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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量代换

      半决赛的结果出来了,网上投票,十五名淘汰的练习生并肩走到舞台上,手拉着手鞠了一躬,没有任何解释,也不习惯卖惨,能走到这一步已经说明了他们比很多人都优秀,没什么好伤感的,他们仔仔细细地环视着满场的星光,心想:“终有一天,我会再次发光的。”
    直播结束了,姜之年和夏月清一起回了后台,夏月清把他拉到自己的化妆间里,关上了门,“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之年坐到化妆镜前,自觉地找到卸妆棉开始卸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爸给你施加压力了?”夏月清推了个椅子坐到他旁边,神色严肃。
    “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姜之年卸了眼妆,往后躺了躺,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夏月清,“突然很想感受一下,被光芒笼罩的感觉吧。”
    夏月清没信他,拍拍他的肩膀就出去找经纪人要手机了。
    姜之年继续卸妆,他不喜欢化妆,总有一种脸上被糊了一层泥的感觉,他不喜欢也从来没人会逼着他化,只有偶尔陪着姜念白玩cos的时候才会化妆。
    他卸得很仔细,等卸完了妆夏月清还没回来,他想先离开,手机在安冉那里,他只好找了只笔写了个便签贴在化妆镜上。
    走廊人很多,除了灯光师调音师之外还有几个练习生,他们看到姜之年后都礼貌地喊了一声“前辈好”,姜之年对“前辈”这个称呼很有压力,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压力就会转移到这群小朋友身上,于是他微笑回应:“你们好。”
    他是直接被夏月清拉过来的,也不知道安冉和江昊现在在哪儿,只能一边走一边找人,不小心就走到了一个死角。
    姜之年不禁感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在后台都能迷路。
    他转身想原路返回,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并不让他感觉有多意外的人。
    “宁汌。”他小声喊着。
    宁之汌挑眉,故意逗他:“是我,你还记得我,我可真荣幸啊。”
    姜之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说不出更多的话。
    宁之汌逼近他,手插着裤兜,身上还披着他用来伪装的风衣,脸上又笑得不怀好意,乍一看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二流子,姜之年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这么怕我?”宁之汌停住了脚步,黑着脸问他。
    上次见面很匆忙,很多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光顾着想从这人身上讨债了,忘了问那些在他心头盘旋了很久的话。
    宁之汌觉得,要是不问出来,自己可能会疯掉。
    “那个叫夏尤清的是你什么人?”
    姜之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回他:“我表弟。”
    “哦。”宁之汌嘴角的笑疯狂溢出来,他用手往下抠都抠不住,过了几秒他又问:“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你干什么?!”
    姜之年还穿着连体裤,宁之汌看着那段他一只手就能围住的腰,脑神经突突直跳,想也没想就伸出了爪子捏了捏姜之年的腰,他手劲儿没控制住,姜之年惊得直往后退。
    “怎么?我碰一下我男朋友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宁之汌回过神来,心说对不起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手可能没长脑子,但输人不输阵,他拿出了身为正宫娘娘的气势,“你要是喜欢我就直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又这么喜欢你,我还是很乐意为了你放弃姜之年那个渣男的。”
    姜之年腰上被掐的那个地方有点儿疼,听着宁之汌自以为是的话又觉得好笑,随即又心疼了一下,尽量放轻语气,“我现在要去换衣服,你可以让一让吗?”
    宁之汌站着不动,看了姜之年好几秒,突然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台带,“行啊,我陪你。”
    “不用你陪我,我自己去就好。”
    “那不行,我就一个男朋友,今天这么多漂亮弟弟,我不在你要是去勾搭野男人或者换衣服的时候被野男人看光身体了怎么办?那我上哪儿哭去?”
    “……我们已经分……”
    “还有啊,你别老是说已经分手什么的,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把咱俩的事发微博上让网友来评评理看看他们答不答应你和我分手,谁规定你说分手就分手了,这不公平,反正我没答应就不作数。”
    “……你别闹了。”
    “可以,你让我亲一下我就不闹你了。”
    “……”
    姜之年挣扎不开,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被比他还高了十来厘米的宁之汌硬生生拽着走,还被顺便强加了联系方式,走廊上人还是很多,大家既好奇又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记性好的人可没忘记那个在热搜榜上挂了两天直到前天晚上才消失的[宁之汌 eleven]。
    已知:
    eleven与宁之汌疑似有一腿;
    姜之年是eleven。
    由等量代换定理可得:
    姜之年与宁之汌疑似有一腿。
    又因为:
    宁之汌微博告白;
    后台骚扰。
    根据cp定理可得:
    姜之年和宁之汌确实有一腿。
    哇偶,刺激。工作人员甲乙丙丁戊们纷纷充当隐形人。
    化妆间里没有摄像头,宁之汌推开门看了一眼,确定里面空无一人才把后面的姜之年拽进去了,姜之年手腕都被捏红了,有些恼怒,刚想说话嘴巴就被堵住了……
    “这是我欠你的。”宁之汌得偿所愿,舔了舔嘴巴,像个考了一百分的小学生,拉着苦着脸的姜之年让他夸自己,“我记性真好,你应该表扬我。”
    “上次已经还了的。”姜之年情绪一向平和,只有被眼前这人刺激着才会生气,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亲的,眼尾泛着可怜的红晕。
    宁之汌坏笑着去摸他的脸,被躲开了也不恼,强词夺理:“上次是你欠我的,这次是我欠你的,分开算,这下扯平了。”
    门被敲响了,宁之汌擅作主张把门开了,江昊看到他之后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问:“请问姜之年在吗?”
