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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容家

      容颜走后没多久,慕安之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有点深凝。
    “安之,我看到报纸了,你怎么能擅自行动?”电话那头的声音不仅紧绷,还带着不悦和责备,“现在上头让我问你要解释,你说我该……”
    “你告诉上头,我这么做,自有我自己的安排。”慕安之端起某人端过的水杯,沿着她唇角轻抿过的地方轻轻饮了口,“这段时间你暂时先别联系我,我保证能得到黑豹的信任,另外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慕安之放下水杯,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刚才又惊又恐的样子,心里半是懊恼,半是无奈,“派人在暗地里保护容颜,我怕黑豹随时出现,我有无暇顾及的时候。”
    徐名义愣了下,回味他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明白了许多,“安之,你不会因为我的一句玩笑,真把上头部署多年依然不算缜密的计划给提前了吧?你要想清楚,你一个人和黑豹去交锋,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慕安之没再说话,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直接挂断。
    把手机放到茶几上后,慕安之双手错叠着放到脑后,定定看着远方的某一处,目光从容而冷静,隽秀而高洁,就像要在顷刻间反转这个世界,让自己真正携手那个人正大光明的呼吸阳光一样。
    慕安之走出容氏时,很意外的在大门口看到了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可可。”他叫了声她的名字,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莫可可听到慕安之的声音,先是一怔,然后转身飞快朝慕安之跑来,“安之……”
    她跑得很快,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冷风吹久了,等站到慕安之面前时,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慕安之回头看了眼,大门两边满脸诧异的保安,再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我去拿车,要不要一起?”
    莫可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嗯,我和你一起去。”她有好多话要和慕安之说,这里人多嘴砸,的确不是个好的谈话地方。
    慕安之走在前面,她紧紧尾随着。
    莫可可有些怯懦的看着慕安之的背影,如杜柔媚所说那样,她虽然不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是至少在慕安之面前,她是一直想这么表现的。
    这个道理有点像初认识的男女,总介怀着,想给对方最好的印象,尤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其实也是要去上厕所的,整个热恋阶段,都弄得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她也想这样一直对慕安之,哪怕等他一辈子,可是……
    在一个小时前,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这才知道杜柔媚并没有出手帮她,那些债主们逼得很急,扬言今天拿不到垫资进去的资金,就要放火把莫家给烧了。
    这样关键时刻,莫老爷子怒火攻心,又急又气下心脏病复发送医院抢救了,平常看着很厉害的大妈也没了主意,现在莫家的重担俨然就都落到了她母亲头上。
    刚接到母亲电话时,她试图劝说她不要去管,可是,母亲却反过来哀求她,甚至于说如果这次她不出手相救,就要断了母女情。
    安慰了母亲一会,她马上打电话给杜柔媚,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她这才隐约感觉不对,当酒保小杰把订的晨报送到她手里,她才知道原来昨天中午,看着平淡无奇的一个中午,竟然发生了那么重大的事。
    贾初锋被捕,杜柔媚不见了踪影。
    把这几年开酒吧结交到的有头有脸的人,在脑海里飞快筛洗了一遍,到最后发现,因为慕安之的出现,也因为始终对他抱着非分之想,她脑子里居然没有除了他以为的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
    不得已,她只能去找他,这也是认识两年来,她第一次去救慕安之,心里的忐忑不安,自然不能言语。
    慕安之发动引擎时,飞快看了她一眼,“找我有什么事?”
    事实上,慕安之是何等聪明,这两天早把杜柔媚找莫可可的目的,莫可可又回找杜柔媚的原因查得一清二楚。
    朋友一场,能帮忙的,他的确会帮,何况还是用钱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所以,不等莫可可东绕西缠,左思右想,万般艰难的朝他说出她的困境,慕安之已经抢在她开口前开口,“要多少钱?”
