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琛停下脚步，眼神淡淡。
    虽然他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但却气场强大，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尤其是目光锁定某个人时，对方会犹如被扼住了咽喉。
    方卓如今就是这样，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彭喆上前一步，把人护在自己身后，好歹也是半个妹妹，怎么样都得多照看点。
    “韩总。”语气疏离冷淡，仿佛两个陌生人。“方方年纪小，说话没有分寸，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你，还希望别跟她一般见识。”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各有各的风采，但光看气势上彭喆就矮了一截。
    方卓此刻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开始好奇韩子琛的身份，能够让彭喆都放低了身段的人，放眼整个娱乐圈，也不见得有几个吧。
    韩子琛闻言，脸上的表情并未出现丝毫变化，薄唇微动：“她年纪小，你这个做哥哥就该懂事才对。”
    “你们都是混娱乐圈的，就该清楚这样的话有多大杀伤力，随口一说都能引来轩然大波。”
    彭喆沉默点头，挺直了脊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可笑，至少别让她看轻了自己。
    可程艺馨一门心思全都扑在韩子琛身上，哪里顾得上他，连扫个眼神的功夫都没有。
    男人苦笑，缓缓收回视线，内心那股酸涩的感觉却始终无法消散。
    这一幕被韩子琛尽收眼底，唇边扬着讽刺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时间，开口道：“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若还有下次，我看她也没有必要再混娱乐圈了。”
    这话说得尤其有份量，彭喆身体一僵，却依旧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他这番话。
    方卓浑身瑟缩，不知为何，忍不住再次抬眸看向这神秘的男人，他似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所有人无条件信服他说的话。
    这种矜贵自信仿佛与生俱来。
    程艺馨仰头看韩子琛，不禁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接着古灵精怪地眨眨眼，这似乎成了两人之间的暗号。
    男人低头看她，浑身的肃杀之气瞬间消散，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角，眼底仅是无奈之色。
    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让方卓彻底抓狂，她再次不动脑子，抬头迎上男人的视线，大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程艺馨不放过每个男人，就连彭喆哥哥都被她勾引了！”
    她之所以如此恼羞成怒，无非是见不得程艺馨过得比她好罢了，何况无论哪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自己头顶绿帽。
    这一招屡试不爽，方卓仰起下巴，信心满满地看向程艺馨。
    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care，反倒是韩子琛蹙起眉心，连带着眼眸也阴沉不少，由内而外散发着不爽的信号。
    “同性之间的恶意这么大吗？”他淡淡出声，像是在反问，但又更像自言自语。
    他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方卓愣了愣，有些错愕，稍稍疑惑道：“什么？”
    男人唇边扬起嘲讽的弧度，他再度看了过来，眼神依旧极具威慑力，仿佛早已看透她的心思但又像是目空一切。
    “管好你自己，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说完，他不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牵着程艺馨转身走人，完全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方卓恨得牙痒痒，气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可却依旧毫无办法。她不可能再去烦扰那个男人，否则当真会被整死。
    但她不甘心，真的不愿意就这么输给程艺馨，输的一塌涂地，彻彻底底。
    彭喆何尝不是如此，但似乎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他们被排除在外，也不可能有任何干涉的机会。
    “你最近越来越不知轻重了。”他嘴角下沉，不悦地松开方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主动招惹程艺馨，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方卓垂眸看着空荡荡的右手，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有为了个外人跟我断绝往来吗？”
    怎么说都是十几年的情分，她也就是仗着彭喆不敢和自己彻底绝交，所以才胡作非为，肆无忌惮。
    但此刻男人却缓缓点了点头，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她面前。
    方卓一下子没了嚣张的理由，轻摇男人的手臂。“彭喆哥哥，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她……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关程艺馨的事。”
    彭喆彻底想明白，这个妹妹的确需要好好管教，否则以后必然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连他都束手无策，那才是酿成大祸。
    “你这样嚣张，以后肯定会吃亏的。”男人轻声叹息。“就像韩总说的那样，你不如趁早退出娱乐圈。”
    方卓浑身一僵，眼眶瞬间泛红，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男人，双手缓缓放开他的衣袖，轻声道：“你真这样想的？”
    彭喆沉默不语。
    她却是彻底歇斯底里了。“彭喆，你到底知不知道娱乐圈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不可能放弃也不可能退出的！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方卓发完一通脾气，却见男人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哄劝自己的意思，原本激动的心跟着一点点下沉，眼里的光都暗淡了不少。
    为什么他现在如此绝情，对她的一切无动于衷，甚至都不会说几句话安慰？
    彭喆的确没有安慰的意思，就像他之前说的，两个人都各自长大，没必要再互相扶持支撑，毕竟都有各自的前途。
    “你自己好好想明白吧。”声音冷静淡漠，带了些距离隔阂。
    等方卓反应过来时，男人早已大步流星地离开，眼泪也跟着往下掉，耳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叫，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程艺馨……”她捏紧了拳头，眼中的恨意不断翻涌。“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正猫在化妆间的程艺馨突然后背发亮，她抱紧了手臂，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方卓在诅咒自己。
    只是些小把戏罢了，根本无法撼动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