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轻声说道。
    “我已经家破人亡了，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我除了这么做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家破人亡？”顾绪看着苏凉，不知道为什么，苏凉坐在那里，给了他一种破碎的感觉。
    好像风一吹，这个人就能立刻消失似的。
    “你并没有家破人亡，你还有乔叔叔。”顾绪说道。
    “我说了，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苏凉立刻说道。
    “就算你再不承认你和乔叔叔的关系，你身上流动的血和他也是相符的，这一点是你永远都改变不了的。”顾绪说道。
    苏凉笑了，她看着顾绪，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我就把我身上的血放干好了。”
    顾绪愣在了原地。
    “你……”
    “看来是我看错了，我原本以为你在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但是现在我才发现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孩子任何的地位。”
    顾绪叹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今天这次谈话就当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我很爱他。”苏凉说道，“虽然……虽然他的身体里流着一半那个人的血液，但是我依然很爱他。”
    “那你爱他的话，你为什么不把他生下来呢，你把他生下来，让他看看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让他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难道不好吗？”
    “太累了，活着太累了，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样累。”苏凉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轻轻的摸着。
    “说到底还是你自私。”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你确实挺失败的。”顾绪说：“乔叔叔没有告诉你，我是一个心理医生。”
    “他是觉得我的心理有病吗？”
    “我看过无数个心里有疾病的病人，他们都和你差不多，也时时刻刻想着自杀。”
    “那他们死了吗？”
    苏凉不知不觉中，和顾绪交谈了起来。
    “有的死了，有的没有死。”顾绪的眼神从苏凉的身上，转移到了另外的地方。
    “他们每一个人，我几乎都和他们交谈过。我了解他们的身世，了解他们所想的东西，了解他们的一切，但是我最后还是没能救活他们每一个人。”顾绪说道。
    “就和我现在救活不了你是一样的。”
    “这不怪你。”
    “这怎么可能不怪我呢？如果当时我在和她们每个人都说一点的话，也许他们就不会去死了。”顾绪又说道。
    苏凉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顾绪的眼神并没有落到她的身上，而是看上了另外的地方。
    苏凉并不好奇他到底是在看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现在好像看上去也有点可怜。
    “我的第一个病人，是在我进入这个行业的第一个月死去的。”
    顾绪缓缓的开口，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当时很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在谈话的时候，她已经答应我不会再轻易的去死了，可是一转头，她还是死去了。”
    “还等着她下一次到我的心理咨询室里来，可是她再也不会来了，因为她的家人告诉我，她已经彻底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