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说了吗？云翠在昆市举办的翡翠展让人给砸了。”
    “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听说了，我还知道，砸场子的人是怀古的李大成，而且还是当着云翠的齐梦瑶和齐晓峰两人的面砸的，听说拿出的是一件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朝珠，齐家的两个小家伙儿当时脸也跟着帝王绿了，齐远山虽然在场却压根儿就没敢露面，齐家那叫一个狼狈，砸场狂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说那个姓李的是不是疯了，砸完富比砸云翠，还扬言要把那些与富比一起封杀他们的拍卖行砸个遍，难道他真的不怕得罪人吗？”
    “谁知道呢，不过他能够拿出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每次出手都是弹无虚发，这一点还是非常恐怖的，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哪路神仙。对了，不是说今天的展会也会来砸场子吗？来了吗？”
    “没看见，应该是还没来，不过说起来，今天来参加富比古玩展览的人可真多呀，圈里圈外的来了不少，甚至连一些久不露面的老家伙也都到了，这也只是一场普通的展览而已，看来富比的人气真高啊。”
    “高个屁，都是来看李大成砸场子的，不然能来这么多人吗？现在谁都想知道，在提前下了挑战书的情况下，富比会怎样去应对，如果再无法接招，作为拍卖界中的巨无霸，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沪市美术中心，原本能够容纳四百人参观的展厅，此时已经挤进去了一千多人，而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展出的古玩上面，大家彼此打着招呼，说着、聊着、侃着，三五成群，仿佛参加的不是古玩展览，是茶话会一样，不过大家聊的话题却出奇的统一，都与最近半年圈内的一个风云人物有关，那就是李大成。
    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好处就是信息传播加快，快到一转眼的工夫就能够传到千里之外。
    李大成现身滇省昆市，上门砸了云翠翡翠展览的场子，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了，事实上在昨天就已经传的圈内尽知，今天大家能够聚集在一起，自然要好好的聊上一番，汇总一下也好，分享一下也罢，总之一定要把肚子里面知道的说出来，毕竟今天的主角，大家苦等的人，也是他。
    所以，每个人都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大门，期望主角的到来。
    钱程也在向大门看，不过跟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不同，他的脸上充满了紧张，额头甚至开始往外冒汗，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时不时用手假装去捋一捋头发，实际上是为了擦汗。
    他也是昨天就接到了同盟云翠翡翠展览被砸的消息，听到的时候正在酒店跟公司的女员工联络感情，结果听完之后瞬间就萎了，无论女员工使用什么招式，结果都是无济于事，他自知今天想要雄起是不可能了，于是便把女员工打发掉，他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女员工关门时露出的奇怪表情。
    砸了他们富比也就算了，竟然又跑去砸云翠？见过疯子，但是没见过这么疯的，这是不疯不成魔吗？那小子走火入魔了吗？
    “外面情况怎么样？是否发现目标？”钱程走到展厅一角，见到没人注意自己，便低头冲着耳机问道，今天情况特殊，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中才行。
    “报告钱总，外面一切正常，没有发现目标人物。一组报告完毕。”
    “二组没有发现目标，报告完毕。”
    “三组也没有发现目标……”
    听到耳机里面传来的回答，钱程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李大成来砸场子，今天他加派了人手，不仅请了保安公司，甚至连沪市分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埋伏在美术中心的各个角落，而且每个人的手里面都有目标的照片，为的就是在目标出现的时候，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并将对方挡在展览厅外，为了达到目的，除了设置多道防线，还找了一些社会上的人，必要时不惜动武，反正说好了都带着帽子和口罩，最后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都给我精神起来，记的之前的计划，要是有什么闪失，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是！”
    钱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笑着与到场的前辈们聊了起来。
    “大成，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天这里有些特别？”美术中心停车场，叶瑾望了一眼窗外，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当然特别，以前咱们砸场子，钱程不知道咱们俩会到场，而今天就不同了，对方知道咱们会来砸场子，当然会有所防范。”李大成一边用手指一边说道，“你看看外面，美术中心又不是什么热门的景点，怎么会有那么多闲逛的人呢？看看他们的目光，四处张望，表情紧张而严肃，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一看就是隐藏的保安，甚至是打手，一旦看到咱们俩出现，立即就动手，避免今天的展览被破坏。”
    “动手？不会吧？”叶瑾也看到了那些可疑的人，甚至能在一些人的耳朵上看到耳机，
    “为什么不会？钱家父子本来就是卑鄙无耻的人，为了挽回公司的名誉，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假设今天我不出现在这里，那么明天我就会成为圈里面的笑柄，虚张声势的胆小鬼之类的话将会淹没我。既能不破坏展览，还能挽回名誉，这对富比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绝对值得冒着风险去做。”李大成分析道。
    “钱程竟然用这种方式，他才是真正的胆小鬼，怂货。”叶瑾恨恨的说道，然后向李大成问道，“那我们今天怎么办？他们手上一定有你的照片。是走，还是留？”
