今只觉得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征服。
    只可惜她不再属于自己！
    男人紧紧地捏着拳头，视线焦灼在程艺馨身上，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身旁的女人，以及她嫉恨的目光。
    处理完这群糟心的女人，程艺馨干脆端了杯酒，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躲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她没想到，就算在这里，都有人主动凑上来。
    “程艺馨，好久不见。”梁雨薇穿一身淡粉色长裙，缓缓走来，整个人沐浴着温柔的光线。
    程艺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石爷爷特意为梁雨薇办的宴会，作为主人，她出现在这也是正常的。
    “好久不见。”她客套地举起杯子，眼神不经意地上下打量着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牙尖嘴利呢。”梁雨薇忽视她的视线，直截了当地开口。
    这就是见到她对战那群人咯，程艺馨耸耸肩，完全不在乎。“她们和你一样，特别喜欢搬弄是非，没办法，我只能重拳出击！”
    “你……”梁雨薇一秒破功，胸口起伏地看着她，显然是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