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艺馨又不是没有当秘书经验。
    无非就是泡泡咖啡打打杂而已，这都是小问题，压根不能难倒她，再说这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待在家要好得多。
    于是她耸耸肩，刚准备出门找个地儿安顿，身后恰好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就在那吧，方便。”
    程艺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可不就是方便吗，就在距离他办公桌不到五米的沙发，随便抬个头都能瞧见彼此。
    “这恐怕不太好吧…”她可不大乐意和男人面对面坐着，会把她压的喘不过气。
    韩子琛看了她一眼，并未再说其他，但那目光却着实不容置喙，根本没给拒绝的机会，又继续低下头处理文件。
    程艺馨暗地里疯狂吐槽，看样子恨不得把男人大卸八块，但她却有贼心没贼胆，最终只能默不作声地靠坐在沙发，根据秘书守则安排下午的工作。
    和料想一样，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无形中透露着尴尬氛围，搞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谁让这主意是她率先提出来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由她自己承担后果。
    而她并未察觉男人微翘的唇角，连带着表情都放松愉悦了不少，看上去办公效率倒是不错的。
    只可惜这份和谐被很快打破。
    先是门外传来嘈杂声，熙熙攘攘的，像是有人在争执，还没等程艺馨反应过来，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无情推开。
    一位打扮光鲜亮丽的女人径直而来，但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反而一个劲地盯着韩子琛看，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爱慕。
    程艺馨顿时挺直身板，警惕地瞪大了双眼，看来她今天这一趟没来错啊。
    “子琛哥哥～”开口就是嗲嗲的声音，软绵绵的嗓音让人浑身鸡皮疙瘩。“你来公司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这话听起来抱怨，但神情却是甜蜜的。
    身后的助理满脸沉重，瞥了眼程艺馨又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韩子琛，只觉压力山大，他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了。
    明明正宫娘娘就坐在这儿呢，也不知这陈小姐哪来的勇气，居然敢前来造次，但愿韩总能够体恤他。
    说巧不巧，韩子琛正好抬眸看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出声道：“你先出去吧。”
    助理应声退下，瞧这模样他怕是得去领罚了，这时他恰好瞥见程艺馨的脸色，怎么这总裁夫人不怒反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呢！
    可还没等他深究，办公室的大门缓缓关上，彻底隔绝了这场大戏。
    所谓陈小姐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他一定是想和自己单独说话，所以才特意把人赶出去…原来他也一直在等着自己吗？
    正当她脑补了一出郎情妾意的戏剧，谁知韩子琛再次投来目光，还没等她整理好着装，就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不走？”这次显然多了些许不悦。
    陈小姐扭捏地攥着衣摆，刚准备解释自己是特意来找他的，转眼瞧见沙发上的陌生女人…
    这人长得有些眼熟，好看是好看，但打扮得却过于朴素了，全身上下每一件值钱的玩意儿，因此总体来说还是她略胜一筹。
    何况这人跟前放了本秘书守则…陈小姐顿时了然，这大概是位觊觎上司的秘书，不过脸皮也够厚的，居然还死赖着不肯走。
    陈小姐看了眼韩子琛越发阴沉的脸，瞬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吸引注意力，比如帮子琛哥哥赶走这个讨厌的秘书。
    俗话说，不作就不会死，她却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喂，说你呢！”陈小姐纤纤玉指一扬，正好对上程艺馨蒙圈的脸。“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子琛哥哥都说让你出去了，怎么还赖在这里，要不要脸啊？”
    这话说的可谓是颠倒黑白道貌岸然，程艺馨第一时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
    韩子琛脸都黑透了，差点没把持住贵公子的良好修养。
    程艺馨及时给了个眼风，示意阻止了男人出声，对付这种小喽啰，她一个人就足够了，没必要让韩子琛出手。
    也是时候该重振雄风了。
    “这位小姐，你确定韩总说的人是我？”她忍着笑意，不仅不觉得这人可爱，反倒有些忍俊不禁，这都哪找来的绝世奇葩。
    “不然呢？”陈小姐挺了挺傲人的部位。“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不是说你这个外人，难道是说我不成？”
    她这就成了外人…程艺馨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啊。”
    她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脚下却未曾有任何动作，依旧稳稳当当地靠坐在沙发。
    陈小姐简直没被气死！
    “喂，说的就是你呢！”她指着程艺馨，毫不客气地开口：“你这秘书怎么回事，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竟然敢赖在总裁办公室！”
    看样子是当真动怒了，连带着胸口都稍稍起伏，双眼瞪到最大，显然怒不可遏，但因着是在韩子琛跟前，她不得不努力维持淑女形象，如此一来，就显得有些好笑了。
    程艺馨只觉得此人乃是宝藏啊，见惯了胡小涵那般背地里动手脚的，许久未曾遇见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孩子了，当真是有趣啊。
    她边笑着边对男人扬了扬下巴，意思是：看来你真是艳福不浅呐。
    前者见她竟然还敢偷瞄韩子琛，似乎是想告状一般，越发怒气冲天，当即高高地扬起右手，还没来得及落下，身后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住手！”
    韩子琛不知何时靠近两人，眼神阴霾，黑沉着脸看向陈小姐。“该出去的人，是你。”
    “怎…怎么可能，子琛哥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后者立即变了个脸色，依旧是嗲嗲的语气，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拒绝。当然，韩子琛除外。
    男人冷哼一声，表情并未有太多变化，可无形却增添了不少压迫感，眼神仿佛在说：还不快给我滚？
    陈小姐依旧不甘示弱：“可她明明是外人…”
    “是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