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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一天

      苏丹宁睁开眼时,又是一天的正午时分了,她望着藤木床顶的花纹出神,这是一只鹤在水边汲水,远处是蔓延着的群山,还有小溪,布谷鸟。
    苏丹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是布谷鸟,她好像就是知道。
    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可真是惬意,
    这是她在昭仁宫做事的第五天了。
    因为她是内房丫鬟,所以房间离良妃娘娘的卧房非常近,从侧门就可以进得良妃娘娘的卧房,平时连门都不用出,真正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了。
    良妃娘娘给她起名阿布。
    苏丹宁的活儿非常轻,只要平时给良妃娘娘端茶送水,扫扫地,整理整理衣物,再也没别的活了。
    所以苏丹宁非常闲。
    一闲了她就会想想过去的事,比如墨墨,比如菊花村,不过最近苏丹宁也不知怎的了,时不时地会头疼,许是因为一个伤口连续伤了两次的原因,在太医院也没好好医治就又被抓进了天牢。
    所以苏丹宁发现很多记忆都出现了断层,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比如她跟墨墨在菊花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墨墨浑身都是伤,然后苏丹宁就想不起啦她是怎么把墨墨弄回家的。
    背着回去的?不可能罢,墨墨长得那么高,体型又壮实,苏丹宁是怎么弄回去的?
    就算背着回去了,那么远的路,她是怎么走完的?靠意志吗?
    还有苏丹宁有时会想起自己和墨墨一起在桃花镇上逛街,当时好像见到了一个卖瓜老翁,老翁会幻术,可以让一颗瓜一瞬间发芽,成熟,结出果实。
    但是转念又一想,苏丹宁最后买瓜了吗?她真的有遇到过这个老翁吗?
    苏丹宁因为这个事想了一天,最终什么也没想起来,她好像就没有与墨墨一起在桃花镇上逛街。更没有遇到什么卖瓜老翁。
    有时还有更奇特的,苏丹宁想起自己和墨墨有一次乘船出游,当时海面的景色特别美,苏丹宁忍不住跑到船头,对着海面大喊道:“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一转身,墨墨在身后护着她,以防她跌落船下去。
    苏丹宁见有防护,便站上船的防护栏,张开双臂,迎接海风。
    苏丹宁看景色看的入了迷,转身对墨墨说道:“墨墨,you jump,i jump!”
    段弈墨:“?????”
    苏丹宁便猛地睁开眼,使劲回想也想不起来她刚刚在想什么,什么you jump,i jump的,都不见了,只有零星的海面记忆。
    苏丹宁简直要被这样的琐事烦疯了,她怀疑自己的大脑可能有某一部分出了问题,但是又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
    只要不想往事就行了。
    于是苏丹宁开始回想几天前的事,那是自己刚进天牢的时候。
    其实天牢的待遇还不错,一天三餐不误,虽然不是很好吃,但是能填饱肚子,还都是热腾腾的饭菜。就是环境太阴冷了,而且四处都是墙壁,很容易让犯人患上抑郁症,焦虑症等心理疾病。
    苏丹宁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她会被处死,说不定还是凌迟五马分尸这样的酷刑,反正她本来就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尘归尘,土归土,这趟也不算白来,起码还谈了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苏丹宁小时候喜欢看韩剧,那时候看《对不起我爱你》,那时真是要被里面的爱情哭死了,当时情窦初开的苏丹宁还这样想,只要能让她也经历这么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也愿意去死。
    真是一语成谶啊。
    在真正的死亡到临之前,苏丹宁自己都惊讶自己竟是如此淡定,镇静。
    所以苏丹宁真的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定了,没想到就在第二天的下午,太子来了。
    还是熟悉的场景……上一次苏丹宁被关的时候,就是被太子救了出来的,这次还是如此。
    太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如圣母玛利亚一样散发着光芒,说道:“出来吧。”
    苏丹宁一瞬间有些恍神,大难不死的她并没有劫后重生的复活感,只是问道:“段弈墨呢?”
    太子说道:“他也没事,只是,你们二人再不能相见了。”
    仿佛晴天霹雳,苏丹宁被劈的焦黑,但还是苟延残喘地问道:“为什么。”
    太子冷言道:“不为什么。”
    说着便将苏丹宁带了出去,交给了良妃娘娘,临走前,太子对苏丹宁说道:“你要是想活命,想保住段弈墨,就安分守己些,别给我惹事。”随后离开了。
    苏丹宁感觉眼前的场景仿佛如幕布一样可以随意切换,先前还是天牢里不见天日的冰冷墙壁,一下就换成了亮堂堂的,光鲜亮丽的昭仁宫。
    苏丹宁还记得良妃娘娘的眼神,满眼的鄙夷和不屑,仿佛苏丹宁是一个秽物,一靠近便会感染病毒。
    苏丹宁每天机械地活着,机械的起床,收拾内务,出去为良妃娘娘端茶送水,扇扇子,整理衣物。
    待中午良妃娘娘就寝后方可回屋。
    不过这几天去苏丹宁就算睡迟了良妃娘娘也不说她,她什么气候来都可以。
    一直到下午两点再起床,接着重复早上的程序。
    晚饭过后便没什么事了,良妃娘娘让她回去,有事自会叫她,苏丹宁便回去了。
    待在自己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可做,她不可以随便出门,让人撞见就完了,所以苏丹宁就只能躺在床上。
    望着藤木床顶的花纹出神,这是一只鹤在水边汲水,远处是蔓延着的群山,还有小溪,布谷鸟。
    苏丹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是布谷鸟,她好像就是知道。
    苏丹宁以为她就会这么一直机械地活下去,所以当有一天他出现的时候,苏丹宁的心,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跳的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