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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永难挽回

      一桌子菜,萧传贵和刘秀娟只是象征性动几筷子,胡丽娘则是又吃又喝,打着饱嗝说:
    “点这么多干嘛!这不是浪费吗。”
    传贵酸酸地说:
    “我哪点这么多,都是你后来加的,你是把我当成猪来宰啊。”
    胡丽娘想想也对,好像是自己后来加了几个菜,她对瘪着脸的传贵吃吃直笑:
    “别心疼,下次我请你吃山珍海味。”说完,朝服务员招手喊道:
    “服务员,结账。再拿几个快餐盒过来,我要打包。”
    秀娟拿着手提包准备掏钱,丽娘一把抓住她的手说:
    “有大老爷们在,哪要咱们女人掏钱,这不是打他的脸嘛。”她知道秀娟听不见,说完后站起身指指秀娟,又指指传贵,趁机在他脸上轻轻打上两巴掌。
    萧传贵摸着脸说:
    “都说打人不打脸,这打的是财,打的是德,给女人打更会倒霉三年。”
    “嗬嗬,还挺迷信。你没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啊,古话说的好:女打男人脸,越打越无险,日子要踏实,就得要打脸。赶快把钱掏出来结帐,别小气巴拉的。”胡丽娘接着又对刘秀娟比比划划说: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赵立柱,正好替你参谋参谋。我眼光很毒,男人怎么样,一眼就能看穿他。”
    也不管秀娟听没听懂,提着快餐盒,和她一左一右搀着传贵往门外走。走出门口,忽然想起自己的包还在凳子上没拿回来,忙把手上打包的菜让秀娟帮忙拿着,自己急急忙忙跑回去,刚到位子上就听见刘明霞在说:
    “你一点都不吃醋?”
    “习以为常,”独狼无所谓地说:
    “我跟她的夫妻情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断了。”
    “断了怎么还在一起?这样活着不累吗?”
    程笃澜苦笑:
    “黑山爸爸的话说进我心坎,爱情虽然不存在,但还有亲情。我这人性格比较内向,也比较保守,最受不得别人的眼光。在她第一次出轨,内心就有一种要掐死她和那个男人的冲动。可想起她对我父母,对我以及对这个家的好,这种冲动瞬间消失。我也没办法跟她离婚,因为她是孤儿,离婚后没地方去,这个口没办法开。何况这么多年下来,我和她之间早有一种很浓的兄妹感情。她有事,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会义不容辞替她出面。她的私生活我会说两句,但不会干涉。哥哥保护妹妹,迁就妹妹,那是做哥哥的责任。只是希望她能收收心,碰到一位真正喜欢她和她喜欢的人,这样我也可以解脱。”
    “难怪你对她被林强残害的事这样冷静,”刘明霞笑道:
    “原来是同床异梦。”
    “你这话错了,林强的事我一点也不冷静。”独狼沉着脸说:
    “他跟丽娘鬼混我可以无所谓,但他打丽娘并叫几个牲畜一起施暴,这个我绝对不会忍。林强已经死掉,他要是不死我也会让他死,剩下的那四个也别想跑。有哪个哥哥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妹妹被坑害而无动于衷,报仇不一定要挂在嘴上,搁在心里就好。”
    “那你认为丽娘还爱不爱你?”
    “这就要看你说是哪一种爱。”独狼苦笑道:
    “她可能一开始就对我没有情侣间的爱,否则就不会出轨,虽然出轨的理由是因为钱,但那只是借口。如果真的有坚贞不渝的爱情,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她对我有依赖性,对我们那个家有依赖性,可能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我认为她对我的感情,实际上也是一种对兄长对家人的感情,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如果她能明白自己的真心更好,不明白就这样过也没什么不便,也许浑浑噩噩一辈子更好。”
    刘明霞娇笑道:
    “你就没想过打开心结,试着再爱她一次?”
