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闲人地上仙
深情而甜美的歌声驱散了国华心中那丝浮躁,他低声跟着合唱。一曲终了,荷花娇滴滴的问: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喜欢琼瑶剧?”
邵国华暂时从烦恼中解脱出来,笑道:
“琼瑶的小说我看了不少,高中的时候,她的小说在我们这代人风靡一时。琼瑶剧我没看过一部完整的,就是冲着里面的演员瞄了几眼。都是些俊男美女,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但那闹哄哄的说话让人心烦。”
“哼!你肯定是冲那些漂亮女演员去的,她们中谁是你的梦中情人?”
国华嘿嘿笑道:
“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有这么一句话,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我就不相信你做女儿时,心里没有自己的白马王子。”
荷花面带桃花,柔情似水地细声盈语:
“歌德是谁?《少年维特之烦恼》?没听说过。”
“歌德是德国的一位作家,他在年青时爱上他朋友的未婚妻,并在一本书中写道:‘我竟到了如此的境地,对她的感情包容了一切。我竟到了如此的境地,没有她我的所有都将纸上谈兵。我已有上百次起了去搂她脖子的念头,伟大的上帝知道,一个人看到眼前有那么多心爱的东西,却不能伸手去取,他心里多么痛苦呀!伸手去拿,这原本是人类最自然。’他还有一个朋友叫叶尔查林,因为爱上别人妻子,结果受不了舆论的指责而自杀。歌德以这些为原型,创作了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主人翁维特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他的烦恼。”
荷花羡慕地说:
“你们会读书真是好,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多了。”
国华吻了一下生香玉颈,握住一对丰满的白兔,自叹自怜地说:
“爱情这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有的夫妻恩爱一辈,但未必有真爱情。有的人只要见上一面,便会在爱情的海洋中呛死。国界阻挡不了躁动的心,年龄限制不了融合,道德抑制不住情感,俊丑影响不了甜蜜。就拿我来说吧,明知道你是有夫之妇,可仍会跟叶尔查林一样爱上你。那种感觉就像是吸食鸦*片的瘾*君子,总对自己说这样不好,戒掉吧,可到后来还是越陷越深。”
“你是不是有些后悔?”荷花心有隐忧,觉得自己的爱是高攀的,害怕有一天会被摔得四分五裂。
“后悔!什么是后悔?我是庆幸当初会爱上你,跟你在一起越久,就越发现自己离不开你。”
“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没读过书的乡下妹子?”
“爱是没有理由的,要去找理由,我可以说上百种。清纯、美丽,朴素、勤劳,善良、忠贞,还有你在床上的……”
荷花掐了一下国华大腿上的肉,在男人丝丝吸气声中幽幽地叹道:
“唉……我算哪门子忠贞,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怕这个小心眼吃醋,又怕那个小心眼受不了委屈。总想着把水端的平平的,既不渴了这个,又不呛了那个。”
“你对传贵哥的不离不弃就是你的忠贞,要是哪一天我也动弹不得,你肯定也会一如既往的爱我。”
“呸呸呸……你要死啊,乌鸦嘴!怎么就不晓得说点好话,难道盼着我找第三个男人不成!”
邵国华似笑非笑地说: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
他用行动代替语言,用欲#望来掩盖心底里那丝可能会困死洞中的恐惧,把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只专心于享受目前这一刻柔软滑腻的美。高挑苗条的荷花在哼唧声中再一次迷失了自己。
万场快乐千场醉,世上闲人地上仙。如果快乐会像浪潮一样袭击人的心灵,那终究还是会有退潮的时候。退潮后的荷花就如同断了骨的蛇,软绵绵地趴在国华身边,望着跳动的火苗,幽幽地说:
“要是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该多好,这地方太美了,真不想出去……”
也许是承载了太多的幸福,说了会话后,她便疲惫地闭上美丽的大眼睛,在火光的温暖中安然入睡,嫣红的脸宛如婴儿一般甜美。
邵国华却没办法睡得着,他一边搂抱着妻子,让她睡的更舒服些,一边思忖该如何脱离目前的困境。难道真要学铁棒磨成针的精神,将这巨石打造成石盘?真要如此,只怕自己跟荷花得在洞里待上好几年。
待上几年,两人过过二人世界倒也不可怕,可荷花肚子里孩子怎么办?传贵哥能带好小宝和秀儿吗?公司又由谁来照看……
正当他一筹莫展,从小瀑布中落下一条大鱼,“扑通”一声,将他从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惊醒。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
“我说潭中哪来的大鱼,全都是好奇害死了猫。我要是不好奇,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困境。”
他的思绪又转回到如何开启石门,心里暗骂:这些古人真不是东西,在入洞口拿着大石条拴着石门不说,还在半路上设置机关。防什么呢!又没看到一个铜钱子儿……
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从种种迹象来看,这里无疑是萧家先祖避难场所。既然是避难之地,不可能只用一次就弃而不用,门栓的大石条肯定要有人来打开。那开门的人又是从哪儿进来的?