    莫可可闻言,不由一怔,早知道身边的男人心思缜密,目光如炬,却没想到他还能通过人的气韵呼吸,料到别人的心事。
    收起惊讶,她已是满目欢喜,不仅仅因为慕安之答应帮她,更因为慕安之了解她。
    他了解自己,至少在她看来是那样的。
    “安之,你真的要亲自去我父亲公司?”当听到慕安之说会亲自去帮她解决问题,莫可可一下子怔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带着自己老婆去她那里打断她念想的男人,要陪她一起去解决她的困境。
    这……她偷偷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生疼生疼的,原来眼前这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那个让本市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真的在朝她家的方向开去。
    路行至一半,莫可可对他很真诚地说:“安之,谢谢你。”
    慕安之扯了唇角,露出一抹很浅很浅的笑,没说话,继续开他的车。
    车厢里一片沉寂,莫可可满脑子想的都是杜柔媚不见了,为什么慕安之一点不着急,反而有闲情逸致陪她去她家。
    慕安之看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莫可可有点心虚,“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想到……”
    她用最严谨的词语,把早晨看到的报纸上的内容说了一遍,一口气说完后,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车椅上,不再多说半句。
    她不敢,也不想去试探身边的男人,整个她述说报纸内容的过程,慕安之都只是在专心开车,没打断她,也没插一句话。
    她真的很好奇,这个男人脸上呈现出的一幅神色平淡,事不关己的样子,是早知道了这件事,还是在平静的表面下有着四起的暗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安之突然说:“可可,有些事,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今天帮你,也想请你在日后,帮我一个忙。”
    莫可可怔了下,“什么忙?”
    如果不是刚才听得清清楚楚,她真的不敢相信会从慕安之嘴里听到那句话,貌似他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天下无敌的。
    慕安之侧过脸,看着她,表情刹那变得凝重而认真,“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请帮我照顾下容颜。”
    “慕安之,他简直太辜负我的期望了!”第二天,秦晴拿着张报纸就冲进容颜办公室,她没敲门,没通过内线通报,直闯而进,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看容颜不说话,依然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看,她干脆把报纸摊到她面前,“你看看,你们新婚才几天,他这么快就有花边新闻出来了,他对得起他身上那身绿皮,对得起你,对得我吗?”
    容颜拿报纸的手微微一顿,没看报纸,倒是先朝秦晴看去,“他怎么就对不起你了?”
    秦晴脸上那副喷火的表情,弄得她像极了,也是那个被某人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一样,想让容颜不误会也有点难,谁让她以前曾反复在容颜耳边慕安之长,慕安之短的絮叨。
    秦晴察觉到自己表达有误,脸不由一红,对视上容颜带着疑惑的眼神,连连摆手,“颜颜,你误会了,刚才是我表达不清楚,应该是他对不起我昨晚打电话通知他,你在哪里……”
    “秦晴!”不等秦晴说完,一声带着暴怒的声音已经厉声打断她,“我说慕安之怎么会找到我的,弄了半天是你搞的鬼。”
    “颜颜。”秦晴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手挠着后脑勺,一手紧紧拽着容颜的胳膊,满脸献媚讨好样,“我错了还不成嘛,人家还不是想让你们小夫妻和睦一点,所谓床头吵架都床尾合,何况是……”
    秦晴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刚才还对她咬牙切齿的女人转眼已经收起所有锋芒,定定的看着她带来的那张报纸。
    完蛋了,她认识容颜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木偶般发呆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一声轻呼,“颜颜,你没事吧?”
    当看到容颜眼底似乎有强忍着的泪光,她懊恼的咬了咬指甲,大一清早拿着张登有慕安之和其他女人照片的报纸跑到这里来,真是脑子并线了,她这哪里是缓解危机,简直是火上浇油!
    “我没事。”容颜敛起所有情绪,抬起头,对着秦晴轻声一笑,“听你说今天金子不是要回来吗?你快去接机吧。”
    秦晴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她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比起昨天上午那次见面,不知道又苍白了多少,眼底青灰一片,布满血丝,唇角干涩,好像彻夜未眠的样子。
    容颜把目光重新落到电脑数据上,轻声说:“我没事,你快去吧,让金子等长了不好。”
    秦晴再怎么重色轻友,也没立刻离开,反复确定容颜真的没事后,她才三步一回头的朝门口走去。
    关门声传来,等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容颜从电脑前慢慢抬起头,拿过放到一边的报纸,当目光凝聚到版面上的那张照片上时,她的心微微绞了下,就像一个游泳健将,突然双腿抽筋的那种痉挛。
    她昨晚没有回去,事实上,他也没有找她,似乎是心里对某件事抱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希望,她一整夜都没关机。
    再次失望了,除了手机播报,一整夜,直到现在,她的手机也没响起过。
    余光瞥到报纸上的照片,她自嘲地笑笑,也终于明白她彻夜未归,他却没有找她的原因,只怕,他自己也没回去。
    他真的好忙啊。
    那张照片抓拍得极好,慕安之挥手淡笑间,全是从容大气的笃定,唇锋微扬,眉梢料峭,他像极了高高在上,掌握着所有人命脉的神。
    照片下是一行行抒写着慕安之如何化解莫家经济危机的字眼,那些铅印字,清清楚楚的向看报纸的人还原了事情发展的经过。
    合上报纸后,容颜哀嚎一声趴到办公桌上。
    没人知道,她在所有人都下班后,一个人又悄悄的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并且合衣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
    昨天在慕安之面前落荒而逃后,她独自一个人在街上闲晃,遇到了一个本来不该遇到,也不想遇到的人。
    一袭警察制服在身的高云枫,开着辆警车,大大咧咧的堵住了她的去路。
    容颜很惊讶,“你什么时候成警察了?”
