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都不如亲口询问来得真切。
    程艺馨也不浑身酸痛了，直接床上蹦哒起来，一边等对方接电话一边焦急地来回踱步，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
    实际上，如若韩子琛当面和她说这些，可能还没如此大吸引力，可就是因着这遥远的距离，他的情话才格外动人。
    华灯初上，她的心似乎也沉入这茫茫夜色，只为寻找这一寸亮光。
    这不立马就找到了。
    “艺馨？”男人疑惑的声音响起，稍稍沙哑，仿佛羽毛不轻不重地在她心间挠了挠。
    程艺馨瞬间哑火，原本有心质问男人的话语全都被咽下，管他从哪学来的土味情话呢，这些全都不重要了。
    “那个……”她迟疑着，似乎不知从哪开口。“我看到了你让小月给我带的项链。”至于其他的，她才不会轻易说出口呢。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眉梢微挑，指腹轻轻摩挲着钢笔，含笑道：“还喜欢吗宝贝？”
    她越是不想提及，韩子琛就越是要故意逗她，这不又哑着声音问了句：“其他的应该也看到了吧？”
    瞧他这副嘚瑟的模样，程艺馨不满地撅了撅嘴，硬着头皮傲娇道：“看是看到了，但不得不说韩子琛你的眼光简直越来越差劲，项链整个就土豪款式，还写一些非主流情话……”
    男人始终没动静，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忍不住琢磨是不是有点过分，这毕竟是他千里迢迢送来的礼物。
    许久，韩子琛才若有若无地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声音不乏委屈的成分。
    程艺馨当场就心软了，早知道不故意刺激韩子琛，说这么些伤人的话。如今倒好，她又得觍着脸去哄人，都是自己硬生生作出来的。
    “其实也没有不喜欢啦……”她挠了挠脑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玻璃。“但就是太高调了，怪不好意思的。”
    只要一想起江月戏谑的眼神，她就忍不住双颊发烫，整个人都浑身不自在。
    这也侧面说明，程艺馨一点都不喜欢当众秀恩爱，除了窘迫尴尬，她当真察觉不到半点乐趣。因此以后得小心行事才对，尤其是明星身边的眼线具多，不容许出现半点错处。
    她总是喜欢考虑太多。
    轻笑声成功拉回她的注意力，熟悉的腔调再次在耳畔响起：“逗你玩的，我知道你很喜欢。”
    刚才韩子琛只不过有意示弱，想听程艺馨亲口说而已，毕竟这通电话总不可能是特意打来吐槽的吧。
    两人似乎习惯了这样离别的夜晚，明明身处各地，但只要一句温暖熟悉的嗓音，就仿佛陪伴在彼此身边。
    以前程艺馨认真问过，自己这样辗转在各个城市，根本没有任何陪伴的时间，会不会给两人的关系造成消极影响。
    当时韩子琛只是笑，仿佛不甚在意，但更多的是，却像是将情绪都挤压在心底，也成功造成了她的恐慌。
    后来，他才一遍遍认真地告诉程艺馨，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他们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努力，又何谈消极影响一说。
    而今夜，他们再次分隔两地，有许多话都无法说出口。
    不知怎么的，程艺馨又想起这回事，声音轻轻柔柔：“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好好陪你？”
    韩子琛沉默，隔了许久才反问：“我上班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陪你？”
    “不会。”声音干净利落。
    男人笑了，这才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傻瓜。”
    或许就像他以前说的那般，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更好的团聚，这样看来，如今的煎熬寂寞就显得格外不值一提。
    程艺馨把自己埋进被窝，摸了摸发烫的手机，不知为何，每次他们都能絮絮叨叨说上一个多小时，事后想来都觉得是废话，当时却无比沉浸其中。
    信封折射着淡淡的光芒，让人想忽视都难。
    她把信纸攥在手心看了又看，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合不拢嘴，脸颊持续升温，心脏也忍不住加速跳动，一切又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别想了别想了……”黑暗中传来念叨声，仿佛某种催眠。
    也不知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她才逐渐有了睡意，也总算终止了稀奇古怪的想法。
    月色朦胧，夜间气温下降得厉害，落地窗泛起丝丝水雾，而方才程艺馨站过的位置出现了用指尖刻画的韩子琛，清晰可见。
    第二天心情自然是没得说，连走路都格外拉风。
    江月异常狗腿地跟在后头，她多久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艺馨姐的气质了。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一打扮起来，和昨晚萎靡不振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又说我什么坏话呢？”程艺馨停下脚步，眼神犀利，仿佛瞬间看破她的内心。
    “没没没……”后者赶忙摆手否认。“我在想剧组是不是有很多帅哥，看来我以后有眼福了。”
    光是她们走的这一小段路，就不知道偶遇了不少青春靓丽的男孩子，个个格外精神，打扮得比程艺馨都要花枝招展。
    她有些招架不来，总觉着太过脂粉气，倒不如韩子琛干净气爽，光靠眼神就能秒杀一众男人。
    不对，她怎么又想起韩子琛了。
    “有想法你就冲呗。”程艺馨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嘴上调侃道：“要是你再不找个男朋友，我怕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喽！”
    她这话自然是激起了江月的不满，两人打打闹闹，没有半点明星的架子，当然这也就顺理成章和后边的人碰上。
    “艺馨姐！”
    江月还没来得及喊，她就一头撞进对方的怀里，头顶好巧不巧磕上人家的下巴，力道似乎还不轻，因为程艺馨自己都撞懵了片刻。
    头顶轻轻地“嘶”了一声，对方后退两步，这才抬手碰了碰她的头顶，关心道：“你没事吧？”
    程艺馨原本愧疚的内心突然一咯噔，听这熟悉的声音……看来她和彭喆当真是“缘分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