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艺馨被请到了警察局。
    虽然都对她客客气气，说话也是温声细语，但却让人莫名畏惧，像是明明没犯事，却被请进班主任办公室的学生，战战兢兢。
    她简单交代了那天的行踪，又有人证又有物证的，自然不可能把罪名安在她头上，因此这一趟注定问不出什么结果。
    “那依程小姐的意思…有没有可疑人选呢？”女警员合上笔套，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程艺馨心思一动，总感觉自己应该把丁宇泽供出来，不然他只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于是她抿唇道：“是这样的，胡小涵虽然平日和我没什么交际，但却对我莫名仇恨，是因为剧组另一位演员，也是她的男朋友，丁宇泽。”
    他们都熟悉这个名字，但却不清楚他们私底下是这种关系，现下不由得暗自吃惊，但也没表现太夸张。
    “他们二人关系不一般，胡小涵也是因为我们亲密戏份过多而迁怒于我，可奇怪的是，在胡小涵出事之后，丁宇泽并未有任何反应。”
    “要是他为了掩埋地下恋情也能理解，但根据我的消息…丁宇泽在出事当天，可是去出租屋找了胡小涵。”
    这无异于一记重磅炸弹，当场就把所有人震慑住了。
    如果此话当真，那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丁宇泽，否则也不可能事到如今都不站出来，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女警官越发谨慎，不确定般开口：“你确定吗程小姐？”
    程艺馨点头，她是绝对不会说没有把握的事。“这些都是我查到的，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胡小涵生前的邻居，他们会告诉实情。”
    事关重大，警察一刻也不敢耽误，当即派了人手前往出租屋，势必弄清楚胡小涵的真正死因。
    半个小时之后，派去打探消息的警察成功返回，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程艺馨勾出一抹笑容，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与此同时，丁宇泽也被传召到了警察局，看上去毫无异样，仿佛当真只是来喝茶一般。
    只可惜，大家全都对他抱有怀疑，此刻忍不住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男人，就连审讯女警员的语气都严厉了不少。
    “丁先生，我们请你来主要是为了调查胡小涵逝世的内情，如果你有什么知情的地方，请务必和我们交代。”
    丁宇泽冷静抬眸，脸上看不出丝毫慌张之色，反倒极其有条理地开了口：“我和胡小涵只是普通同事，听闻噩耗，我也深感惋惜，但其他的的确不太清楚。”
    程艺馨冷笑，这人还想着打马虎眼呢，殊不知他们全都是在套话。
    果不其然，女警员冷哼一声，眼神犀利：“距我们了解得知，你和胡小涵似乎不止是同事这么简单。”
    一槌定音，丁宇泽显得有些慌乱，转眸看向程艺馨，似乎笃定是她告密。
    程艺馨扮了个鬼脸，明摆着故意气他，仿佛在说：就是我告诉警察的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丁宇泽第一次见她露出这般活泼任性的模样，不由得气从中来，越发语无伦次。
    “我和胡小涵以前的确是情侣关系…”眼见着看不下去，他只能迅速扯谎：“可我们前段时间就分手了，我和她现在没有任何瓜葛。”
    “哦是吗？”警察明显不相信，继续追问：“那你们最近有没有碰面。”
    丁宇泽沉默摇头，不肯再吝啬对说一个字。
    警察也并未就拿他没办法，换了种语气继续审：“案发当天，胡小涵出租屋附近的居民说有见你露面，对此…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下可算是彻底揭露了男人的真面目，简直撒谎成性，一会说普通朋友，一会说没见过面的…连半句真话都没有。
    凭借毒辣的目光以及职业直觉，他们基本能够断定丁宇泽就是凶手，只是得让他亲口承认罢了。
    没成想他如此嘴硬。
    “那天我们的确见上了一面，但是胡小涵主动联系我的…”男人依旧咬紧了牙关。“她说自己身败名裂，希望能和我复合，还让我小心提防程艺馨，说最近一直有人跟踪骚扰她。”
    丁宇泽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反正他是不可能承认的，还得把脏水泼回去。
    程艺馨简直呵呵了，她不过是看个戏而已，这也能躺枪？不过幸亏她在场，否则还不知道丁宇泽怎么编排她呢。
    “你这么信誓旦旦，倒是拿出证据啊…”她轻描淡写地开口，仿佛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丁宇泽气得吐血，都说是胡小涵亲口说的了，他哪来什么证据。
    程艺馨看穿他的心思，当场讥笑道：“没有证据也敢血口喷人，我看你好像有点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啊。”
    这都到了警察局，也敢诬陷栽赃她，看来他心机有够深沉，平时肯定给胡小涵出谋划策陷害她。
    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而后者显然有些呆愣，因为剧组的程艺馨是沉默不语的，鲜少在人前说话，就算受了委屈和欺负也不说…如今怎么突然狡黠起来，有点判若两人。
    若是以前寡言少语的程艺馨也就算了，如今这般明媚动人的模样，恐怕就不是他能随意诬陷的了。
    原来之前的软弱全都是伪装么！
    丁宇泽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给自己一拳，都怪他太过掉以轻心，无论是智商或背景，似乎全都输给了程艺馨。
    两人针锋相对，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架，幸亏是在警察局，很快有人上前周旋。
    “丁先生，关于胡小涵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女警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定了他的罪。
    丁宇泽宛如踩了尾巴的猫，当场炸毛，颇有疯癫之势，大喊着：“不是我！我没有杀人！胡小涵和我没任何关系！”
    程艺馨叹了口气，这傻孩子真当其他人都是没脑子的吗？
    警察无奈，只得提笔记录：“那好吧，等我们完全掌握了证据再来审讯，这段时间你们都老实待在警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