    这个世上的事真是难以预料,阔别多年,当年那个一身痞气的少年,已经化身为了光荣的人民警察,能不奇怪吗?
    高云枫朝她笑笑,然后下车走到她身边,“看样子你很空,有没有兴趣一起喝杯咖啡。”
    反正本来也没什么事,脑子里一空下来,又不断想起那个人,容颜欣然点头,“好啊。”
    在坐进警车里时,她忍不住自我调侃道:“唉,真没想到我也有能坐上警车的一天。”
    “如果你愿意,天天都可以来坐。”高云枫飞快顺上她的话,容颜抿了抿唇,看向车窗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解释,她和他理解的坐警车,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高云枫专心开起车,除了时不时瞄容颜一眼,也没再说话。
    因为警服在身,不便去公众场所,高云枫最后提出到他家去喝咖啡,容颜本想拒绝,孤男寡女,还是有过那种误会的男女,她真的很不想。
    不想去他家,还有一点原因,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神经作怪,潜意识里总觉得,贸然去高云枫家,有点像在背着某个人干什么亏心事一样。
    忽然,当她想起昨天高云枫故意让她知道,慕安之带其他女人参加舞会的事,她又点点头同意了。
    她感觉高云枫这次以警察的身份回国有点突然,也有点……
    有点什么呢?
    她努力想了想,对,是一种让她感到惶恐不安的感觉。
    高云枫住的地方离部队不算很远,也在临近市郊的地方。
    一进门,让容颜随意后,他先回房换衣服,等再次出现在容颜面前,他已是一副休闲打扮。
    容颜强迫自己漫无边际乱游走的思绪,回归到原位,看着高云枫,她直接开始发问,“你现在是警察,还是国际刑警的那种?”
    高云枫一怔,然后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有些事,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单位,根本不允许告诉其他人,所以他选择了默认。
    容颜在心里冷笑,一别这么多年,她曾也猜过高云枫现在会从事的职业,却唯独没料到他会做了警察,还是国际刑警的那种。
    顿了顿,她再次开问,“你这次回来,不单单只是为了找我吧?”
    无形中,有一条线,似乎把弥漫在空气中,看着毫无联系,实际是一步接一步,一环套一环,相互契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连串了起来。
    等一等,就当她迟迟等不来高云枫的回答,打算抛出第三个问题时,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慕安之昨天去的酒店,刚好发生了市长被逮一幕。
    偏偏慕安之还没带她,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很显然的,这个从慕安之那里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是可以得到的。
    “昨天报纸上刊登的事,和他有关吗?”容颜不想也不会强人所难,斟酌片刻,她用最简单的一个“他”字,暗指出那人是谁。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就看个人理解。
    这样总不算违反纪律吧。
    果然,高云枫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嗯,他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怀疑贾初锋被人匿名举报,也和他有关。”
    容颜讶然,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就生怕错过他一个眼神,就被他骗了一样,“不可能……”她本能的反驳,“慕安之家里我去过,他的父亲是……”
    以他的家境和自己的实力来看,他根本没必要去做那样的事,除非……
    “他的父亲官做得再高,也和他没什么关系。”高云枫截上她的话,似乎对她眼前这样着急着为慕安之辩解感到很无奈,他眼底露出浅浅的苦笑,“丫头,你难道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难猜,什么东西最贪婪了?”
    容颜眨了眨眼,不自觉的接上话,“人心!”