    “试过,但没有用。”独狼轻声说:
    “我们一个月难得有一两次性生活,一点激情都没有,碰她的身体就会联想到别的男人。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赶进屠宰场的牛一样,只想赶紧挨上这一刀,把差事尽快交付。这个时候是最难过的,又不能跟她明说,还要装着欢喜的样子。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我跟谁都没有提过,你得帮我保密,不要让丽娘知道。她这个人性子火辣,一句话没说好就会蹦跳起来,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她受到伤害。她要是有一天明白自己的真心,主动提出离婚,那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胡丽娘并没有大吵大闹,她只是静静地听,两行清泪禁不住流出来。心里总算清楚独狼为什么会一出去就渺无音信,为什么会经常夜不归宿,为什么会很少与自己有感情交流,为什么会很少与自己有亲热举动……
    自己还当他是木讷的人,还当他是不懂风情的人,还自以为很了解他,认为他爱自己所以包容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过失,认为他爱自己所以包容自己的娇气和任性。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他对自己的爱已经变质,从男女之间的爱变成兄妹的情义。
    可自己偏偏还无法反驳,似乎还要感谢他的付出,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有道理,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好像都很正确。而且他也确实是在保护自己,也确实是在牺牲自己的个人感情和个人追求,也确实像一位年长的兄长……
    可自己真的需要这种兄妹般的情义吗?或者说有了这种兄妹般的情义就能满足呢?她开始审视自己对独狼的情感,审视自己为了家做的一切,审视自己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出轨,审视自己任性的缘由,但时间并不允许她仔细考虑。
    萧传贵见胡丽娘久未出来,走到玻璃幕墙处轻轻敲敲玻璃,丽娘慌忙拿起包,背转身揉揉眼睛,装着一幅没事的样子快速离开。传贵望着强颜欢笑的胡丽娘问道:
    “你怎么坐在那失神落魄的?看样子还哭过。”
    “我又不是神经病,干嘛要一个人坐在那儿哭。是眼睛里进了东西,所以坐在那儿揉揉。”
    “没事就好。”萧传贵狐疑地说:
    “你先带秀娟去小区见见小赵,我自己慢慢回去。秀娟在那边等你,要是她相中那个小伙子,你就约小赵在花园里见面。这种事你比我在行,肯定能撮合他们。”
    丽娘娇嗔道:
    “自己揽下的活却叫我去做,我又不认识他们。”
    “相信你才叫你去做。”萧传贵嘿嘿笑道:
    “自古只有媒婆的说法,总没有媒公这种提法,做媒这种事还是女人来做的好。你不认识不要紧,荷花跟华儿都认识,叫他们指给你看。”
    胡丽娘伸手嬉笑着说:
    “叫我做事可以,总要把打车的钱给我吧,难不成要我为你办事还要我自掏路费?”
    传贵摇着头说:
    “啧……你真是掉到钱眼里,华儿的车不就停在那边吗,还当我是瞎子啊。唉……不过也难为他们,饿着肚子守一中午,我就这么没用?稍稍走远点路就跟着。”
    “你是典型的飞天拐,他们怕你上房揭瓦才跟着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胡丽娘随风摆柳地走到路边,娇笑地把秀娟请上车。
    萧传贵目送车子离开后,才把拐杖搁在三轮车一侧,把车子停停倒倒,灵活地驶上马路。忽听路边两个人为自行车碰撞而吵架,他坐在车上准备看看热闹,却透过两个争吵的人,看到还在餐厅里说话的刘明霞和程笃澜。顿时一愣,联想到胡丽娘的发呆和流泪,心里萌生一种不好的感觉,暗想:“前后位置这么近,胡丽娘说话又信口开河没顾忌,独狼肯定能听见。那么胡丽娘的发呆,一定与独狼说话有关。两个人不会因为我而产生误会吧?要真是因为我产生误会,罪过可就大啦。”他调转车头,决定去找独狼把事说开来,免得他们夫妻俩产生隔阂。
    刘明霞正准备结帐,刚叫声“服务员”,抬头就发现传贵拄着拐杖向他们走来。她跟萧传贵并不熟悉,只是在医院里见过,忙低头轻声对独狼说:
    “荷花她哥来了。”
    独狼站起身迎着传贵笑道:
    “传贵大哥,这么巧啊。”
    “是好巧,”萧传贵坐下后对明霞礼节性一笑,接着对独狼说:
    “我相个亲,没想到后面还坐着熟人。你肯定听到我们之间的说话,所以我得跟你解释解释,胡妹子说的那些话都是……”
    “我知道,我知道。”独狼呵呵笑道:
    “你不想相这个亲,又怕女方伤自尊,所以才叫胡丽娘出面搅黄对不对?”
    萧传贵连连点头:
    “对……对……我怕你们夫妻间因为这个而产生矛盾,那我就成了天大的罪人。”
    “怎么可能产生矛盾,我和丽娘在一起头头尾尾差不多十年,她那小心眼我一听就知道。”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萧传贵狐疑地望着刘明霞,心想:丽娘既然不是因为独狼的误会而哭,哪会不会与这个女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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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足,你可以马上恢复站立。失信,你也许永难挽回。------富兰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