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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我疯狂挣扎,气管呛进冰冷的水,眼前全是口中吐出的气泡,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区可岚的确没在我身上留疤,她会在我快要到达极限时,让手下拎我起来,赐我呼吸两口珍贵的空气,再重复之前的动作,周而复始,对我实施可怕的水刑。
    我渐渐没了力气,挣扎越来越微弱,本来只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现在整个人都快躺了进去。
    区可岚对我此时的模样颇为满意,叫手下拖我出浴室,把我跟条死鱼一样丢在了地上。
    我趴伏在那里,全身只剩下呼吸的力气,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
    “听说你背后的纹身特别的神奇,会根据体温变幻。”区可岚在我面前蹲下,五指插进我的头发里,用力提起我的脑袋,笑道,“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来嘛,好好表演给我看。”说着她将一口辛辣的酒液灌进我的嘴里。
    我呛咳着,感到一股火焰从嗓子眼一路往下,到达胃部,接着很快觉得热起来。但这热又不同于酒精产生的活血作用,太快,也太猛。
    没有一个地方不觉得热,连大脑都好像被架在火上烤。身上刚刚还冰冷的湿衣服,现在紧紧贴在皮肤上,不仅一点凉意都没带来,甚至有一种要被焐热焐烫焐出蒸汽的错觉。
    我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心脏剧烈跳动着,眼前一片模糊,感官被无限放大,血液在身体里奔腾,连身体与地毯随意的一个摩擦,都会使我兴奋莫名。
    “唔……”我难受地低吟出声,想要通过咬破自己的唇肉保持清醒,但效果不大,并不能感觉到多少疼痛。
    区可岚撑着下巴,似乎被我的模样逗笑了,笑得停不下来。
    “好了,脱光他的衣服,把他丢到床上,我要开始看他表演了。”她站起身,命令着手下,没再理睬我。
    第34章 冉青庄,帮帮我
    视线出现斑驳的叠影,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我能感觉有人在脱我的衣服,但就是生不出多余的力气阻止。
    区可岚给我吃的东西,不仅能让人发热,还能使肌肉松弛?
    发热,兴奋,肌肉松弛……
    我突然想到纱希说过,坂本批发给金家的“樱花”就有这种药效。
    难道……区可岚给我喂的是樱花?
    她给我喂助兴药??
    “区小姐……你也说了,我就是……就是一个小虫子……你别跟我计较了……”
    我苦苦哀求,却丝毫不起作用。那两个始终沉默的男人扒去我衣服后,就将我架起来,背对着床尾,形成一个半跪的十字形。
    “你好吵啊。”区可岚的声音自我身后稍远一点的地方响起,飘飘忽忽,像是醉了,“一只虫子为什么能跟我说话?”
    稍许,左侧的男人应该是得了什么指令,将我胳膊放开后,很快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勒进我的嘴里。领带在脑后紧紧扎住,抵住舌头,让我口不能言。
    比起头脸浸在水里的窒息感,这点不适并不算什么,但由于未知,反倒更令人恐惧。
    维持着十字架的姿势,身体越来越热,甚至开始不正常地出汗。而当汗珠顺着脖颈一路滑过脊背,生出的奇异麻痒简直叫人难以忍受。
    那就像是……把原本的体感放大了几百倍,却唯独感觉不到疼痛。
    我算是知道这药怎么流行开的了,磕了就嗨,除了爽没别的感觉,可不就是寻欢作乐必备佳品吗?