    “是啊,人心隔肚皮,是天底下最最难猜的东西。”高云枫嗤笑一声,“所以……丫头,我前两天才告诉你远离他,他绝不对不止表面看到的军医那么简单,我甚至怀疑他娶你,也是令有目的的。”
    抛出最后那句话,他说的不对,这是容颜听完后的第一反应,直觉告诉他,慕安之虽然对她藏着掖着很多秘密,但,绝对不是个心性贪婪的人。
    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后,她迎视上高云枫的眼睛,一声冷笑,“高警官,既然说起人心,我倒还真要再对你请教几个问题了?”
    “你说。”高云枫起身去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容颜,一杯端在自己手里。
    “据报纸上说贾初锋夫妻两被捕是因为收受贿赂,而且金额巨大,由此可以断定,他就是个贪官,既然是贪官,慕安之匿名举报也好,实名投诉也罢,不都是身为一个公民,尤其还是军人的正义之举吗?”
    顿了顿,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所以关于你觉得慕安之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军医的那个观点,我不敢苟同!”
    高云枫沉默了一会,目光突然变得有点深沉。
    他看着容颜,一字一句,说得不多,却字字重点,字字珠玑,“这些年,贾初锋一直在利用他市长一职贩卖du—品,据我们拿到的资料,初步可以肯定他这次被人检举贪污受贿,却丝毫没提到贩du罪名,实际是内部分赃不均,起了内杠,也是有人为了独吞某些东西,对他的故意栽赃陷害,我想……区区五百万,我想还不足以入贾初锋的眼。”
    容颜听他这么一说,端水杯的手不由紧了紧,这些消息,如果不是高云枫透露给她,估计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这就是换位思考得到的答案,对慕安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下子没了把握。
    她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离开高云枫家的,只知道连着两天听到那么多消息后,站到冬日暖阳下,她却仿佛站在酷冷冰窖里般寒冷。
    如果说爸爸告诉她的消息,只是让她惊惧不已,那高云枫给她带来的这些消息,不啻于好端端的,却被惊天旱雷击中,她虽然没有灰飞烟灭,却也算是神迷心乱。
    难怪慕安之会那么频繁的换豪车;难怪他会在不经意间说起他在外面经商;难怪随着贾初锋入狱,会有那么多黑衣人莫名其妙的攻击他;更难怪……目光再次落到照片下方的那行字上。
    一出手就是“一千万”,果然很有钱,为了一个所谓的,只是朋友的女人。
    一千万,他这个军医几辈子也挣不来的钱,他却脸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大大方方的拿出来为莫可可解了围。
    真好,慕安之,你真好!
    容颜感觉自己像极了走进困境的囚徒,是输是赢,她真的要好好思量下。
    就当容颜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查看慕安之经手过的每笔生意时,慕安之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如徐名义所说,现在的他是孤军奋战,每走一步都要格外谨慎,细致。
    随着报纸上大幅刊登出他助莫可可走出困境的巨款,他的行踪也应该落在躲在暗处人的眼里,他在等。
    虽烦躁却很耐心的等着,即便昨晚容颜没回家,他也忍着没给她打电话。
    吃过早餐,一袭便装的慕安之就开车出了部队,拐出部队后,他并没有向容氏开去,而是提速朝另个方向开去,整个开车途中,他都时不时的会看看反光镜,不为自己超车,只为能让后面那辆车跟上他。
    容颜的右眼皮,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跳了几下,容颜又是搓又是揉的,半晌,眼皮依然啪嗒啪嗒的在跳,而且那架势是越跳越厉害。
    容颜不迷信,可是随着一丝不知明的恐惧从心间悄然滑过,容颜也迷信了起来,她按下内线,“刘秘书,进来一下呢。”
    一番折腾后,刘玉梅皱着眉,仔细端详着容颜依然猛跳的右眼皮,半晌,她很疑惑地自言自语,“奇怪了,一般的眼皮跳,滴过眼药水再闭眼休息一阵,就会不跳了,这怎么跳得更厉害了呢?”
    容颜很郁闷的睁开眼,“还有没有其他不让它跳的办法?”
