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唐嫣醒来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知道蟠龙和卧虎的牺牲，绝对跟本次事件的泄密有很大关系，不然地狱天使的人不可能在半路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要看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了！”
    马明辉看着唐嫣，轻声回道。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我的直接领导外，就是局长了——还有一个，应该是南江看守所的所长。”唐嫣将这三个人慢慢地从记忆里拉了出来。
    马明辉皱眉道，“要查看守所所长倒是容易，但是你的领导和咱们共同的局长，恐怕就有些难度了。”
    马明辉所说的这个共同的局长，自然是指国安局局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得年轻时尚的漂亮女孩忽然推门而进了。
    马明辉也终止了和唐嫣的讨论。
    唐嫣盯着手里还提了一个塑料袋子的漂亮女孩就对马明辉说道，“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叫小柔，这几天是她在照顾我。”
    “你好——谢谢你对嫣儿的照顾。”
    马明辉微笑着向小柔伸出一支手来。
    唐嫣又要开口给小柔作介绍，小柔却握着马明辉的手抢着道，“我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马处长吧？”
    “我现在是隐姓埋名啊，怎么又大名鼎鼎了？”
    马明辉呵呵一笑抽回了手，雷军忽然从外面闯进病房，伸出一支咸猪手又抢着去握小柔的手道，“美女，咱们认识一下，我叫雷军。”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啊？”小柔娇柔一笑，雷军立马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喜欢朋友们叫我‘雷神’，‘死神’这个代号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是吗？那真是幸会了——雷神！”
    面对雷军的热情，小柔又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马明辉故意咳了两声，示意雷军不要一直盯着小柔的看。
    雷军却不理会马明辉，不但将两眼死死地放在小柔身上，一手更是抓住她的手死死不放。
    不得不说，这个小柔长得跟梅花一样好看，美中更胜一筹的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太让人着迷了。
    不过，就在雷军如痴如醉地欣赏面前的风景时，小柔忽然伸出左掌将雷军猛力一推，雷军一个没站稳，竟一踉跄栽倒在地。
    刚刚推门而进的烈火哈哈笑道，“雷神，怎么连我们小柔都打不过了？是不是美女这两年把你的身子都掏空了啊？”
    小柔跟着说道，“雷神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没想到你——故意让我！”
    “哈哈，承认了——承认！”
    雷军一脸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小柔拱拱手，忽又瞪着脸对烈火说道，“去去去，不会说话别乱说啊！我可是一个专一而痴情的男子。”
    马明辉和唐嫣听得这话，忍不住都掩嘴偷笑起来。
    就在这时，何万三忽然给马明辉打来电话，“马兄弟，你现在在哪里，方便说话吗？”
    “出什么事了吗？”听到何万三火急火燎的说话声，马明辉就感觉情形有些不妙。
    何万三急急回道，“刚才刑警队的人将郑超带走了，估计这两天东海要乱啊！”
    何万三很快又将他们请赵四赴会的事说了一遍，马明辉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不得不带着雷军和梅花，急急往东海赶去；至于唐嫣，马明辉则先让烈火和小柔陪着她直接去了东海某医院，在没查出那个泄密者之前，是绝对不能让她去首都的，不然她还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老大，陈争的事，我已经打电话给姜排长了，他已经派人去医院了，这点你不用再担心了。”
    坐在车上，雷军又说起了陈争的事情。
    马明辉却没有任何回应，雷军定睛一看，才发现他靠着副驾驶的后背已经睡着了。
    “辉哥太困了，让他休息一下——别吵醒他！”
    梅花从车子的后排座探出一个头来，做了一个“吁”的手势，雷军这才闭上嘴，专心致志地开起了车来。
    东海。
    赵四出了醉仙楼后，就让阿邦开着他新买的宝马车，将他带到了殷素素居住的出租房外。
    可能殷佳琪出去上班了，赵四敲了半天门，殷素素才艰难地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
    赵四看着昔日那个风姿绰约，如今却骨瘦如柴，走起路来都很吃力的女人不禁潸然泪下了。
    “你——你怎么又来了？”
    殷素素并不想让赵四看到她现在这副丑样子，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后，又一步步朝里屋的那张木床走去。
