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恋金银财宝(一)
这里是天上宫阙,这里是人间福地,这里是爱的伊甸园……
被火烘烤的石瓮,受不了局部高温,发出刺耳的爆裂声,接着哗啦啦的四分五裂。突如其来的爆响,在宁静的山洞中暴发出巨大的威力,如同在耳边打了一个闷雷,一下子把沉沦在欲#海中不可自拨的邵国华惊醒,他暗道一声:
“不好!”
一股强大的意志力使昏头昏脑的他,懵懵懂懂地从荷花柔软的娇躯上爬起来。求生的本能促使他踉踉跄跄地奔向水槽,将头浸在冰凉的溪水中足足泡了一分多钟,又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这才使得神智稍稍恢复清明。
清醒过来的他,顾不得疲软乏力,赶紧摒住呼吸把荷花从地上抱起来。此时的荷花全身泛红,凝脂的肌体渗着细细香汗,桃腮带笑的脸上双眸如水,鼻息啾啾的是说不尽的妖艳。
邵国华把她脑袋浸入水中,好半晌,她才把头从水里露出来,宛如大病初愈,楚楚可怜地问:
“我们这是怎么啦?”
国华苦笑道:
“着了古人的道,那蜡烛有古怪,可能含了一种催情、迷幻的毒药。刚才真是好险,若不是石瓮炸开,只怕咱俩要永远留在这。”
“衣服还在那呢,”荷花挣扎着起身,娇弱无力地说:
“得把它们拿回来。”
国华将她拉了回来说:
“蜡烛烧的太久,里面全是迷情的香味,只有这地方通风稍微好点。你在这多歇会儿,我先去把蜡烛灭了,再把衣服拿回来。”
他捂着口鼻冲出去,将蜡烛一一挑灭,只留下一只让它燃着。两人将已经干透的衣服穿上身,坐在水槽边等着香气消散。荷花虽然身体乏力,但那蚀骨销魂的余韵还在,她靠在国华肩膀上,舔了舔红嘴唇,搔首弄姿地问:
“现在几点?”
“快一点了。”
“啊!都快一点啦!你是不是存心想我死呀。”
“都是□□闹的,哪会顾及到后果。现在我身体也疲乏的很,巴不得睡一觉才好。”
荷花轻咬樱唇,狐媚地说:
“我看见你除了我,还跟其她两个女人鬼混。”
邵国华心里一怔,因为他真的是在幻觉中与三位女人燕好。除了荷花,还有凤儿跟明霞。当然他绝不会去承认荷花说的话,而是倒打一耙,坏笑地说:
“我看见传贵哥也在。”
没想到荷花竟认了他的话,带着些许妖娆荡意说:
“我看见哥身体好了,你与他一起对我使坏。后来又来两个女人,你就不理我,喊都喊不回。”
邵国华打着哈哈遮掩道:
“我怎么会不理你,都是□□闯的祸,看来这萧家的老祖宗也是色#鬼投胎,竟在蜡烛里掺这种玩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要是拿到市场上卖,肯定能赚大钱。”
“你是掉到钱眼里去了,”荷花试着站起身,忽而皱起眉头,神色古怪地对国华笑骂:
“蠢牛,哪来的那么大蛮力。快起来,咱们得早点找到回家的路。”
邵国华望着她走路别扭的样子吃吃直笑,从烛台上取下那根燃烧的蜡烛说:
“你再带上两根粗蜡烛备用。”
“你不是说这东西有毒吗?”
国华自己取了一根插在腰上说:
“毒药,毒药,任何东西过量就是毒,少量的就是药。这东西也一样,多了让人出现幻觉,少了却可以催情助兴。”
“什么话到你嘴里都成了理。”
荷花把散落在地上的金盘子全收了起来,她又没多余的手来拿东西,便将上衣塞进裤腰,把金子贴肉收好。这可是值钱的东西,以后小宝讨媳妇,秀儿出嫁,可以用它来打打金项链,金戒指。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前一后向小门走去。邵国华对唐末的墓葬结构不是很懂,只是临时抱佛脚,从记录片上有个大致了解。一般贵族或大富人家的墓葬结构是由长斜坡墓道、过洞、天井、封门、甬道、墓室等组成。而帝王之家则是开山为陵,气势雄浑。但这座墓显然与其它唐墓不一样,它是借助自然的力量,稍加修饰而成。而且它不单是亡者的寝宫,也是生者避祸的地方。
小门后别有洞天,中间是一条长长的斜坡道,幽深看不尽头。门边上的石壁是一溜凿出来的石洞,每个石洞上方刻着农、林、渔、医等几个隶书字样,里面分门别类搁着近千册书画。由于保存的好,书籍仍然完好无缺。邵国华随手翻了几本叹道:
“这些是孤本,一旦流露出去,必然会引起史界和文学界的轰动。”
荷花对书不感兴趣,用手电照了照右边说:
“那里有个石门,咦!左边也有一个。”
国华放下书说:
“走,我们先到右边看看。”
两人来到石门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推开一人侧身能进的小缝。挤进去一看,也就四、五个平方大小,里面搁着一张石案和石椅,就像一间小小的书房。石椅后的岩壁凿成装饰性的方格,摆放着十几件唐末以前的古董,其中有一件双龙瓷瓶足有一米多高。国华疑惑道:
“按理说这里应该是堆放财物的地方,难道都给人偷光了?如果是给人偷了,这十几件古董怎么没人拿?光那件双龙青瓷就值不少钱。”
他见猎心喜,仔细把玩那件青瓷,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把它从石壁中移了出来。荷花听说这土不拉几的东西值钱,叮嘱一句:
“小心点,别摔破了。”她拿着手电对着瓷瓶左看右看,没觉得的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身体不适的她一屁股坐在方格上,不屑地说:
“还没我们家碗亮,能值多少钱?”