    刘玉梅想了想,“有……”
    “这真的有用吗?”容颜接过刘玉梅的化妆镜照了照,指着眼皮上的那一小块白纸,很是怀疑。
    刘玉梅上前一步,确定白纸黏得很牢,才很肯定地说:“容副总,这叫白跳,不管多大的灾和福都让它白跳。”
    “无灾无福。”这正是她所想要的,容颜下意识地把她的话重复一遍,然后把镜子还给她,继续看文件。
    刘玉梅接过镜子,没有立刻退出去,站在原地,貌似考虑了会,然后说:“容副总,姑爷刚才打电话来过。”
    容颜感觉自己拿鼠标的手一抖,很细微的抖动,“他说什么?”
    她很紧张,也很矛盾,潜意识里,她似乎一直在等他的电话,想起爸爸说的事,想起高云枫告诉她的怀疑,她又矛盾了。
    “我问他要不要转接进来,他说不要,问你有没有到来上班了,早餐有没有吃后,他就挂了电话。”
    容颜没说话,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没动。
    刘玉梅叹了口气后,退出办公室。
    今天的报纸她也看到了,说实话,看到这样一则消息,不要说身为当时人妻子的容颜,就连她这个外人都有点看不下去。
    即便有钱,即便想帮助其他的女人,也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报纸这样一报道,无疑最难堪,最难过的人都是办公室那个女人。
    唉,她再次叹了口气,坐到自己位置上忙自己的,再一次告诉自己,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不要再多管人家小夫妻两的私事。
    挂完电话后,慕安之对着倒视镜笑了笑,她果然是睡在办公室的,早餐也吃过了,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
    倏地,本来一直紧紧跟在他车后的车,以无比彪悍,不要命的架势来个漂移,直接挡到慕安之车前,如果不是慕安之反应敏锐,早撞上去车毁人亡了。
    对方的车门很快打开,一下子出来五六个带着墨镜,穿黑衣的男人,他们不需要任何指令,一下车,马上把慕安之的车团团围住。
    同时手里也都亮出细长而锋利的西瓜刀。
    慕安之摇下车窗,对着那几把在眼前晃悠的西瓜刀,勾唇一笑,“有没有点新意,又是西瓜刀。”
    “兄弟们上!”慕安之话音未落,本来站着不动的黑衣人在一个人的指挥声中,已经高举西瓜刀朝慕安之冲去。
    慕安之面色倏地冰冷,反手打开车门,铁硬的车门直接撞到冲在最前面黑衣男人的小腹上,男人躲闪不及,痛得趔趄到底。
    其他黑衣人有几秒钟的犹豫,相视一看后,他们调整战略,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对慕安之发起进攻。
    慕安之笑了笑,一个腿风扫出去,又倒下去两个人。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五个黑衣男人,转眼间已经倒下去三个,最后剩下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看,随着慕安之步履从容的走进,他们忘了进攻,连连朝后退去。
    就当他们撞到车上,已经退无可退时,一阵清脆的击掌声由车内响起,“真是好身手,慕军医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是医学上的翘楚,就连武功也是这么了得。”
    慕安之停下步伐,站在风里,面色平静的等着车里人走下来。
    车窗的贴膜很深,根本看不清车里的情况。
    车里人的声音有些暗哑,好像很久没见到阳光,不敢轻易站到日头下一般,他用激将法似的口吻对慕安之说:“不知道慕军医有没有胆量上来?”
    说着,车门打开一条勉强能坐进一个人的缝。
    慕安之看着那条缝,扯了扯嘴角,然后笃定自若的坐了进去。
    “喂,你怎么了?”容颜慌得脸上血色都没了,除了感觉手指在颤抖,连舌头都在打结。
    自从右眼皮无缘无故开始跳个不停后,她心里的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果然,没多久,她的手机响了,慕安之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颜颜,你在哪里?”
    容颜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他不才打电话给刘玉眉试探过。
    “废话……”开口瞬间,却在察觉到他口气的虚弱,还有气息间的悸乱,而改变了本来的讽刺,她紧着嗓子问:“我在办公室,你怎么啦?”
