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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只那身段好看,五官也漂亮,可整日里却是涂脂抹粉的说好听的点是艳丽,说的难听点就是俗气了。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一张俏生生的脸上半点脂粉都没抹,露出来的肌肤却是要比平日里还要白皙几分。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眼睛也依旧是那个眼睛,鼻子,唇,都与以往一样。可是气质却是变了,感觉也是不同了。
    浑身那股艳俗气不见,整个人清纯又妩媚,粉妆玉琢,顾盼生辉。
    “玉……玉奉仪?”
    刘奉仪那张清冷的脸上都克制不住的浮出几分诧异来来。
    玉笙有那么片刻的尴尬,但却又是瞬间回过神,她点了点头,让她上坐:“刘姐姐倒是头一次来我这儿。”
    俩个入东宫快四个月,这刘奉仪倒还真算是头一次来她这儿。
    刘奉仪点了点头,瞧着不是很爱说话,往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软塌旁边的小矮桌上。
    青花瓷的碟子里,装着的是午膳的时候御膳房拿过来的糕点,玉笙这儿的膳食每日里是与太子殿下的一同做的。
    糕点自然也是殿下那儿有的,她这儿也会有。
    今日上的是奶糕子与玫瑰酥,玉笙向来不是爱吃糕点的,便放在这儿放着等着三七饿了后再吃。没曾想,却是被这刘奉仪给瞧见了。
    “这……”她往桌面上瞧了一眼,今日这两种都是最简单的,御膳房每日都会做,应当不会露出马脚才是。
    好在没等她说话,刘奉仪便就自个儿挪开了眼睛。
    “还是妹妹聪慧一些。”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刘奉仪面无表情道:“韬光养晦,避开风头。”反倒是她,鲁莽,愚蠢,一手好牌如今却是走到这番境地。
    “刘姐姐说笑了。”玉笙笑了笑,低头没接茬。刘奉仪今日来的奇怪,莫名其妙无端的来她这儿。
    “江妹妹想侍寝么?”
    玉笙没反应过来,却是没想到这位刘奉仪胆子这番大,问的她措不及防。
    “什……什么?”
    玉笙歪了歪头,有些没懂刘奉仪问这话的含义,嘴角勾了勾,她面上不露出一份怯:“刘姐姐说的,玉笙倒是没听懂。”
    “我们入东宫都要小半年了,却还是一直没侍寝。”这话说出来,刘奉仪的手尴尬的一瞬间掐紧。她之前一直以为太子殿下温润儒雅,不近女色,只要入了东宫之后,总有一日会有机会伺候殿下。
    何况,入东宫的又不止是她一个人而已,和她一同入府的这位玉奉仪,不也一样没有侍寝?
    可……万万却是没想到,这番想的只她一个人而已。
    在外人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角落。这位生的一脸清纯无辜的玉奉仪,却早已爬上了殿下的床!
    “来之前我去过广阳宫,太子妃娘娘人心地善良,她说今日晚上就安排我伺候殿下。” 刘奉仪那张脸瞧着倒是冰冷又傲气,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半点的面无表情。
    玉笙却被她瞧的整个人愣住了,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位刘奉仪来干嘛的话她当真儿是白长了脑子。
    刘奉仪是来宣布的,或者说——是来警告。
    她今晚要侍寝,让她别闹事。虽然不知道这话为何要与她说,但玉笙却还是笑了笑,装作不懂:“恭喜刘姐姐了,能伺候殿下的确是难得的喜事。”
    瞧见玉奉仪那张笑脸,不管是真是假,刘奉仪都算是缓了一口气。
    整个府中大概只有她知道,殿下与这位玉奉仪之间有些什么,她嫉妒难过,却也不会去说,这样太过于下作。
    但该是她的,她也要得到。
    该受的恩宠,她自然也会牢牢的握在手心里。
    出了西偏殿的门,刘奉仪往身后看了一眼,身侧的宫女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主子,玉奉仪小主生的可当真儿是美啊。”
    刘奉仪想到玉笙那张脸,眼神有些落寞,却还是道:“是啊,真的很美。”
    是那种清丽娇艳的美,楚楚动人的美,梨花带雨的美,让人难忘的美。更是……让人有危机感的美。
    难怪就连那样玉树琼林般的殿下,也与她在竹林之间欢好。
    刘奉仪低下头,眼中满是悲伤,咬了咬唇,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玉奉仪有的,她自然也会有。
    ——
    等到人都回去了,玉笙还是没反应过来。
    “殿下今晚真的要去刘奉仪那儿么?”三七捧了茶盏上前,面上有几分忐忑,这殿下与主子才刚好没多久,如今又去刘奉仪那儿。
    刘奉仪生的这样好看,关键是殿下去了刘奉仪那,日后还记得她们小主么?
