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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我揉揉眼睛,时钟刚好是十一点钟。
    我打了个哈欠,三叔把一贴膏药递给我:“把这个新的膏药,贴肩膀上,不然我怕你又中招。黑灯瞎火的,我要是注意不到你就糟了。”
    我点点头,把这贴新得封门膏贴在了肩膀上。
    三叔把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俩各自背了一个。此外三叔还给我配了一把桃木剑,让我防身。
    搞得这么小心,这让我的心更没底了。
    我们俩出了门,来到隔壁门前开始敲门。
    没多一会梁悦就开了门,和我们俩不同,梁悦换了一身运动装,精神头倍儿足,看到我俩就说道:“怎么才来,我都等半天了,还以为你们不带我玩了呢?”
    三叔苦笑道:“姑奶奶,这可不是去玩儿的。我倒是不想带你,你把钥匙给我算了。”
    梁悦嘿嘿一笑:“我根本就没钥匙。我就是钥匙,咱们走吧……”
    梁悦说着,关好了房门,兴高采烈地往前走。
    看那个样子,不像是去探鬼楼,倒像是去哪郊游。我是见识过鬼屋的可怕,不知道这次带了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货色,是福还是祸。
    我们离开了酒店,发现这里果真是繁华的地段,已近午夜,外面依然是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灯红酒绿的。
    这让我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旁边这么多人,就是闹起鬼来,也不至于厉害到哪去吧?
    我这样想,事后证明我的想法简直是太幼稚了。
    我们在梁悦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了天佑广场。
    和外面灯火通明,灯红酒绿的场面形成巨大反差的是,整个天佑广场里面,就没有几个灯亮着,有几栋楼里,那屈指可数的几处灯光,不但没给我带来安全感,反而我看着跟鬼火似的,处处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三叔应该是见惯了大场面,不以为然,问梁悦:“我们从哪边可以进楼?”
    梁悦指了指那栋主楼:“到了晚上这楼的正门就封了。我们得绕到后面,有个小门,里面有看门的人。我可以去叫开门。”
    我一听就问:“怎么这楼闹成这个样子,还有人敢在这里看门?”
    梁悦撇撇嘴:“怎么不敢?有什么不敢?你以为都像你那么胆小啊?看门的肖伯给我们天佑集团打更好多年了。”
    我听到肖伯,想到老魏曾经说过,在天佑广场有个打更的老肖,曾经听到过楼顶传来了笛声,想必就是这个人了。
    我们在梁悦的带领下,穿过广场,绕到了主楼商场的后门。
    周围没有灯光,我们三人一人拿着一个手电。
    梁悦手电一晃,我看到一扇铁门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了……”梁悦说着,上前就开始敲门。
    咣咣的敲门声,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突出,能传出老远……
    第22章 催命笛声
    商场的后院也很空旷,在一个角落里亮着一盏灯。
    后院的停车场停靠着一些车辆,还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纸盒箱子等杂物。看起来极其凌乱,看的出来,应该是许久没有人整理了。
    梁悦的敲门声在空旷的后院显得格外刺耳,听得让人发毛。
    梁悦一直敲了很长时间,才听到楼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和懒洋洋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啊?”
    梁悦赶忙回答:“肖伯,是我,梁悦。”
    就听着里面应了一声和开门的声音,铁门咣当一声开了。
    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出现在里面,这老头的体型很瘦,脸型也很怪,颧骨很高,脸颊却很瘪,留着几个稀松的胡须,加上那一双看起来贼溜溜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就像……对就像是一只老鼠。
    他应该就是那个姓肖的打更人。我们刚来,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个老肖一下子看到外面站着三个人,吓了一跳。
    梁悦问道:“肖伯,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开门?”
    “哦,也没什么事,早就睡下了。”老肖应了一声,又不解地问道:“悦姑娘,你们这是……”
    看起来老肖和梁悦很熟识,梁悦摆摆手:“没事,肖伯。我们进去看看,你这门就别锁了,回头我们出来的时候,还从这走。”
    老肖哦了一声,看了我和三叔一眼,问道:“用我陪着吗?”
    梁悦看了一眼三叔,三叔微微摇了摇头。
    梁悦便对着老肖说道:“不用了,肖伯您该休息就休息吧。”
    通过梁悦和老肖的对话,倒是让我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按说她是老总身边的红人,老肖只不过是一个打更的老头,两个人的身份相差悬殊,但是梁悦对这个老肖,并没有颐指气使,反倒是很尊重,一口一个肖伯。在我看来,这样的女孩,品行不会差。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在吴天佑身边当了那样一个不光彩的角色。难道也是为了钱?
    我这边胡思乱想着,梁悦领着三叔已经走进了商场的主楼,我赶紧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我经过老肖的身边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过来一股难闻的气味。而且感觉他的身体冷飕飕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肖,发现老肖也正在用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们。
    我激灵打了个冷战,心说这个老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是带着目的来的,看谁都怀疑。更何况现在这楼里,应该只剩下老肖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三叔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转身子回来,问老肖:“肖师傅,你一直是在这楼里打更吗?”