    区可岚忽地哈哈笑起来,拍手道:“真的变了,蛇和兔子不见了,都成了花……怪不得坂本这么重视这幅作品,神奇,太神奇了……”
    她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要走近了细看。
    尾椎处突然抵上一样金属质感的东西,轻易压过体表的热,让我清晰感受到了它的冰冷。
    回想起刚进屋时瞧见的绑在区可岚大腿处的那把枪,我不自觉挺了挺腰,紧绷起浑身的肌肉,连呼吸都战战兢兢起来。
    她是说过不会在我身上留伤痕,但她现在精神都跟不正常了一样,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我从小就知道我爸爸是谁,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叫他‘爸爸’。我妈这么吩咐我,我也就听她的了……”随着区可岚的话语,冰冷的触感缓慢地顺着脊椎往上攀爬,“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在大庭广众叫了他爸爸。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妈直接过来扇了我一巴掌,把我带了下去。那时金辰屿的表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为什么呢?同样是他的孩子,我不能叫他,不能认他,只能做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女。”她恨意切齿,说着将背后那东西更用力地抵住我。
    睫毛不住轻颤着,我闭上双眼,恐惧已经达到顶点。
    “我妈跟了他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比一条狗都忠心,什么都不要地跟着他,还给他生了孩子。结果他为了生意,为了钱,让金辰屿那么对我们!”她情绪逐渐激动,歇斯底里起来,“他就是要让我死心,绝了我的念头,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让金辰屿坐上他的位置,我和我妈还有活路吗?”
    她肆无忌惮地朝我这只小虫子尽情发泄着长久以来积攒的不满,抱怨父亲的不公、冷酷与绝情。
    “这些年我在国外替他打理生意,做的也很好啊,他为什么不多看看我呢?”
    她也不想想为什么要给她支到国外,不就是怕她和金辰屿起冲突吗?她可好,自己上赶着回来送把柄,自以为挑了个软柿子捏,结果一脚踢到铁饼,把整条腿都给废了。
    金斐盛放任金辰屿将她交给纱希处理,一部分原因或许是为了生意,但另一部分原因,我想也是想给她点教训,叫她长长脑子,学会谨慎行事。可没想到教训得有点过,刺激了她大小姐的自尊心,她学不来勾践的卧薪尝胆,只好学陈后主的醉生梦死。
    无论是心智、城府还是心计,她都比不过金辰屿,金斐盛会将当家位置交给儿子,实在再正常不过。
    她要是做了合联集团新首脑,以她小心眼的程度,别说金辰屿性命不保,怕是金元宝和金夫人都有性命之忧。
    “说起来,我还没看过男人和男人上床……”她用枪抵住我后脑,话题跳跃度极大,一下子到了我混沌的大脑完全不能理解的领域。
    “弄脏冉青庄的东西,感觉也挺有趣的。”脑后的硬物移开了,她指挥着我身旁的一个男人道,“你来,当心别留下痕迹。”
    那男的也有些懵,闻言松开了些对我的钳制,为难道:“区小姐,我……我不好这口啊。”
    区可岚一听他不愿意,声音都冷了八度:“我不能弄死他,我弄死你还不容易吗?给你选。想要活,就按我说的做,不想活,我马上送你走。”
    那人还想挣扎:“区小姐,不是我不听话,但如果我真碰了他,明天幺……冉青庄不会放过我的。”
    毫无预兆地枪声响起,擦着男人的耳边,打在我对面的墙上。
    空气中似乎还能闻到硝烟的味道,我被这巨响震得神志都清醒了几分,盯着墙上的黑洞,身体霎时僵硬在那里。
    男人没得路选,吓得屁滚尿流:“别开枪别开枪!我做我做!”
    他再不敢违抗,从背后将我往床上一推,就要来脱我的裤子。
    这实在超过我的想象。我翻过身,剧烈挣扎着,用仅存的力气从男人手下挣脱开来,不等逃下床,又被另一个人扯着头发拖回去。
    双手被牢牢束住,耳边尽是区可岚畅快得意的笑声。
    “这才对,这才是我的好狗。”
    男人咬牙揪扯我的裤子,瞪着眼低声说了句:“对不住了兄弟。”
    “唔唔……”嘴里发出含糊的嘶吼,我从没想过我一个大男人有一天竟然还需要担心自己的贞操问题。
    这都什么事儿?这是什么事儿?