    “这整个后院的女人都是殿下的,殿下自然是爱去哪里去哪里。”玉笙摇摇头,这点她倒是不在意。
    她跟的是太子,是未来天子。哪怕是个穷野乡夫,只要是手中有银子,也会想着多纳两个小妾。
    若是她是个家世显赫的大家小姐,嫁人的时候她倒是期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她偏生是个任凭买卖的瘦马,自小按照千金小姐培养长大。
    不是小姐的命,却是享受了小姐的荣华,她跟在殿下身侧,只求一步一步往上爬,她不交心,自然不会去吃醋在意。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刘奉仪今日为何要故意来她这儿,与她说这样的话。
    自己与她一样,都是无宠,她这个威胁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外面,天色越来越晚,不知为何,玉笙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晚膳的时候,太子在书房中看书,太子妃娘娘身侧的丁香便过来了:“娘娘给殿下带了话,还请王公公进去通传一声儿。”
    殿下的书房不是常人所能进的,丁香饶是太子妃身侧的大宫女在王全面前也得弯膝盖。
    “姑娘等着。”
    王全听完之后便往书房走去,跪下来磕了个头:“殿下,太子妃娘娘派人来,说是殿下这段时日整日歇在书房,应当去后院走走才是。”
    太子这几日因着脸上有伤,又要故意闭着人的确是在书房中歇了许久。
    闻言皱了皱眉心:“知道了。”
    王全瞧着这样子,就知道定然是没戏了,顿了顿只好继续道:“娘娘还说,新入府的那两个小主如今还没侍寝,殿下说什么也合该去一趟才是。”
    听到这儿太子那执着毛笔的手才算是停了下来。
    月色下,太子殿下皱了皱眉心,抬手摸了摸下巴,上面的疤痕已经结痂愈合了,已经瞧不出当初的模样。
    只是……他将手中的毛笔放下。芝兰玉树的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那胆大包天的小东西是许久没侍寝了,既然派人来请了去一趟也无妨。
    第30章 小奶猫 我唯一的机会你都要抢走
    前院那儿果然传来消息,说是今晚殿下要来长信宫。
    东偏殿那儿晚膳的时候就在准备了,又是洗漱又是换被褥,总之是搞的沸沸扬扬。周承微那儿却是出了奇的安静。
    “今个儿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了。”
    三七瞧着屋子外头,来往的婆子脚步匆匆忙人来人往的热闹,周承徽那儿却是没半点的动静:“这刘奉仪都要侍寝了,周承徽倒是难得的不闹。”
    “刘奉仪明显是巴结上了太子妃。”玉笙坐在软塌上,语气悠悠的道:“周承徽上次已经闹了一回,这回再闹就是不将太子妃放在眼里了。”
    刘奉仪生病,太子妃派人来请太医,就是要罩着刘奉仪的意思了。
    何况,她好像是听说了没过多久就是周承徽的生辰,周承徽要晋升为良媛了,她哪怕是再气自然也不会选这个时候与太子妃作对。
    这明显是过于愚蠢的行为。
    正院的灯还亮着,三七收回视线,将门窗都关了起来,如今刘奉仪都侍寝了,日后这长信宫就只剩下她们姑娘没名没分的。
    三七瞧了自家姑娘一眼,满是心疼:“这……殿下难道也没说过,给姑娘一个名……名分什么的么?”
    玉笙仰起头,过了会儿才道:“说过的。”只是之前她都说过,让殿下全权负责。
    如今自己再去提,倒像是暗示殿下要名分了。
    捧着书的手一瞬间收紧,片刻之后又骤然放松,说到底还是要有个名分在,只有勇于迈出第一步,才有接下来的故事。
    玉笙合上手中的书,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格外的热闹。
    三七怕主子听了难受,想上前去将灯给吹了:“时候不早了,主子还是快些睡吧。”玉笙是真的不难受,府中那么多女人,日后殿下去一趟别人那儿她就要难受一次。
    她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多的精力。
    只是三七一直忐忑的看着自己,活像是自己快要活不下了一样,她放下手中的书听话的点头:“好,时候不早,安排睡下吧。”
    三七舒了一口气,拿起灯罩将蜡烛给吹熄了。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正院中却是一片灯火通红。她一边伺候着玉笙穿衣,一边忽而小声儿道:“姑娘,您说那周承徽今晚是不是要气死?”
    玉笙捂着唇,低头冲她眨了眨眼睛:“我猜她肯定气疯了。”
    正院
    “该死……”
    “贱人!”
    屋子里,周承徽气的几乎要抓狂:“真是胆子大了,吃了雄心豹子胆,那小贱人还挺有手段,居然越过我去找了太子妃。”
    周承徽说到太子妃就生气,整日的跟个活菩萨一样,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她本以为这是个猫,却是不料背后也会使刀子,杀人不见眼果真不愧是太子妃。
    “自己倒不去争宠,就是会使唤旁人。”
    周承徽说到这里咬着牙,抬手举起手边的茶盏就要往地上砸。幸好身侧的宫女瞧见了,连忙抬手拦住了下来。
    “这……这主子,这可万万不可。”
    “殿下这马上就要来了,若是听见声响只怕外头要传主子您善妒。”周承徽咬着牙,颤抖着手硬生生的将茶盏给放了下来。
    宫女缓了一口气。
    头顶,周承微却是发出一声冷笑:“侍寝吧,就让她去伺候。”
    “到底也是官宦家的女儿,总不得入了东宫后还是个稚儿。” 周承徽的声音咬着牙,听着那宫女头皮一阵发麻。
    “只是看那刘奉仪能侍奉到几时,等新鲜感过了后看我如何再收拾她!”
    ‘啪——’的一下,那一巴掌甩在了桌面上,宫女吓的腿都开始颤抖。
    可饶是周承徽再不愿意,殿下还是来了,长信宫中灯火通明着,周承徽没熄灯。她在盼,期盼殿下不去刘奉仪那儿,来她这儿。
    一听殿下来了,周承徽心都在颤抖。
    强行忍住自己,才没一听殿下来了就迎上去,她要矜持,殿下要是越过她去刘奉仪那儿,可就是真的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