    老肖点点头:“得有七八年了。”
    三叔接着问道:“那出现自杀事件的那几天晚上,你听到没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老
    肖想了想,摇了摇头:“你们也看见了,我这觉睡的比较死。死的那几个人,我什么都没听到,还是第二天听人说才知道死了人的。”
    我和三叔同时一愣,这老肖明显撒了谎。那个老魏口口声声说听老肖说过,当晚是听到了笛声。按说老魏不至于说谎才对。
    三叔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让梁悦领着走向商场的一楼大厅。
    商场里到了晚上,大多数的灯都熄灭了。在每层的中心位置,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应该是用来巡查的。只是现在这楼里平时就老肖一个人,更谈不上什么巡查了。
    大多数地方我们都拿着手电照明,梁悦问三叔用不用通知肖伯把照明的电闸都打开?
    三叔摇摇头:“暂时不用。”
    我们从后面进去,就走到了昨天从正门进来的时候站立的地方。旁边就亮着一盏灯。只是那灯不知道是要坏了还是怎么了,灯光忽明忽暗的,照的我心里毛毛的。
    三叔回头看了看我和梁悦,指着脚下说道:“这里的范围太大了,一会我会根据手里的罗盘走。我能从这罗盘上找到在大楼里阴气最重的地方。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走散了。你们都别慌,看准脚下的这个位置。我们约定个时间,到时候无论有没有发现,都到一楼的这个地方集合。”
    我说道:“三叔,我们跟紧你就好了,怎么会走散的?”
    三叔说了一句:“我是说万一,这不是留个后手吗?这里面的情况不太明朗,我也不想走散,你们当然要跟紧我。”
    我点点头,三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是十一点半,咱们如果走散了,就一点整在这里集合。”
    三叔手里捧着罗盘,用手电照着。我看到上面的指针在罗盘上面滴溜溜直打转,转了好半天才慢下来。
    这时,我突然又有了第一次进这主楼时候的感觉。
    当时我感觉到有一股阴寒的气流,从脚下升腾起来。当时我以为是冷气打得太足了。
    可是现在整个大楼都歇业了,根本就不可能开冷气。相反我还能感觉到里面有些闷热,可是就是从脚底板上传上来的那股阴寒,给我的感觉像是踩到了冰上一样。
    我用手电照了照脚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正想问你问三叔有没有这种感觉,三叔那边看了半天罗盘,嘟囔着说道:“奇怪,今天我这罗盘怎么也不太管用了,不会是坏掉了吧?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天台吧。看看晚上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三叔是我们俩的主心骨,他发出了指令,我们也只有服从的份。
    我们仨直接走到电梯前面,电梯就停在一楼,按了上行的按键后,电梯门唰地开了。
    我最后一个走进电梯,转过身来,就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刹那,我突然
    发现在暗处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激灵了一下,这时电梯门已经完全关闭了,电梯也徐徐向顶楼升去。
    我转身问梁悦:“你们这大楼里养猫吗?”
    “啊?”梁悦被我这莫名其妙的话问懵了。
    我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你们这大楼里养没养宠物,比如猫狗之类的?”
    “当然没有。有猫也是野猫,我们集团很正规的,谁没事养猫玩?不得被开除啊?”梁悦这时一定认为我脑子坏掉了,才问出这种没脑子的问题。
    其实我是想,刚刚注意到的那眼睛,会不会是大厦里的动物。就跟在荒楼里出现的那只黑猫一样。
    三叔问我:“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我实话实说:“刚刚我好像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们。就在电梯外面。”
    梁悦不屑地说道:“胡说什么呢?这大厦里除了肖伯就没人了。你别故弄玄虚好不好?整天神经兮兮的。”
    三叔摇摇头:“我大侄子在这方面的感觉灵敏度一向很高,还是小心一点好。”
    三叔是知道我体内阳气不足,所以很多他们感觉不到的东西,我都能感觉到,所以才这么说的。结果梁悦听了更为不屑:“我怎么感觉都是你们叔侄俩在自说自话,反正你们不发现点实际的东西,休想骗我。”
    我冷笑了一声:“怪不得你非跟着来,你是来监视我俩的?”
    梁悦挺了挺腰板,说道:“你说对了。告诉你们,二十万不是那么好拿的,要是敢糊弄我和吴总,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怎么吃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说着,梁悦握了握拳头,眼神冰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正想跟她辩驳几句,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声音。
    开始的时候,那声音若有若无,听不大真。
    但是很快,那声音就清晰了起来,时断时续地传进了电梯。
    听到那声音,我和三叔同时一怔,笛声!
    那是一段幽怨哀婉的笛声,像是竹笛发出来的,但是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样。
    “不好。”我和三叔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老魏说过,发生自杀事件的当晚,都有这种笛声出现。这简直就是催命的笛声啊。
    今天的电梯好像运行得格外缓慢,我看了一眼电梯的指示灯,此时才到十层。
    笛声依然哀婉地传来,听到那笛声,我的情绪竟然也受到了感染,完全沉浸在那笛声之中。
    可那电梯,到了十层之后,竟然停了,并没有再向上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