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地唇瓣毫不意外地贴上她的。
    程艺馨因为石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微微一惊，忘记了想要说的话。
    石灏大脑瞬间充血，整个人定在了那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急忙退了回去。
    但二人唇齿相接的触感。一直反复的在他脑中回放，整个脸瞬时红的像熟透的青苹果，整个人像滚进了岩浆里一样热。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程艺馨。
    暗黄色的窗帘阴着从外面吹来的丝丝凉风而微微起伏在二人之中的空隙中，程艺馨隔着窗帘，一瞬不瞬地看着石灏时隐时现的面庞，心里却早已惊涛骇浪。
    这着实触犯了她的底线。
    “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程艺馨沉下脸来，冷冷的盯着男人。
    石灏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女主的眼睛，轻声辩解道：“方才…是我没把控住，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虽说是认错，却依旧保持着他矜贵的傲气。
    程艺馨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感觉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吧。”程艺馨毫不犹豫地转身，背对着石灏无力的说道。
    男人本因愧疚微低下的头猛然抬起，伸手一把将背对着程艺馨转过身来。
    “你的意思是说，就因为我刚刚不小心冒犯了你，你就但当我没有我这个朋友是吗？”
    男人脸色阴沉，双手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让人无处可逃。
    程艺馨强忍着疼痛，并未逃避，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开口：“你明明知道我忘不了韩子琛，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些？我记得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她的怒气更甚，但愿今日从未来找过他。
    月色微凉，从窗户里阵阵吹来刺骨的寒风刮痛了男人的心。“对，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韩子琛他到底有什么好，无论各方面我都和他不相上下，甚至我比他更早认识你…”石灏加大了力道，近乎痴狂地冲她开口。
    程艺馨承受不了他突然暴躁的情绪，努力想要掰开开他的手，却因为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而被男主箍得生疼。
    “你放开我！”程艺馨厉声道，一秒都不愿再多待下去。
    而石灏始终沉浸在怒火之中，哪里听得到她的话语，甚至激动到把程艺馨甩出去，就像是疯了一般。
    “砰”的一声，身后的矮桌子碎成两半。独特设计的精细的桌角尖上，除了断开的一丝丝新新鲜木质碎屑外，还多了红色的血迹。
    那血迹沿着早已破碎的桌角，啪，啪的一滴一滴的滴到了木质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目耀眼。
    疼…好疼…程艺馨只记得如同割裂般的疼痛，在这暗夜里好像有一个人慌忙的跑到自己身前，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她便失去意识，面色苍白。
    当石灏反应过来的时候，入目便是满地地鲜血，以及无穷无尽的红色。
    他神色慌张地跑到程艺馨身前，她当时已经意识模糊，腹部的鲜止不住的往外流。
    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医院。
    当程艺馨苏醒的时候，只瞧见洁白的天花板，以及鼻腔内淡淡的消毒水味，不用猜都知道身处何处。
    果不其然，身穿白衣大褂的护士从隔间走来，看到她苏醒就忙安抚道。
    “女士您先不要动，您的腹部后面受了轻微的刺伤，刚刚医生已经紧急进行了手术，对您的伤口进行了处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在医院再观察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既然你醒了，那我现在立马到外边将你的家属叫进来可以吗？”
    这一大段话说完，程艺馨更加懵圈，茫然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她的话。
    护士从她的反应中暗暗觉出了一丝怪异，但依着她的职业素养也没有多说什么，姿态优雅地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石灏正陷入无尽的懊悔和自责，如果当初能够冷静一点，或许她就不会受伤，自己也不至于心如刀割。
    “全都是我的错…艺馨，你千万不能出事。”男人低声呢喃着。
    幸亏护士的及时出现，这才阻止了他继续自我谴责。
    石灏也不敢耽误，马上起身走至病房前，一瞬间失去了敲门的勇气，或许她也不愿再见到自己…
    可他向来不是扭捏的人，仅仅犹豫了几分钟，便敲开了房门。
    病房内，程艺馨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正睁着眼睛看向窗外，侧脸宁静而悲伤。
    石灏歉意更深，握紧了拳头，慢慢走到了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还好吧？”
    程艺馨闭上了眼睛并没有看着他，唇边浮现着嘲讽的笑容，冰冷地开口：“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现在好吗？”
    她当真不愿两人关系如此僵硬，可石灏这次的确太过分，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
    石灏深知不对，也不打算原谅自己，只但最后依旧想再解释一下，低垂着头地，沉声开口道：“抱歉，昨晚上确实是我冲动了，你怎么怪我都好，我只希望你…不要跟我划清界限。”
    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哪里需要用如此卑微的语气说话，除了程艺馨再也没其他人，也足够彰显她的重要性。
    可程艺馨并未搭理，甚至都未曾正眼瞧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冰冰。
    石灏有些错愕，但又像是意料之中，自嘲似的勾起唇角。心里如进入了深海一般，窒息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全身。
    男人再也没有开口，只是情难自禁的，慢慢地将手靠近程艺馨的脸颊，眼里充满着爱怜和惋惜。
    后者察觉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的片头躲过了他的手，脸庞也随着身体撇过去，再也不想看到他。
    似是感受了到了程艺馨对他的抗拒，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十指触碰到随风浮动的碎发。
    心也跟着微微一颤。
    明明离她这么近，却感觉二人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石灏终于妥协，微微叹了一口气，独自转身离开。
    医院外的不知名绿树竟然冒着新芽，生机勃勃，恍如那年春天他们初相见，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