    “我在民丰里。”电话那头传来这样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可听的声音后,就断了,容颜抓着电话在椅子上愣了几秒,等回过神,她什么也没带,手里抓着电话就朝门外跑去。
    “容……”一开门,正好碰到来送文件的的刘玉眉,看到她,容颜马上想到了什么,“刘秘书,马上给我备车。”
    刘玉眉一怔,好像在回想今天的行程安排,没等她想完,容颜的万分急躁的声音已经从电梯那里再次传来,“快去备车,如果我下去还没车的话,你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
    刘玉眉心头一惊,文件不送了,抱着一摞文件就朝位置跑去,飞快抓起电话,按下内线,“喂……”
    坐上车后,容颜的焦虑并没减少,反而随着越来越靠近民丰里,她心里越是紧张,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慕安之打电话给她的口气和语调。
    他好像受伤了,而且很严重的样子。
    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他的身手,她已经见识过,一般的人根本进不了他的身,他这样的说话口气,肯定是伤得很重。
    因为着急担心,她整个人都在打哆嗦,手心冰冷,还源源不断有冷汗渗出。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容副总,民丰里很大,您具体要去哪里?”
    容颜脸色刷白,事实上自从接到慕安之的电话后,她脸上就没了血色,听司机这么问后,她的脸色更白了,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开车。
    扶额叹了口气,摇下车窗,仔细看着车所经过的地方,很着急的说:“再大能有多大,你慢慢朝前开。”
    司机被冲了下,没再说话,听了容颜的话,慢慢朝前开去。
    天色已经浓黑,容颜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男人,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她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坐在床头仔细端详着熟睡中的男人。
    因为对部队那个特殊地方的不了解,也因为顾及到高云枫告诉她的事,找到慕安之后,她并没有把他送回部队的家,而是让司机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容家别墅。
    慕安之现在躺的床,正是他们新婚那几天,住娘家时睡的。
    她探出手,想去摸摸睡梦中人那张清秀隽丽,又苍白无色的脸,手伸到一半,她又犹豫了,最后手在半空中高举了很久,她也没勇气去摸他,叹了口气,收回手从床边站起。
    怕慕安之醒来会饿,她打算去厨房煮点粥。
    踮着脚轻轻的走到门边,在打开房门时,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确定他睡得很沉,这才带上门朝楼下走去。
    管家看到楼梯上的她,小跑着迎上来,“大小姐,要不要叫王医生来。”
    容颜想了想,然后拒绝了,“不用了,他只是出去钓鱼时,不下心摔了一跤,破了点皮,不要紧的。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管家应了声,正要转身,容颜又叫住他,“容萱呢?”
    “二小姐还没回来。”
    容颜抬起手看了看表,然后皱了皱眉,“她每天都这么晚回来?”
    管家犹豫了一下,“嗯,事实上二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容颜看着他,“打电话告诉爸爸了吗?”
    管家露出一脸为难,“没有,我们这些作下人的,不大好管这些事。”
    容颜没再追问他,挥手让他退下后,转身朝厨房走去。
    事实上,她根本不用亲自下厨的,在看到她回来后,向来喜欢她的厨娘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许多喜欢的吃食放在餐桌上。
    她是想着慕安之如果醒来,肯定不能吃米饭,决定亲手去煮点粥。
    抓了把米淘好,先把粥煮上后,她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其他清淡一点的食材,还算好,虽然她住在部队,爸爸和于莉莉出去度假,容萱不常在家,佣人们还是很知道准备足够的食材以应付突发事件。
    把手里还算新鲜的黄瓜去皮,去囊,切成片,又打了两个鸡蛋,她打算做个鸡蛋炒黄瓜,既有营养又清单。
    当油锅热了,她准备先翻炒鸡蛋时,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躺在床上沉沉安睡的男人不吃鸡蛋。
    叹了口气,把打好的蛋液放到冰箱里,开始清炒黄瓜。
    她的速度真的很慢,等炒好黄瓜,粥也已经好了。
    容颜把盛好的粥,炒好的黄瓜放到托盘里,解下围裙朝楼上走去,才走出厨房,她就看到走跌跌撞撞走进大门的容萱。
    看她满脸通红,酒气熏天的样子,就知道她喝了不少,尤其是她身边还有着个同样两眼发红,脚步乱摆的男人。
    太不自爱了!
    都快十二点了才回来不说;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不说;还带了个同样喝醉的男人回来!
    容颜把托盘放到茶几上,大步朝门口走去,“容萱,以后不准这么晚回来!”
    爸爸和于莉莉都不在,她有必要管管她了。
    身边那男人一看就是酒吧里结识的陌生男人,这样来路不清的男人,她也敢往家里带,她还真是服了她!
