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大铁门刚推开，院子里的大黄狗又狂吠了起来。
    叶倾城跨出几个大步本来都已经走到了老梁头身后，却被这条大黄狗一吓，“啊”地一声尖叫就缩在了马明辉背后。
    老梁头对大黄狗呵斥了一句死狗别叫后，就拉着它脖子上的铁链子往院子里的一棵大梨树下走去。
    一直在汽车里玩手机的顾小曼立马跟到叶倾城身后道，“叶——秘书别怕，这种家狗一般不乱咬人的！”
    “你对它笑笑，确实不咬人！”
    老梁头将大黄狗拴在梨树下后，就推开了一楼正中间那道贴了两个门神画的木质房门。
    屋子里还是水泥地，不用换鞋，几人一进门就见到一张古旧的八仙桌，桌子的右侧，也就是靠墙的地方是一套年代久远的沙发，沙发对面是一个深色的电视柜，上面放了一台21英寸的台式彩电。
    电视柜旁边放着一个透明的扎紧了口子的塑料垃圾袋，马明辉那双如利箭一样的目光，一进门后就瞟到那个垃圾袋里有几团带暗红色血液的卫生纸。这个装满了污秽物的垃圾袋或许是主人放在这里正准备扔到外面垃圾堆去的吧？
    看着那几团带血的卫生纸，马明辉暗暗嘀咕道：老梁头受伤了？
    可看他的脸色，还有走路带风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有伤的症状啊！
    “随便坐！”
    老梁头将八仙桌边的长木凳随手一推就对马明辉招呼了一句。
    马明辉也不客气，大咧咧地，一屁股就坐到了凳子上。
    “没大没小的！”
    叶倾城暗自一声嘀咕，还想给马明辉上上思想政治课，忽然想到他现在是老总的身份，这么做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而自己这个所谓的小秘，貌似还只有站在他旁边的份。
    “你们几个也随便坐啊！”
    老梁头不懂大公司里的规矩，老总没发话，下手哪敢随便坐啊。
    钱小乐不愧是搞事业搞开发的，立即就摸出一盒黄色的天子掩饰现场的尴尬气氛，“呵呵，大爷您抽烟，董事长您别嫌我烟撇（不好），您也来上一支。”
    “谢谢！”马明辉很不客气地接过烟，又笑着给叶倾城和顾小曼使了一个眼色，“两位美女也坐吧！”
    二女听得这话，这才用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凳子上的灰，慢悠悠地坐下。
    为了节约时间，马明辉又开门见山地说，“梁大爷，要谈还是刚才那个价，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就跟你签合同。”
    “六十万实在是太少了！你们再给点儿——”
    老梁头吐着烟圈，一脸的愁眉不展。不得不说，他是被马明辉的气势给镇住了啊。
    “我们就是看在您老人家的份上，才给的这个数，若换了其他年轻人，最多二三十万就搞定了！”马明辉同样吐了一个烟圈，气定神闲地说道。
    叶倾城看着马明辉喷云吐雾的样子，忽然觉得他的样子还有点儿酷。
    顾小曼更是早就犯了花痴样。
    “真不能多给点了？八十万吧，要少了这个数，我心里接受不了，咱也就真没得谈了！”
    老梁头吐了一个烟圈后，又故意黑起了脸。
    叶倾城看着这老头一脸较劲认真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发毛，深怕他当真不干了，于是就不断给啊马明辉使眼色。
    怎奈马明辉这家伙却视而不见，笑呵呵地解释道，“大爷，不瞒你说，你这个鱼塘我们是可要可不要，一来，我们搞农家乐，种点花卉水果让城里人采采摘摘也就可以了，二来呢，如果确实有许多人想垂钓的话，我们随便在哪里弄一个小鱼塘就可以了。”
    “那——那好吧，那就六十万。不过要给现金，一次性付清。”
    被马明辉一忽悠，老梁头立马就没有了熬价的资本，垂头丧气地应承了下来。
    “苏秘书，赶紧把合同拿出来签了吧。”
    马明辉见老梁头松口，立即给叶倾城使了一个眼色。
    “好好好！”
    叶倾城立马嬉笑颜开地点头，不过，文件还在车上啊，自己怎么空着一双手就下来了呢？！
    正要起身，顾小曼自告奋勇道，“合同在车上，我去拿。”
    “我给你开门。”钱小乐赶紧跟了出去。
    老梁头皱着眉猛扎了两口烟，一脸无奈地对马明辉笑道，“叶总你可真会做生意啊，这么便宜就把我的鱼塘搞到手了。”
    “大爷，我给你的真是良心价，不信你四处打听打听行情就知道了。”
    马明辉一脸得意地望着叶倾城，仿佛在说：事情就这么轻易地搞定了，辉哥厉害吧？
    叶倾城只知道马明辉是在炫耀，却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这个时候她只感觉到肚子里一阵不舒服，立即就想上厕所。
    柳眉一蹙，叶倾城就不好意思地问老梁头，“大爷，您家厕所在哪儿啊？”
    “我带你去！”
    老梁头一口说出这话，立即起身往堂屋右墙角的一扇小门里走去。
    这时顾小曼拿着一个文件夹匆匆走了进来。
    叶倾城走到小门口就发现屋里黑黢黢的，想起老梁头那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神，她当即让顾小曼将文件交给马明辉，然后陪她去上厕所。
    两人跟在老梁头后面，穿过了一间摆满了杂物，还散发着霉味的小屋后，来到了连接一二楼的楼梯下。
    老梁头拉亮了一盏昏黄的电灯，指着楼梯下一道虚掩着的，老远就散发着粪水味的木门说道，“就是那里了——你们包里有卫生纸吧？没有我去外面给你们拿。”
    “我身上有！”顾小曼拿出了一个小包的餐巾纸塞到叶倾城手里。
    叶倾城只觉肚中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给顾小曼交代了一句“在这里等着我”之后，就急急地往小门里走去。
    老梁头见顾小曼站在厕所外面，也不好久留，夹着烟头又进了堂屋。
    此时钱小乐和马明辉正坐在一堆说说笑笑。
    叶倾城迫不及待地推开小门后，她才发现低矮的厕所里更是充满了刺鼻的二氧化碳味，更为悲催的是，这个下蹲式的便盆里竟然装满了黄黑色的粪水，不少恶心的漂浮物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让人更是有一种想反胃的冲动。
    很显然，一楼的这个厕所被堵住了！
    向来就有洁癖的叶总还敢在里面蹲身吗？
    “梁大爷，二爷是不是还有厕所啊？您能不能带我去二楼的厕所？”
    急急地从厕所里跑出来后，叶倾城又一脸痛苦地望向老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