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正值九月，秋高气爽，虽然日日都能见着太阳，但气温的确下降了不少，天气也是说变就变。
    这不方才还是明媚的天空，此刻便阴沉了下来，狂风大作，席卷着一阵阵寒意，直直钻进人们心底。
    程艺馨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裹着风衣，和林善互相依偎搀扶，站立在窗前瞧外边的惨状。
    树木在寒风中飘摇，不少行人面色匆匆，正低着头艰难地往家的方向赶，仿佛所有人料到将有一场暴雨似的。
    也正是此时，c市金融市场也出现了寒冬，最主要还是冲着石氏来的。
    “天呐！”林善掏出手机，第一时间参与八卦。“竟然又有谣言，说前几个月石澜非法集资的事情……竟然是石氏同意并且默许的。”
    文章写的头头是道，从背景环境以及关系各方面入手，直指石氏包庇并且存了私心，一心想独占金融市场。
    消息传播得太过迅速，以至于短短半小时内，石氏的股价便下降了两个百分点。
    林善还在震惊之中呢，余光瞥见程艺馨无比淡定的表情，突然有些疑惑：“艺馨姐，你怎么都不觉得奇怪啊？”
    后者勾起极其复杂的笑容，一言不发地端着茶杯离开。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必然是韩子琛出手了。他早就对石灝颇有不满，前几天男人无端欺负她，更是激怒了男人，这才散播谣言，以示惩戒的。
    不过这一招当真是绝了。
    程艺馨心情颇好地翘起唇角，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只需找人代写文章罢了，就能让石氏瞬间处于倾颓。
    这同样也是在震慑石灝，我想搞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以后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媳妇儿。
    她脑补了一出大戏，心情也越发明朗。不得不说，韩子琛这一招当真恰如及时雨，正好给了石氏重重一击。
    越发按耐不住，趁着众人不注意，她偷偷起身，溜去厕所打电话。
    男人清晰温润的声音一传来，程艺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是你做的，对吧？”尾音还带了点兴奋的意味。
    韩子琛挑挑眉，不置可否。“你怎么猜到的？”
    “像如此伟大又烧脑的工程，除了我威武帅气的男朋友还有谁能想到呢，更何况他可是前几天才欺负了你媳妇……”好大一波彩虹屁，程艺馨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男人就是这么赞不绝口！
    于是乎，男人被成功逗笑，摘下眼镜，按揉眉心，只感觉一天的疲惫全都消散，只要能和她好好说上话，便是心满意足的。
    “如今石氏形势怎么样？”韩子琛低低出声，这只不过是达到了他想要的第一层效果而已。
    程艺馨歪着脑袋，努力回想众人的模样。“形势……肯定很严峻咯，出了这么大的事，石氏上下都很紧张，怕是有的忙了。”
    至于最大的boss石灝，她还真没怎么注意。
    韩子琛轻轻地“嗯”了一声，交代程艺馨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汇报，尤其是石灝的小动作，他得全熟悉知。
    接下来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心理战了。
    男人挂断电话，重新架上眼镜，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镜片之下。
    而肩负重任的程艺馨，则是义无反顾地投向石氏内部，刚翻开昔日的工作文件，就被男人冰冷的目光震慑到了。
    果真是石灝，正面露寒光地盯着她。
    程艺馨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心底却觉得好笑，石灝也就能欺负欺负她了，碰上认真谋略的韩子琛，还不是瞬间没辙。
    只可惜啊，从前的程艺馨已经死了，现在是钮祜禄艺馨，压根不会对他心软的。
    眼见着视线越来越强烈，她干脆拿起文件挡着，低头继续自己的复仇大计，石灝什么的全都见鬼去吧！
    但她仅有三分钟热度，看了一会便觉得腰酸背痛，余光瞥见林善那小妮子正偷着看电视剧，不由得来了兴趣。
    “小善，看什么呢！”虽说压低了声音，但所有的目光却依然聚集在她俩身上。
    林善苦笑不得，强迫自己忽略其他人，举了举手机道：“我在看石楠的新剧，好像还是女主角呢。”
    “什么！”程艺馨立刻来了精神，抢过手机，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里熟悉又精致的脸庞。
    她怎么就演上电视剧了？
    程艺馨再定睛一看，男主角居然是她的童年男神，小时候的她还爱慕了他很久的，怎么就和石楠这样的货色搭戏了呢，简直有辱男神形象。
    林善瞧着她逐渐僵硬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能接受，但谁让人家有钱呢？”
    不过进组半个月，就有在线电视剧同时直播，搭配得还是鼎鼎有名的演技派男神……石楠到底是多想红，又是多想招骂啊？
    程艺馨看着屏幕里略显浮夸塑料的演技，不由得扶额轻叹，果然还是用力太猛，甚至不如跟她交好时，不得不隐藏性格来得演技好。
    如今这都是什么玩意。
    好在群众的目光都是雪亮的，短短两天，她便被骂上了热搜。无非是男神粉丝叫嚣着让她停止作妖，滚出娱乐圈罢了，这些非但不能起火候，反倒是增加了石楠的话题度。
    程艺馨叹了口气，她该怎么帮帮她呢。
    视线突然落到一旁的文件，不由得心生一计。她正巧找不到石氏的漏洞，石楠既然是送上门来的，那就别怪她没有手下留情了。
    是夜，林善家楼下停了辆锃亮的新车。
    程艺馨和韩子琛窝在车里，无聊地倾听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莫名觉着有几分愉悦。
    “今天是不是很辛苦？”程艺馨探了探他的额头，语气担忧地开口。
    男人自从上车开始，便一直在闭目养神，脸上写满了疲惫二字。
    石灝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动作，可实际上却一直在还击，韩子琛不得不心力交瘁地应付着。
    黑暗中，程艺馨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无声地给予力量。
    “或许我们可以从石楠下手。”她突然心思一动，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