    裤子最终抵挡不住暴力被撕裂开来,我绝望地闭上眼,鼻翼快速翕动着,感觉自己也快疯了。
    忽然,楼下响起一道开锁声,随后便是大门被撞到墙上的巨响。压制着我的两个男人动作纷纷一停,看向区可岚,等着她下一步指示。
    “区可岚,出来!”伴随上楼脚步声,冉青庄的声音出现在外头走廊,逐渐找过来。
    区可岚脸上不见惊慌,甚至带着点兴致勃勃,提枪对准房门,在冉青庄步入的一瞬间,眼都不眨地扣下扳机。
    “唔要!”我睁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挺起上身,几乎要挣脱男人的束缚。
    所幸枪声之后,冉青庄并没有倒下。
    他在进门瞬间便看到了区可岚对准自己的枪口,以极快的速度闪身避过后,不给区可岚任何反应的时间,冲上去两招卸去她的腕关节,一气呵成完成了夺枪、卸子弹、将枪身丢出门外这一系列教科书级的操作。
    区可岚痛呼一声,捂着手腕跌坐到地上,脸色惨白。
    都到这时候了,两个男人毕竟是区可岚手下,知道轻重厉害,松开我直接朝冉青庄冲了上去。
    冉青庄对区可岚或许还留了余地,对他们就完全下手狠辣,毫不手软。
    我被连番惊吓,又受药效影响,见到冉青庄没事放心下来后,扯下自己嘴上的领带便彻底没了力气,半趴在床上,只有一双眼能动。
    “幺哥没事吧?”陈桥他们听到枪声冲了上来,见到屋内情况又都聚在门外,不敢随意进来。
    冉青庄没空理他们,三两下干趴区可岚的一个手下,扯着另一个人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是我平时太好说话是吗?让你们一个个欺到我头上?”手臂肌肉鼓起,手背因为用力浮出青筋,他恶狠狠道,“我的人也敢碰?啊?”
    那人被撞得晕头转向,很快头破血流,唇齿不清地开始求饶:“幺哥……不是我……我都是听区小姐的……都是她让我们做的……”
    冉青庄拎着男人头发,将他的脖颈往后折,形成一个人体不太舒服的角度,同时往我这边看来。
    我湿着头发,没穿上衣,浑身瘫软,皮肤还透着不正常的粉,任谁看了都能觉出不对。
    冉青庄脸色愈发冷沉,问男人:“你们给他喂了什么?”
    男人脸上流着血,含糊地道:“是区小姐……区小姐给他喂了樱花,说要看他纹身有多神奇,刚才还让我们……还让我们……”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格外轻,但冉青庄显然是听到了。
    他愣了片刻,脸上一点点凝结成霜,将男人掼到地上,随后仿佛陷入一种魔怔中,四下寻找合适地武器,拿起一样又放下,最后找到了一支细长的铁质落地灯——底座与灯杆是沉重的铁块,撤掉灯罩,完全就是一把异形长锤。
    他试了试,终于觉得趁手,一步步拖着走向男人,不急不缓,游刃有余,手上滴着血,整个人好似凶神临世。
    “你动了吗?”他问得很轻。
    对方艰难地向后方蠕动着,害怕地声音都发抖:“幺哥,你饶了我,都是区小姐让我做的……”
    “你动他了吗?”冉青庄充耳不闻,阴沉的目光落在男人两腿间,逐字逐句又问了一遍。
    终于理解他的意思,男人疯狂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幺哥我真的没有!”
    那急迫想证明清白的模样,就差指天发誓。
    冉青庄垂眸看他半晌,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可信度,看得男人瑟瑟发抖,翻来覆去不断重复着“没有,我真的没有”。
    终于,冉青庄放过他,视线转向一旁仍坐在地上的区可岚。
    区可岚捧着受伤的手腕,并不惧与他对视:“看什么?就是我做的。我给他喂药,还让人把他的头按进水里,看他痛苦挣扎我就开心。怎么样呢,你要为他报仇吗?杀了我啊,你敢吗!”
    冉青庄缓缓步向她,每听她说一句话,下颌便愤怒地更绷紧一分。他沉浸在完全的怒火中,理智全失,任凭冲动控制身体。
    当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落地灯时,区可岚不避不让,甚至还在激他。
    “来啊!!”
    “幺哥,不要!”
    门外陈桥等人纷纷惊呼出声,我也跟着惊呼。
    “冉青庄……”我强撑起身体,急急叫着冉青庄的名字翻滚到地上。
    再抬起头,发现冉青庄被我吸引了注意,已经朝这边看来。
    我姿势别扭地匍匐在地,仰头望着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叫他的名字。不断不断,宛如一只跌落巢穴,急切呼唤双亲的雏鸟。
    不要做这样的事,你和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