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侧身看向红娘。
    红娘垂首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没有听到缪说的话。
    顾洛洛看了她一眼，心中已有了主意，突然开口道:“缪首领，你可知错？”
    缪苦笑一声，认错得很干脆，“的确是我错了，是我欺骗了红娘，红娘要杀要剐，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望……只望红娘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顾洛洛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干脆的认错，这实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而她之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对他发难，就是不想给他面子。
    在她看来，他玩弄欺骗红娘的感情在先，纵容原配，欺凌残害红娘母子在后，实在罪无可恕。
    这样的渣男，她自然不想给他面子，而且，她当众责问他，也是想让他难堪，让他回避不了她的问题。
    她以为，他会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结果他却是承认得干脆。
    说他渣吧，他又能勇于承认错误，甚至愿意为自己的错，而接受惩罚，给红娘弥补。
    可是，有些伤害早已铸成，岂能因他三言两语，便原谅？
    顾洛洛看了一眼红娘，见她依旧不说话，只好代她道:“缪首领，先不说，红娘杀不杀你的问题，我就想问你，你想怎么弥补红娘？你可知道这么些年来，她吃了什么样的苦？拜缪夫人所赐，她差点就死了，这又该怎么算？”
    缪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可顾洛洛分明看到他眉间，掠过恨意、痛意、怒意，还有疑惑，但他就是久久不愿表态。
    疑惑？他在疑惑什么？
    难道他并不知道，当年红娘差点被缪夫人杀死一事？
    对了，他前头认错，也只是说他欺骗了红娘，并没有提及其他。
    这么说来，缪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想到这些，顾洛洛皱了皱眉。
    可能是他沉默得太久，一直垂着头的红娘，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目光逼视着他。
    顾洛洛不好再插嘴了。
    红娘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不是旁人能够体会到的。
    毕竟，别人并没有陪她一起经历过，只能从她偶尔提起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过往所遭受的罪。
    可那样的苦楚，绝不可能因为缪三言两语，便被抹平。
    有时候，必须要见血，要有人用命去偿还。
    沉默许久，红娘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不要你的命，但我要缪夫人的命，你敢杀了她，给我报仇吗？”
    她恨缪欺骗了她的感情，可那时也只是伤心居多罢了，却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她恨的是缪夫人的心狠手辣，她原本都要离开了，是她骗得她安心待产，放下对她的提防，结果缪夫人是为了想要得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后阴谋暴露，便对她母子赶尽杀绝……
    若非她命大，她和小靛早已成枯骨了。
    这样的血海深仇，她如何能够忘记？
    不撕咬下缪夫人一块皮肉，那些年她所遭受的苦，岂不白受了？
    而且，她如今回了蛇族，缪夫人早晚也会知道，缪夫人又岂会容她存活，若是被她及缪家族的人知晓小靛的存在，定然会用更凶狠的手段，来对付她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