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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戏肉来了

      亭子里,白袍的男子安然而坐,面前的石桌上摆着茶壶茶盏,浅浅的茶香飘逸过来,四周的树木上都好似带上了香气,光影落错间整个人也仿若笼罩薄光。
    那张面容也比上一次慕子悦见到的时候更明耀动人,只是略有苍白。
    不会是病了?
    慕子悦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那边正在斟茶的三皇子殿下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过来。
    “三皇子殿下!”慕子悦行礼。
    三皇子殿下微微一笑,霎时春光灿漫。
    “坐。”姬矩道。
    慕子悦坐到姬矩对面的石凳上,一杯热茶随之放到她的面前。
    运动过后喝一杯热茶是最舒适的。
    慕子悦坐下之前正看到那个熟悉的演武场,显然那先前她和董冒的比试,这位三皇子殿看见了。
    慕子悦也没有客气,拿起来喝。
    茶水和上一次她在三皇子的车上尝到的味道一样。
    清冽醇厚,唇齿留香。
    “好茶。”慕子悦道。
    姬矩微笑,又给慕子悦倒了一杯。
    这回慕子悦没有喝。
    这位三皇子找她总不会只为了让她品茶。
    “昨儿你打人了?”姬矩问。
    看吧,戏肉来了!
    慕子悦适时惊讶:“三皇子殿下怎么知道?”
    “二哥告知我的。”姬矩道。
    三皇子口中的二哥自然是二皇子。
    “哦!”慕子悦点头。
    姬矩看着慕子悦,片刻道:“昨儿二哥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当然。”慕子悦道。
    姬矩看着慕子悦肃然点头,嘴角轻轻一抖。
    慕子悦眼底快速的划过笑意,绷着的嘴角更肃穆。
    “那你又是做了什么!”姬矩道,语气里很有些无奈。
    慕子悦一怔,慢慢的垂下眼角,原来搭在膝盖上的手也放到了桌面上不自觉的抠着大拇指。
    原本就瘦小的身体更柔弱,一时间的姬矩都觉得自己很过分。
    “为什么?”姬矩问,声线不自觉的低缓。
    “……”
    慕子悦半遮着的眼底精光一闪,桌上的手在姬矩的视线中缓缓的攥起来。
    “我也不想的,昨儿晚上我本来想去燕春阁散散心,听说他们也在,就想找个机会和他们冰释前嫌,可我亲耳听到他们说是他们把我推下水……”
    “若是原来说不定我就忍了,可死了一次,犹如新生,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他们嬉笑怒骂的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三皇子殿下,您不知道我病的那些日子,我母亲差点儿哭瞎了眼,我又还是东陵伯府的世子……就算不是为了我,那个时候我又怎么能退!?”
    “我知道两位殿下或许会不喜,可我只能这么做。”
    慕子悦低垂着的头看不到神色,只能看到肩膀在轻轻的颤抖,像是在哭。
    姬矩神色复杂,终究是叹了口气。
    “罢了,我和我二哥也没有问罪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是世子,身上的担子自然是要重一些。”
    “今儿东陵伯在朝上很是威风,这样一想,你大概也是没做错什么。”
    姬矩话音堪落,慕子悦就抬起头,先前还清亮的眼里转眼就涨红的含着泪水,原本清丽的面容也嫣红若血。
    “三殿下真这样想?”
    慕子悦的声音轻颤,柔弱微软的让姬矩的眼中轻轻一晃。
    姬矩的目光不自觉的偏移到一侧。
    “自然我二哥也会明白。”姬矩道。
    “……”
    慕子悦清楚的看到姬矩的耳垂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那处的肌肤看上去也更诱人。
    ……害羞了?
    不会吧?
    慕子悦嘴角轻轻的弯起来,眼里也更加的湿莹。
    “只要三殿下这样想就好。”
    随着话音落地,姬矩的额角明显的跳了下。
    亭子外面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卫也微不可微的一颤。
    慕子悦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名侍卫的小动作,只盯着三皇子殿下。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春华正茂,翩逸俊俏毫无花哨的面容比曾经在电视还有各种媒体上瞧见的明星还要精致。
    真正的美人儿即便是素颜也比化妆过后的皮囊更让人馨香祷祝,更不要说这貌似含羞带怯,勾的慕子悦的大拇指都动了动。
    “咳。”姬矩掩唇轻咳,偏身给自己面前半空的茶盏倒茶。
    慕子悦也见好就收,低头摸着桌上的茶杯腆然状。
    只是还没摸几下,就听三皇子道:“西川侯世子董昭,昂藏七尺,清新俊逸,早些年在皓澜书院也是姣姣之辈,文韬武略皆成上上之品,去年前往边疆历练,不过十七便已经有了数次功勋,待回来至少也是从四品的显武将军。”
    武将勋爵子弟出生时身上就是从八品的军职,“侯世子”至少都是从六品,这才一年多的时间连升好几级,可见是真的有本事。
    不过这突然的说到西川侯世子,什么意思?
    “董二公子应该会很高兴。”慕子悦道。
    姬矩意味不明:“……未必。”
    何意?
    难不成说董冒也有着像是慕沛那样想要取“世子”之位而代之的想法?
    这难度可是比慕沛大多了。
    姬矩没有解释,就端茶送客。
    慕子悦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刚出了亭子没多远,就听着那位三皇子殿下咳嗽了几声。
    天寒风凉,不会真是病了?
    病了还这么操心?
    经过昨儿晚上,她就觉得那两位皇子可能会找她。
    现在果然是找来了!
    这位三皇子说是二皇子的意思,谁知道是不是本来就是三皇子自己的意思?
    当然那位二皇子也很有可能,毕竟人家白天才说了“就此作罢”,当天晚上她就把这几个打了一顿。
    她若是二皇子也会生气这个“小世子”不识抬举。
    可不打不行!
    那几个都说的那么直白,她不教训下,他们都不知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他们说不是他们亲自动手,她就说“亲手推她”。
    那又怎样?
    还能当面对质?
    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
    只是她可不是说打了闫文他们这一回就往事扯平。
    如果不是她正巧的过来,原主儿就死了。
    他们可是害死了一条人命!
    慕子悦迈开大步,直奔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