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都准备好了吗？”坐到举办商提供的沙发椅上，云素压低声音问道。
    李晴认真点了点头，但显而易见，那张青涩的脸即使经过了化妆品的润色，仍旧显得有点紧张。
    “云总，等一会儿我要帮咱们喊价钱吗，每一次是加五十万对吗？”她的声音甚至有点颤抖。
    云素善意的笑了笑，拉住她的手：“没事，咱们不用喊价，你直接举牌子就是了。”
    李晴赶紧点了点头。
    这次的竞标是好几家公司一块竞争，其中就有云素的对手公司，as珠宝。
    李晴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吓得整个人都僵了，只敢偷偷打量周围的人。
    所以当主持人话音刚落，大家纷纷举牌竞标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第一个叫价的成了一个男人，在起步价上加了五十万，是五百五十万。
    光是这个数字，都把李晴吓了一跳。
    “没事，等一下叫就行，可别再走神了。”云素十分淡然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人，身上流露出上位者的端庄大气。
    第二次，李晴终于举牌了，主持人看了过来，宣布了她的竞价，六百万。
    李晴脸色一烧，出身贫苦的她根本不知道六百万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涨，没过多久，便涨到了一千多万。
    “云总。”忍了半天，李晴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那边as公司，好像一直在追着我们。”
    竞争到现在，剩下的人已经成了看客，只有李晴跟as公司的代表一直在较劲似的举牌。
    本来一直神色淡淡的云素，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转头一望，正好跟as公司的负责人四目相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看到，那家伙眼底浮现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很快竞价到了两千万。
    这是云氏集团的极限价位了。
    可是ad又一次举牌。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以来，云素第一次大发雷霆，“是谁出卖了公司，是谁把底价说出去的？”
    这次竞标失利，公司损失惨重，如果不揪出始作俑者，云素心头之火难以消除。
    李晴已经吓懵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办公室里气氛一团诡异。
    “云总。”终于有人开口了，是唐宁：“这次的竞标会，大家都没有参与过。”
    除过云素，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只有李晴。
    “云总，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都不知道底价是什么意思？您给我的材料我只看了一遍。”
    李晴急忙为自己辩解，眼睛里满是慌张。
    云素直勾勾盯着她，此时此刻，如果这个年轻女孩子眼睛里有一丝说谎的痕迹，她就会让她卷铺盖走人。
    哪怕她对这个女孩寄予厚望。
    可李晴就只是单纯的害怕，并没有任何心虚的神色。
    云素稍稍安慰了些，锐利的目光扫向刚刚说话的人，“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要么主动站出来承认，要么，都给我滚蛋！”
    云素一走，办公室里便炸开锅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怎么就被连累了，是谁泄露出去的，赶紧站出来吧！”
    “就是，好歹同事一场，可别到头来让大家伙儿一起恨呀，谁不是亚历山大，指着这份工作赚钱糊口的？”
    “到底是谁，大家都知道了吧，既然如此那还不赶快去认错，别等云总把大家伙都开了。”
    ……
    一声声指责利剑一样刺中李晴，好像大家都认为是她做了错事。
    “啪！”她忍无可忍了，猛然一拍桌子：“你们有完没完，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你激动什么？怎么，心虚了，不敢承认吗？不是你还会有谁，只有你跟云总知道底价，难不成是云总吗？”
    说话的，是上次那个女秘书。
    她长得很漂亮，长发飘飘，可惜说话的时候，面相有点刻薄。
    李晴都快哭了。
    “呦，这怎么还哭上了，做了错事，去向云总承认个错误不就行了，云总那么器重你，想必也不会多为难你的。”
    其他人纷纷开口，李晴感觉自己脱罪无望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
    云素面无表情的看着慢慢挪过来的李晴，目光一沉。
    “是你做的吗？”她严肃的问。
    李晴的脸哭丧得能拧出水来，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挣扎许久才道：“没错，云总，就是我透露出去的，您把我开除了吧。”
    她撒谎的技术并不高明。
    云素哪怕用脚指头也能看出来她在胡编乱造。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冷声道：“那你知道，承认了这件事的后果吗？”
    李晴认命似的道：“云总，我会提出辞呈，还望您网开一面。”
    “得罪了我，你在这个城市，不会再找到工作，并且你的家人也会受到连累。”
    李晴还是太年轻了，云素随随便便一吓唬，她就丢盔弃甲了。
    “云总，我没办法，我实话实说了吧，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总之大家都觉得是我的错，你只能，只能……”
    云素皱了皱眉，她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李晴了。
    她性格太过软弱，又不懂圆滑变通，有时候招惹了别人而不自知，最要紧的是，她竟然这么爱哭。
    云素手底下的员工，哪怕是个女人，也都被她感染了，性格十分刚直，办公室里几乎是一群女汉子的集中营。
    而这个啥也不懂的李晴，哭起来就跟白莲花一样，试问谁会喜欢？
    云素无奈，摆摆手：“好了，别哭了。”
    李晴没再发出声音，但还是止不住的掉眼泪。
    “你难道遇到事情只会哭鼻子吗，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你。”
    云素直截了当的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喂，蓦尘。”电话一接通，云素的情绪瞬间好了不少。
    电话里，顾蓦尘显然有些惊讶：“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这会儿你难道不应该在忙吗？”
    “顾先生，麻烦借用一下您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