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轻微闭上了双眼，身体都有着轻微颤抖。
    程艺馨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这下倒是知道怕了，刚才说她坏话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紧张呢。
    于是她故意拖延了几秒，加重胡小涵心理负担，让她有苦也说不出。
    双方就如此煎熬着，直到于导彻底喊停，胡小涵这才松了口气，就瞧见程艺馨十分得意地扬起笑容，仿佛是在挑衅。
    她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于导，以为他会发现点苗头，所以才喊咔，谁知对方压根没有意识，反倒把矛头指向自己。
    “小涵你怎么回事？”粗犷的声音明显不悦。“梁欣欣是诬陷你抢了她男朋友，你应该倔强且愤怒，而不是做贼心虚！”
    于导也是很抓狂啊，明明是个白莲花女主，硬生生被压成了偷情小三…看来他不能有太多期待。
    在场的场务全都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他们也一致认为胡小涵的演技聊胜于无，也就颜值能勉强过关，甚至不比配角好看。
    而她本人自然是很无奈。
    胡小涵难道就想被压戏，难道就想比不上配角？可事实就是如此，她的确没办法改变惨状，只能哭唧唧地告状。
    “于导不是我不行，是方才程艺馨拖延太多时间了，我根本…”说话带上了哭腔，把责任全都推卸给了程艺馨。
    看来又是想挑事了。
    程艺馨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眉，迎上于导好奇的目光，不咸不淡地出声解释：“我的确在故意拖延时间，但却是有原因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期待她能编造出合理的借口。
    于导也意外地颔首，摸了摸胡子，看不出喜怒：“你说说看。”
    她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其实梁欣欣之前也是个好人，只不过被爱情冲昏了头。所以我觉得这时候她应该要犹豫的，因为内心仍然存着良知…”
    对啊，曾几何时，她也是个好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陌生人下手，而最终落下的巴掌…则是代表她一去不复返的纯真。
    所有人都在点头附和，由此可见这细节处理得的确不错，是很难在新人身上出现的。
    而胡小涵就更加气愤，明明就是故意针对自己，结果好话全都让她给说了，自己只能吃哑巴亏，方才平白无故地担心受怕了许久。
    程艺馨扬起无辜的笑容，但眼神分明在说：我就是故意欺负你的，有本事来打我啊！
    经历这次小插曲，不少人都对程艺馨刮目相看，不敢小瞧这位新人，这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带资进组的啊，更别说背后还有金主爸爸…
    因此大家的舆论风向明显善良了不少。
    程艺馨倒没管这么多，她此刻正专注于如何让胡小涵瑟瑟发抖，容不得思考其他。
    又是同样一场戏，又是同样两个人，又是同样的动作…程艺馨依旧漫不经心，而胡小涵除了恐惧之外，又多了几分敬畏。
    随着导演一声咔，所有人再次就位，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戏。
    与其说是女主被女配欺负，倒不如说是女主被女配压番，这根本毫无看点啊，任何人都会把目光落在程艺馨身上好嘛。
    于是大家伙看胡小涵的目光再次变了变。
    以前或许是依着她一线小花的身份，稍稍赞同或者认可她的演技，可事到如今，无论是颜值或是演技，都被全方位吊打，根本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但大家倒也不奇怪，毕竟娱乐圈就是人才辈出的地方。
    没有实力，就能被淘汰。
    程艺馨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兢兢业业，未曾有丝毫懈怠。这不刚吓唬人，就开始老老实实拍戏了，她怕再弄下去，于导都得发现端倪。
    这一场戏也就顺利地过了。
    胡小涵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使劲瞪了程艺馨一眼，咬牙切齿道：“程艺馨…有本事你给我等着！”
    当事人丝毫不care，就当没听见似的，轻巧地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转身离开，看起来格外轻松悠闲。
    她当年白莲花的时候，胡小涵也不知在哪个疙瘩角落鬼混呢，就这么点破技俩也想糊弄她，简直做梦！
    好不容易出了口气，二人自然是无比欢畅，尤其是江月，忙前忙后的，也不喊累，只差没长出尾巴翘上天了。
    只可惜还没等她们说句体己话，丁宇泽不知从哪冒出来，眼神玩味地盯着她俩，似乎早已看破一切。
    “你还真是好演技啊…”这话是冲着程艺馨来的，明显一语双关。
    她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地承认，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开口：“多谢夸奖。”
    她没这么多功夫玩花招，全都按照字面意思来。
    眼前的男人也不知是敌是友，程艺馨干脆不予理会，继续埋头琢磨剧本，思忖接下来的戏份，侧脸比谁都认真。
    但丁宇泽却并未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看剧本呐…”男人直接上前抽走剧本，仿佛看不懂脸色似的。“正好是和我的戏份，不如借此和我对对戏如何？”
    有人再愚钝，也不可能蠢到这个地步，何况丁宇泽也不是愚钝之人，那就是有话要和她说了。
    程艺馨一本正经地站起身来，直接夺过剧本，扬了扬下巴道：“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平日里她和这男人可没多少交集，此刻不知是敌是友，她只能冷漠对待。
    丁宇泽却热络得有些过分了，双手擒住她的肩膀，直接俯下身，凑近女人的耳畔，沉声道：“不是早都警告过你了吗？最好别招惹胡小涵。”
    说完，男人直接大摇大摆地离开，甚至投以友善的笑容，和平时看起来无异，但说出来的话却…
    程艺馨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突然觉着那声音有些耳熟…可不就是今儿个上午和胡小涵苟且的男人！
    原来他俩早就勾搭上了，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实际上早都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她内心顿时涌起阵阵恶寒，忽而记起丁宇泽一开始出名，似乎就是靠和胡小涵炒绯闻。
    原来大家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