    容萱眯起眼看了她几秒,然后拉过身边的男人,指着容颜就是一阵嗤笑,“亲爱的,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你看看她哪点比我好,为什么慕安之偏偏娶了她?”
    容颜知道她喝多了,也不想和她多计较,事实上,她说的也美错,她和慕安之,怎么的都是她高攀了,外面这样说的人多了去,她早不放在心上!
    她上前扶容萱,“萱萱你喝多了。”
    容萱嫌她碍事,瘪瘪嘴,打了个酒嗝,直接一把推开她,然后拉过身边的男人跌跌撞撞朝二楼的房间走去,她边走边吃吃醉笑着,“亲爱的,今晚……我可有很好的游戏要你做哦。”
    容颜抬脚追上去两步,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走到茶几边端起托盘也朝楼上走去。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爸爸不在,于莉莉不在,她根本不想管她,现在她管了,容萱不听,她也没任何办法。
    想到还在房间里昏睡的男人,容颜也无暇再去顾及那些身体健康,喝得酩酊大醉,扬言要做什么好游戏的闲人,端起托盘飞快朝楼上走去。
    推开房门时,床上人还没醒,事实上他受了很重的伤,哪能这么快醒过来,他身上的都是刀伤,怕医生看到后会报警,怕管家看到后会告诉爸爸,她只能关上房门,自己给他消毒包扎。
    掀开被子,替他检查了一下绷带有没有血渗出,确定一切无恙,她拉过被子替他盖好。
    在掖被角时,无意间触碰到他的伤口,似乎是很痛,男人在昏睡中依然倒吸一声冷气,眉头拧成一团,眉眼处那颗常年艳丽的朱砂痣,也失去了往日的色泽。
    这次,他真的伤得很重!
    容颜俯身在看着他,定定看着,看久了,她鼻尖猛然一酸,好熟悉的一张脸,好熟悉的场景,依稀记得好像也有人这么在她耳边呼过痛。
    容颜很内疚地朝他道歉,明明知道他根本听不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很痛,但是我不能送你去医院,医生一看到你身上的都是刀伤,马上会报警的,我不想你出任何事情!”
    容颜突然发现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坐在床边对着一个根本听不到她话的男人自言自语,喃喃完,她感觉自己像是虚脱了一样,索性脱掉鞋,半躺到床上,贴着沉睡的男人的侧脸,慢慢合上眼帘,她也渐渐睡了过去。
    “砰砰!”睡得正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敲门声,容颜以为是在做梦,嘤咛一声,翻个身,继续睡着。
    “容颜,开门!”敲门的人除了奋力的踢着房门,还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
    容颜一下子醒了,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立刻没下床去开门,她忽略掉敲门声,把目光落到床上人身上,发现他还正安然好睡时,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他没被吵醒。
    当敲门声再次不屈不饶的响起来,容颜彻底火了,赤着脚就冲到门边,一把打开门锁,“容萱,你要干嘛?”
    容萱似乎从酒醉中醒过来那么一点,双手扶在门框上,冷冷质问容颜,“冰箱里,我的黄瓜呢?”
    “黄瓜?”容颜一头雾水,“什么你的黄瓜?”
    容萱不耐烦,“我问过厨娘了,除了她就只有你去过厨房,我的黄瓜不是你拿的,难道是我自己拿的,拿了快点还给我,我还等着用呢。”
    容颜愣了愣,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这容萱比她想象的还要堕落许多,在暗叹容萱堕落时,她也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不需人教,她也联想到了那些龌龊的事。
    “黄瓜被我炒了。”不等容萱反应,她红着一张脸,憋出一句话后,就反手关了门。
    容萱一怔,等回过神,除了对着门一阵大骂,也没了其他办法。
    容颜太专注于自责自己的堕落,这才没发现床上人不知道什么已经睁开眼。
    他的脸虽然毫无血色,气力也虚弱,但是唇角依然挂着一抹柔柔暖暖的浅笑,一双澈亮的瞳仁里跳着灼灼灿烂的光辉!
    容颜倚着门背站了好一会,等气息稳定了一点,脸也不再那么热,才朝床边走去。
    她正想像刚才那样揭开被子替他检查一下绷带,却在俯身下去的瞬间,赫然发现床上人正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由被唬了跳,想起刚才和容萱的对话,她的脸再次滚烫,“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慕安之似笑非笑地对视上她,“你从说把容萱的黄瓜炒了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