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市场部都炸开了锅。
    他们从未吃过官司，这下因为黎丽的过失，所有人都得陪着她遭罪，更关键的是，销售任务没有完成，可能会导致林氏资金链出问题。
    到时候可就不是黎丽能够控制的局面。
    她可能也是意识到了这点，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办公室乱窜，一面等待着上头的责罚，一面纠结于官司纠纷。
    这下别说帮她了，恐怕连敢站出来替她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程艺馨连研究文件的心情都没了，反正她们赢定了，眼见着黎丽陷入事业滑铁卢，一向与她不和的人纷纷看戏，尤其是阿ken，只差没放声大笑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翘着兰花指，笑得花枝招展。“早就让她别作恶多端，现在知道报应了吧？”
    江月眉眼弯弯，总算出了口恶气。“艺馨姐，你说她会不会去坐牢呢？”
    当今的情形，可是恒远时代压根不会支付大明星的广告费用，相当于合约没谈拢。也就是说，黎丽要么赔钱要么坐牢，哪一项都足够让她抬不起头了。
    不过贺远这一招玩得真是巧妙，陷害他人于无形之中，最后居然还能成功脱身…
    程艺馨不得不感叹一声高明！
    “坐牢也是她活该，你忘了她怎么欺负组长的了？”阿ken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似乎看不惯她这么心软的模样。
    这倒是提醒了江月，当初程艺馨无缘无故被关进洗手间，虽然张娓一直没招供，但她们其实心里清楚，这一定是黎丽指使的，除了她不会有人这么恶毒。
    如今也不过是自作自受。
    “怪不得老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江月啧啧称道，“原来干了坏事当真会有报应。”
    程艺馨当然不可能承认是她动的手脚，于是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柔和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别背着我偷偷干坏事了。”
    “哪有…”江月一脸娇羞地拍开她的手。
    他们这组一片其乐融融，反观黎丽组死气沉沉，仿佛陷入巨大的阴霾。
    如果赔不了钱的话，他们可都得跟着去坐牢…但他们都是打工仔，哪来这么多钱赔偿，对方还是身价不菲的大明星，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他们。
    这一个个全都开始后悔跟着黎丽，当初不该被猪油蒙了心。
    正当大家自顾自地看好戏时，失踪许久的黎丽突然现身，像个疯婆子一般冲了进来，对着程艺馨张牙舞爪。
    “程艺馨你这个贱人！”黎丽被人拦住，却仍然不依不挠地叫嚣着。“你居然敢害我，你居然敢陷害我…”
    她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几句话，头发凌乱地散落在两边，一双眼睛充满恨意，两颊通红，脖子上冒出根根青筋，看起来很是不顾一切。
    程艺馨被护在人群里，和疯狂的黎丽四目相对，刹那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大概是有人告诉她，这次恒远时代突然变卦，是因为听信了程艺馨的吩咐交代，所以才耍阴招，杀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正急得团团转的黎丽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形象也不要了，冲进办公室来找人。
    程艺馨显得淡定了不少，面无表情地看着疯婆子，启唇装傻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只是这话却毫无半分疑惑，她就是明摆着告诉黎丽，就算是她干的又怎么样？她不照样没有半点头绪。
    更何况，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最好谁都别率先招惹，一旦平衡被打破，那就怪不得她耍手段了。
    程艺馨这副肆无忌惮的模样，无疑刺痛了黎丽的双眼。
    不争气的泪水从眼中掉落，却又很快被她擦拭。她总算明白，自己奋斗已久的事业算是彻底毁了，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程艺馨…
    只可惜她来头大得很，区区职员压根动不了她。
    于是黎丽吸了吸鼻子，挣脱开众人的束缚，脸上满是讽刺，冷冷地开口道：“我知道这次输给你了，可程艺馨，你这叫胜之不武！”
    她转过身，对准一脸疑惑的人群，大声道：“你们全都斗不过程艺馨的，她可是大有来头，这次恒远时代突然毁约，也是因为她简简单单一句话…”
    “你们可得小心了啊，今天的我，就是你们以后的下场！”
    声音到这里便戛然而止，黎丽重新转身，意味不明地盯着程艺馨笑了起来，接着神神叨叨地离开了。
    而其他人则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程艺馨，眼中透露着各种各样的光芒。
    他们或许不明白，但程艺馨却是真真实实的懂了。
    她这情况就跟带资进组差不多，是所有人不耻的存在。就算有实力，会被人瞧不上，被人孤立疏远，除了集结一群爱慕虚荣的狐朋狗友之外，再无任何好处。
    这也是程艺馨不愿公开身份的原因。
    可如今被黎丽揭露，尽管许多人不承认，可他们眼中的确带上了鼻翼的光芒，看得她面红耳赤。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江月驱散人群，扶着程艺馨慢慢坐下，满脸义愤填膺。
    “艺馨姐你放心吧，我不会相信她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神采奕奕，并未像上次一般颓废。
    程艺馨感动地握住她的手，江月这小妞的确挺让人意外的，可就算她和自己站在一边，那其他人呢…
    她抬头看过去，方才生动活泼的阿ken都移开了视线，一副避讳的模样。
    看来这次她亏大了。
    “谢谢你啊小月…”程艺馨抬头看向她，抿了抿唇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尽管的确有身份背景，可她一定会靠实力说话的。
    没过多久，清脆的高跟鞋声回响在办公室，表情严肃的何娜来到程艺馨跟前，沉声道：“你跟我来。”仿佛犯错的人是她。
    程艺馨盯着她一丝不苟的妆容，却不再觉得美丽，只有着无限的心寒…大概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活。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站起身，努力跟上前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