    赵四慌忙上前搀扶道，“素素，佳琪还没回来吧？我给你带了些饭过来！”
    “你带什么饭啊，我喝稀饭都快喝不下去了！”
    殷素素别了一眼赵四左手的塑料袋，又直摇头道，“干嘛那么浪费钱？”
    “只是稀饭，不要钱的。”赵四哽咽着回了一句。
    阿邦站在门口抽着闷烟，听到两人的谈话，想起前尘往事，他的心猛然一算，眼角的泪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屋内，赵四放下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将殷素素搀扶到床边的一张木椅上坐下就道，“素素，听我的话，咱住进医院去治治行吗？”
    “医生说我最多只有半个月时间了，你还让我怎么治啊？治了也白治！你要真有那个钱，还不如给佳琪留着买一套房子——我多想再活几年，看着她结婚生孩子啊！”
    殷素素一声哽咽，竟掉了几颗泪珠下来。这个坚强的女人，已经很多年没流过一滴泪，今天不知怎地，她却破天荒地在这个曾经狠心抛弃她的男人面前掉了几滴眼泪。
    赵四拍着胸脯道，“佳琪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会为她安排好一切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好你的身体——如果你还想看着佳琪结婚生孩子，你现在就赶紧跟我去医院吧，素素，算是我求你了。”
    “真的不用再去医院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能再熬一星期的话，已经很不错了！”
    说话的时候，殷素素一直捂着胸口，尽管这样，她的脸还是被病痛扭曲得不成样子，看来，她真的是病入膏肓，不久将别于人世了！
    “素素——你要相信有奇迹的存在啊！”
    赵四紧紧抓住殷素素一只干瘪的手，继续苦苦哀求。
    殷素素却不为所动，只喃喃而道，“老赵——这些年如果你真觉得对我有愧意，那你答应我两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赵四急急问道。
    殷素素强打起精神道，“第一件事就是帮我照顾好佳琪，那毕竟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儿苦！”赵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第二——不要，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一个好人！”
    ......
    这次，赵四没有急着回答。
    殷素素看出赵四似有难言之隐，微微叹了一口气就道，“怎么——这件事很难吗？”
    “不——不难！”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讲到这里，殷素素忽然猛咳几声，一口浓血随即从嘴里喷出。
    赵四看到那血的颜色转瞬间竟已变黑，而殷素素却慢慢垂下头不再有任何反映，这老小子慌忙跪在地上痛苦流涕道，“我答应你，素素，我答应你！”
    “这个承诺——你能——兑现吗？”
    没想到，半分钟后，殷素素又缓缓抬起了头来；原来，她刚才只是短时间内被癌细胞折磨得痛晕了过去。
    “能，我一定能兑现！”
    赵四深怕再发生意外，慌忙点头。
    “快——快帮我把止痛药拿出来，就在那里！”
    殷素素见赵四终于点头，这才重新振作起精神来。
    赵四随着殷素素右手所指，立即拿起止痛药递到了她手里。
    “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就在殷素素拿到药的瞬间，赵四转身就去倒温开水了。
    一分钟后，殷素素和着温开水吃下了镇痛药，慢慢地由赵四扶着躺到了木床上。
    赵四继续拉着殷素素一支手，傻傻地坐在床边，却不再说一句话；看着床上那个曾经美艳的女人渐渐闭上满是皱纹的眼睛，他又回想起了十几年前的情景：那时殷素素俨然还是南江的名媛，而自己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打工仔，当两人在南江的一个商场邂逅后，赵四就对殷素素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最后殷素素也突破层层阻力跟赵四住在了一起；可惜的是，好景不长，为了去东海谋求一个好的出路，赵四竟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悄悄地离开了他们租住的出租屋，那时他竟不知道殷素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而殷素素自打赵四离开之后，竟再没找过别的男人，她甚至为了生下殷佳琪而跟自己的父母断绝了关系——
    赵四后来知道这些情况的时候，已经似万箭穿心了！
    情债必须用深情来偿还！所以现在，赵四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负眼前这个女人了。
    “素素，虽然你为我生了佳琪，可是我还从来没有向你求过婚！从来未给你办过一次婚礼，等你醒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向你求一次婚，咱们再补办一个婚礼好不好？”将往事通通回忆了一遍后，赵四又抓着殷素素的手，喃喃地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