邵国华顿时兴奋起来,眼睛飘向瀑布上方。那地方在昏暗的火光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小洞,飞溅的溪水就是从那小洞中流出。心道:
这里肯定有出口,危难之时,萧家祖先从这里爬进来打开石门。太平之日,又把洞口封闭从这里爬出去。只是年代久远和几次重大变故发生,导致萧家后人不知道有这个避难山洞的存在。世代相传的话也越传越走样,以至于现在没有一个萧家村人敢上后山来。
希望之光在邵国华眼前大放光采,就像探照灯一样为他照亮一条康庄大道。亢奋的他,连忙唤醒荷花:
“荷花……荷花……”
荷花睡眼惺忪地问:
“现在几点?”
国华打开手机说:
“快八点。”
荷花又问:
“是早上八点还是晚上八点?”
国华呵呵直笑,捏了一下她的琼鼻说:
“是晚上八点,你睡糊涂了吧。”
“在这黑不溜秋的洞里,谁分的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荷花打了个哈欠,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娇艳欲滴的媚态直让国华喉结蠕动,若不是心里有事,只怕又会天雷勾地火。他促狭地止住汹涌的波涛,催促道:
“快把衣服穿上,咱们该出去了。”
两人将剩下的半边鱼吃的干干净净,收拾好东西,来到瀑布下。两米多高的小瀑布,是难不住邵国华的。他脱去上衣递给荷花,轻轻一纵,双手抓住出水口旁边的岩石,三下两下爬到瀑布口。
水流上方只有十几二十公分高的洞口,一个成年人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国华懊恼地思忖:难道自己想错了?洞穴已经被搜寻了几十遍,除了这处小小的洞口,其它地方连个老鼠洞都没有。他双手紧抓岩石,伸出一只脚去试着水深,竟然探不到底。
邵国华大喜过望,双手交替攀着岩石,慢慢进入到溪水之中。尽管水流湍急,他仍牢牢的躬腰站立在瀑布口,试着用两只手抓着洞口上方的岩石,摸着黑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水下的路非常光滑平整。
荷花见他走入洞中不见踪影,立即叫起来:
“怎么样?要是不好走就快回来。”
国华返回身顺着瀑布跳入潭中,乐呵呵地说:
“沿着水道肯定能走的出去,只是水流有些急,你得做好准备。”
“我又不是财主家的娇小姐,怕什么!”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去攀爬岩石。
邵国华忙拉住她说:
“等等,东西不要啦?里面黑咕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起码得把手电带上。手机和蜡烛也得带着,万一电筒没有电,它们还能管一阵子。还有绳子和柴刀,谁知道前面的路会有什么妖怪。”
荷花吃吃直笑:
“别婆婆妈妈啦,要走就快点,趁着天黑赶回家。”
邵国华从电鱼器上扯下几根细线说:
“你要把头发盘起来,我把手电绑在你头上,这样水就浸不到它。”
荷花依言盘起头,国华拿着手电和绳子准备往头发上扎,她却偏开头叫道:
“笨手笨脚的,别弄乱我的头发。”
“都什么时候了还臭美。”
邵国华将细线和手电给了她,自己跳入水潭中抓起鱼来。荷花不解地问:
“都要走了还抓什么鱼?”
“这清水鱼又大味又美,抓几条给哥和孩子们尝尝鲜。”
邵国华连抓四条大的塞进鱼篓,见篓子塞不下才罢了手。又把手机、打火机和蜡烛放进上衣口袋,将衣服卷成一团,用细线固定在头顶。
荷花扎好手电,望着国华妩媚一笑:
“瞧我漂亮不?”
“漂亮,跟二郎神一样,一道神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要是二郎神,你就是孝天犬。”
邵国华口咬着手电,含糊不清地说:
“是,是,我是孝天犬,做你一辈子的狗。”
两人攀上瀑布口,紧抓着岩石,在水中一步一步挪动,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水洞才渐渐变大,人可以直起身来。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山洞呈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一座不到二十平方的拱型山洞,伸手就可以摸到洞顶的岩石,周边是层层岩石构成的山壁,湍急的溪水就是从对面的山壁里奔流而出,显然那里也有一个隐藏在水下的暗洞。
荷花失望地道:
“白走一趟,这哪有出口啊,我们还是走回去另想办法吧。”
国华把鱼篓固定在溪流中,怕它被冲走,又用粗麻绳糸在岸上一块山石上。解下头上的衣服说:
“那里肯定也有个暗洞,我先游过去看看。”
荷花担心地说:
“你小心点,万一不行就赶快回来,千万别逞强。”
国华“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没入水中。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荷花的心也越来越紧,那每一秒的跳动,就像是有重锤在心尖上敲打一样。这都快有四、五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心里焦急的她,把手电搁在岸边,攀着岩石下到水中,准备也潜进去看看。忽见一团黑影从洞口直流而出,她尖叫一声:
“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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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怀
唐寅?(明)?
不炼金丹不坐禅,饥来吃饭倦来眠。
生涯画笔兼诗笔,踪迹花边与柳边。
镜里形骸春共老,灯前夫妇月同圆。
万场快乐千场醉,世上闲人地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