“你个外行哪看的出来。”邵国华买弄道:
“唐代素有北白南青之说,北方以邢窑为代表的白瓷,南方是以越窑和长沙窑为代表的青瓷。这件双龙耳瓶,胎体致密,釉面光润,应该是唐朝中晚期的越窑瓷。色调清雅,瓶肚圆和,显得特别大气。论价值,比你身上所有金盘子加起来还值钱。”
“没看到有什么好。”荷花叽咕一句,靠在石壁上想放松一下。突然,她像是被蛇咬了一样,“呀”地一声蹦起来,对着石壁惊恐地说:
“这石头会动。”
邵国华忙把瓷瓶放在一边,细细一看,果见那平整的石壁向内凹进去一点。用手使劲一推,稍动一点便纹丝不动。他又往怀里一拉,整个石板竟然从石壁上脱落,露出一个方形的小洞。手电光往里一扫,露出一遍黄澄澄的颜色。一个个金元宝沿着石壁,摆放的整整齐齐,足有上千个。另有两只檀木箱子堆放在另一边,由于箱盖上锁,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国华兴奋地搂着荷花眉开眼笑: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就知道这里会有财宝。”
“这……这……这得值多少钱啊?”
国华喜滋滋地乐道:
“看那个头,一个金元宝估计就有一斤多重,这里差不多有上千个,换成钱得按亿来算,咱们总算是没白来这一趟。”
荷花被那金色晃花了眼,心如火燎地想爬进去看个究竟,却被邵国华一把揪住衣服:
“先别急得进去,像这种藏宝的地方都会设有机关。”
吃过亏的他可不想再上第二次当,先在洞口附近敲敲打打,确定没有危险后,又趴下身子,把头伸进洞中仔细察看。果不其然,在方形石门框两边发现一道滑槽,一块巨大的石板横亘在石门上空。这要是冒然进去触动机关,那就真成了笼中老鼠,插翅也别想飞出来。
邵国华让荷花在洞外等着,自己小心翼翼地爬进去。好在石板并不太高,下端两边各别着两个插销,插销末端连着两根麻绳,因腐烂而脱落,稍稍一碰便成了灰烬。
国华并没有因为机关失灵而稍有松懈,一种直觉告诉他这里很危险。为了防止插销因腐蚀而承受不住石板重量,他把鱼篓上的铁纤取下,重复卡住石板,退出石室对荷花说:
“你拿个金盘子给我。”
“要盘子干嘛?”
“看见地面上那两个突起的石头没有?跟甬道上一个模样,咱们用盘子砸过去看看。”
邵国华手头极准,一盘子下去顿将其中的一个石头砸凹下去,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又拿了一个盘子砸向另外一个,随着喀嚓声响,从石室顶上飞出密密麻麻的驽#箭,叮叮当当,宛如一阵急雨倾盆而下,数不清的雨点冲击着大理石地面。
荷花脸色苍白,拍着胸口说:
“要不是你拉住,我现在就成了刺猬。”
邵国华笑道:
“应该没事了,我先进去检查,你待会再进来。”
他钻进石室,一步一挪小心察看,把整个石室走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来到檀木箱前。箱子刷了几层生漆,成绛红色,上面描着花鸟龙云,依旧鲜艳如新。箱盖上挂着把形如龙鱼的铜锁,流畅的线条和逼真的造型堪称一绝。这把锁也是一件很好的文物,邵国华为了不破坏它,很小心地拿着柴刀把整个锁扣撬了下来。
荷花趴在洞口处等的心烦,催问道:
“好了没有?我要进来了。”
“马上就好。”
邵国华翻开箱盖,一道金光从里闪出去,他“啊”地大叫一声,整个身子猛地往后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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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莫恋金银财宝
元代:侯善渊
莫恋金银财宝,休窥玉貌花容。百年终是落顽空。背了无生法认。欲识玄元正理,须明太上家风。至神至怪悟无穷。此个逍遥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