    宁之汌挡住了门,也拦住了江昊的视线,装作无辜状,“我不知道啊,要不你问问他自己?”
    姜之年抿抿嘴,开口道:“昊哥,我在。”
    宁之汌这才让开了,“那我先回去了,姜年年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化妆间里的两人表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等他走了江昊才“呕”了一声,“我靠我酸水都要吐出来了,你怎么都不觉得恶心的?这人来找你干什么?炒cp?”
    何止啊……姜之年没回答他,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安冉呢?”
    “哦对,她去找你了,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江昊一拍脑门。
    姜之年换好衣服出来安冉已经回来了,三人绕开人群去了停车场。
    有个男孩子在保姆车旁边等。
    姜之年远远地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走近后让江昊和安冉先上车了。
    “方听,有事吗?”
    方听点头,很激动,声音还颤抖着,“前辈你还记得我吗?华盛顿广场,那个唱歌的……”
    姜之年从记忆里搜索出这件事,微微瞪大眼,“你是那个唱《荒原》的?”
    “嗯嗯!”
    两年前江昊和姜之年一起经过华盛顿广场的时候正巧听到广场上有人在唱他的新歌,唱得很好听,姜之年见那个少年摆了个捐款箱,不方便出面,就让江昊去代他捐了五十万。
    江昊本来也没想说名字的,那个少年非要让他留个姓名将来好报答他,江昊觉得这孩子心性还挺不错的,留了句话就走了。
    “你刚刚唱的谁的歌,就是谁让我过来捐的钱。”
    方听从那以后就开始努力学习音乐学院的课程,期待某一天能离那个人近一些,最好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姜之年问道:“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方听笑着说:“做了手术后已经好多了,目前在慢慢康复。”
    “那就好。”
    说明一切都是值得的,愿意付出是值得的,愿意接受他人好意也是值得的。
    回去的路上姜之年和江昊商量了个事情,江昊也正有此意,但还是有一些顾虑。
    “方听签的那个公司老板是个老赖,就指着方听赚钱呢,怕是不会放人。”江昊想到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八卦。
    姜之年把头绳取了,拿着根头绳轻轻扯,“方听签公司的时候还未满十八岁吧?我一分钱也不想给那个公司,昊哥你找个律师把方听要过来吧。”
    “嘶——不怕扯破皮?”江昊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姜之年态度这么强硬,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情绪,不过娱乐圈最强调虚与委蛇,即使根茎已经打起来了表面上也必须维持和平。
    姜之年也发现自己今晚情绪很急躁,脑子里全是宁之汌耍赖的样子,怎么也抹不掉,越想越着急,“怕什么?不过就是个小娱乐公司,大不了让夏至出面。”
    “也行,让公司出面反而更好,你才刚露面,还是稳妥行事比较好。”江昊说完就去联系夏至的人了。
    夏至工作室至今也就两个艺人,夏月清想唱歌,她爸就拨了一大笔钱出来创建了个工作室,夏至娱乐公司是搞影视投资的,创建这个工作室就是专门用来捧自己人的,从来没想过要发展扩大。
    所以江昊自然而然就以为这事要商量好一段时间。
    但他没想到的是,还在车上的时候夏月清就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他这是谁的想法,他说是姜之年,夏月清隔了两秒说“行,告诉年年,八月之前我一定帮他把人抢过来”。
    然后就挂了。
    “……”江昊呆住了,消化十分钟才理解了夏月清的意思,然后原话告诉了姜之年。
    姜之年也很淡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昊:“……”你们这一家子怎么都这么随便?
    .
    上海某处居民楼里。
    苏妙妙刚洗完澡,擦着长长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习惯性地先打开微博热搜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看了两个小时。
    又过了两个小时,在大多数人都沉入梦乡的时候她依旧精神抖擞,起床翻出了被她小心翼翼夹在专辑里的明信片,又看着手机壳上流畅又毫不违和的“姜之年”三个字,终于还是忍不住,边哭边打字,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发了一个微博。
    配图是一个手机壳和一张明信片,外加堆满了书柜的专辑。
    清晨六点多,某些早起的人看到了这条微博,直言酸了,很快苏妙妙的微博就上了热门,顺带上了个热搜。
    热搜名用了苏妙妙长文的标题,叫:假如我认识不为人知又人尽皆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