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逐渐明朗，程艺馨心底却愁云惨淡。
    这会欧洲都已经是白天，自然而然，她得到了韩子琛的答复。
    男人的确插手了昨晚的时间，并且花了不少力气给她买水军，这几亿的阅读量，一大半部分都是靠韩子琛的钱砸出来的。
    程艺馨的心都在滴血，有这钱不如直接送给她，这样或许能让她更加好受一点。
    “下次可不许再替我买水军了。”她小声嘟囔着，语气却听不出丝毫责怪。“总有一天，我会靠自己的努力洗白。”
    韩子琛轻轻地“嗯”了一声，嗓音沙哑磁性，带了些宠溺，格外招人。
    程艺馨忍不住心跳加速，又胡乱说了几句，就迅速挂断了电话，她怕自己再这么听下去会疯掉。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声控能够逃过韩子琛的手掌心，太撩拨心弦了。
    江月看在眼底，简直比自己谈恋爱都要欢快。韩总太宠了怎么办，她磕的cp总是在发糖，感觉每天都和过年一样快乐。
    “傻笑什么呢？”程艺馨一抬眸就是这景象，禁不住咳了咳，企图唤醒这丫头的注意力。
    后者如同做贼一般，心虚地摆了摆手，而后摇头道：“我没傻笑，就是在想接下来情况会不会好点。”
    剧组暂时没人敢笑她们，就是这网上不见得会消停，毕竟网友都手持八倍镜，找着个错误就开始群嘲，这么些水军恐怕支撑不了太久。
    程艺馨何尝不清楚这道理，但求她接下来别犯事就成，不然当真一身黑点洗不掉了。
    她和其他演员不同，虽然说有韩子琛罩着，但他毕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空，再说也不能老是麻烦他，得找个机会签合同才行。
    于导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找个强有力的经纪公司，这样才能给自己保障。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站得足够高，能够被看见。
    晚上，青春狗血剧再次开播。
    和之前不同，由于白天浩浩荡荡的热搜，这下不仅是彭喆的粉丝，也来了不少路人以及专业影评人。
    程艺馨同样放心不下，继续守在电视机前追剧。
    今晚这两集恰好讲的是男主作为转学生，被班上恶霸欺负，恰好女主路过，随口喊了一嗓子的事儿。
    实际上，女主并非纯正傻白甜，她一早看出这人身份不简单，但又害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权衡许久，这才选择出手救人。
    这其中的情绪变化并不好掌控，程艺馨当时花了很长时间才能领悟，甚至厚着脸皮请教了彭喆，总之是下了功夫的。
    幸亏效果并没有让她失望。
    那灵动的双眸，紧抿的双唇以及交握的双手，全都凸现她的纠结和紧张，最终深吸一口气，才情急之下叫了句警察来了。
    反正程艺馨对这一幕表现挺满意的，而弹幕……先是暂停了一会，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夸赞。
    “天呐女主好飒，这眼神我爱了！”
    “女主求科普！”
    “我以为又是个纯情小白兔的套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这一幕简直神还原原著啊，温暖本来就不是纯粹为了救人好吧……”
    “……”
    一句句的夸赞，全都冲着程艺馨而来，而她的表情却很平淡，并非意料之中的冷静，而是有点怪怪的，似乎含了些怒气？
    这一段演完，她也没心情再继续看了，总之就是男主识破了女主的小心思，两人互相算计互相扶持互相成为彼此的慰藉，而后最终走在一起了。
    程艺馨累了，她淡淡扫了眼入迷的江月，拿起电话，蹑手蹑脚地去了阳台，拨通无比熟悉的电话。
    “喂？”那边静悄悄的，男人声音疑惑惊诧，仿佛没料到她此刻打电话。“有事吗艺馨。”
    程艺馨咬了咬牙，委屈道：“不是让你别给我买水军嘛，怎么又来了……”
    刚才一看就是刷的，除了韩子琛也没其他人会这么无聊，而这也深深地伤了她的心。
    难道自己天生不适合走这条路？
    男人似乎一怔，无奈笑道：“我正开会呢，没有时间给你买水军。怎么了，是有人夸你了吗？”
    这话似真似假，程艺馨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相信，小声嘟囔道：“是吗？会不会是你之前买的水军，他们还包括售后业务的……”
    五花八门的词语从她口中蹦出，韩子琛失笑，眼神歉意地看了眼众人，继续柔声安慰：“宝贝你该多相信自己一点。”
    就算还没来得及欣赏电视剧，他也深刻明白，他的宝贝就是最厉害的。
    程艺馨这边彻底没声了。
    她愣愣地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置信，许久才喃喃道：“那就是说……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夸我的？”
    说完，还没等男人回答，她就自己开心得蹦哒起来，笑声甚至惊扰到专心看剧的江月。
    “韩子琛我成功了！总算有人喜欢我了！”
    程艺馨有些后悔了，怎么就没把刚才那一段看完呢，好不容易得到认可呢，不多欣赏几遍真的是太亏了。
    也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大，男人连连说了几声sorry，然后用英文解释着什么，程艺馨没听明白，但也反应过来，绝对不是什么随意的场合。
    “你……”她迟疑着开口：“旁边有人吗？”
    韩子琛低沉的声音传来，彻底击碎她最后一丝侥幸。“我正在开会。”
    程艺馨顿时收声，能够和韩子琛一起开会的，想必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而他居然堂而皇之和自己打电话，还有方才那杀猪般的叫声……是个人都会觉得没面子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挂。”她还是立马识趣地退下吧。
    韩子琛却不紧不慢地叫住了她，语气听不出丝毫变化，依旧柔声道：“没事的宝贝，我也替你高兴。”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能第一时间分享你的快乐。”
    电话挂断，周围都是善意的笑声，毕竟这位中国总裁年轻有为，倒没想到对妻子也如此有耐心。
    程艺馨依旧沉浸在错愕之中，却不知道，大洋彼端有多少人正在暗戳戳羡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