    “当然是留喽，我李大成怕过谁？”李大成笑着说道，“不过，我们需要改变一下。
    “改变？怎么改变？”叶瑾不解的问道。心中的担心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绝处逢生，力挽狂澜，不正是对方的拿手绝活吗？
    “简单！”李大成伸手从后排拎出一个箱子，然后把箱子打开。
    “这是……”
    “伪装用的。”李大成从箱子里面拿出帽子和太阳镜递给了叶瑾。
    “这样行吗？”叶瑾看着手里的帽子和太阳镜，之前出发的时候还在奇怪李大成拿着的这个箱子里面到底放的什么，还以为是砸场子用的古玩，没想到只装了一些帽子和太阳，亏她一路开的特别小心，生怕把箱子里面的东西颠碎。
    “没事，肯定行，相信我。”李大成对叶瑾说道，“等一会你先进去，稍后我进去找你。”
    “恩，好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打我电话，随时保持联络。”叶瑾按照李大成的话，戴上遮阳帽和太阳镜，然后就下了车。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唰唰唰唰’的向叶瑾投射了过去，不过在简单的扫了一眼之后就挪开了，总经理的命令，是让所有人注意一男一女，着重是照片中的男人，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显然不在注意的范围内，而且手里面连个像样的包包都没有拿，只是随手拿着一个手包，就比钱包大一点，里面勉强装个钱包，装个手机，再多的东西也装不进去，就更别提古玩了。
    叶瑾很紧张，如果让她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即使被人发现，她也不会紧张，可是现在，总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就好像间谍特务要潜入某个秘密的军事基地一样，心里直打鼓，身体紧绷着，每走一步都感觉周围有无数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一步、两步、三步……
    一个台阶、两个台阶、三个台阶……
    终于，叶瑾迈进了美术中心的大门，而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人阻挡她，或是对她进行盘问，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大成了。
    看见叶瑾进入美术中心，李大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外面那些人的目标一定是他，但是他却为叶瑾担心，因为他并不觉得那些人会发现他，更何况通过叶瑾进入这件事，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外面的那些保安并不会随意的去盘问或者阻挠进入美术中心的人，其实仔细想想，能够参加古玩展览的，大部分都是专家或者藏家，要不就是有钱人，而这些人都是拍卖行得罪不起的。
    想到这里，李大成更有信心了。
    只见他拿出手机，进入超级微信，在购物页面里面找到假发和假胡子，分别花了二十两银子和五两银子买下来，这是他昨天让李莲英准备的，都是当时一些能工巧匠制作出来的，说是皇上就经常带着这些玩意偷偷流出皇宫微服私访，保证跟真的一样。
    李大成按照李莲英告诉的方法将假发和假胡子戴上，假发其实就是一个头套，找准位置扣上就可以了，假胡子倒是挺神奇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往嘴唇儿上方一贴就粘上了，想拿下来的时候一撕就掉，并且还可以循环利用，绝对的环保。
    对着镜子照了照，李大成对自己的新造型还是十分的满意，前面的刘海挡住了他的半边脸，后面的长发用皮筋儿随便那么一扎，看起来就像搞艺术似的，李大成甚至没有戴帽子，直接带着太阳眼镜就下了车。
    唰唰唰……
    一道道目光向李大成袭去，李大成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径直的向一个停车场外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走了过去。
    “问一下，富比的古玩展览是今天在这里举行吗？”李大成问道，与此同时，原本那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全都转移开了
    “对，就是在这里，先生，你没走错。”工作人员听见后客气的说道，
    “不知道开没开始？”
    “开始一阵子了，你赶紧进去吧。”
    “恩，好！”
    李大成点点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哎，刚才那人是谁呀？”另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问道。
    “哦，一个搞艺术的。”
    “你认识？”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搞艺术的？”
    “那发型，那胡子，多风-骚，一看就是搞艺术的，这还用问？怎么样，肚子好点儿没？”
    “吃了药，好多了。”
    “好多了就把眼睛瞪大点儿，别把人漏了，要是放目标进去，你们都得滚蛋。”
    “是，是。”
    叶瑾站在展台前，心不在焉的看着里面展出的古玩，那是一件古玉，虽然不大，不过年代久远，少说也能值七八十万，不过叶瑾并没有兴趣，她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大门，等待着李大成。
    都已经二十几分钟了，人怎么还没到啊？就算吃饭也应该吃完了，莫非是让外面那些保安发现了，然后被抓起来了？
    “美女，看你好像很专业的样子，能够帮我介绍一下这件古玉？”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叶瑾听见后看都没看，不耐烦的说道，“没空，你找别人吧。”这样的搭讪她经常遇到，无非就是想跟她套近乎。
    “可是我看你一直一个人站在这里，不像是没空啊。”
    叶瑾听见后瞥了对方一眼，长头发？她最讨厌男人留长头发还扎辫子，跟个大姑娘似的，“我说没空就没空。”说着继续看向大门，
    “你在等人？”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关你事。”
    “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我就走。”
    “是，我在等人，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可是如果我走了，你等谁呀？”
    “我……”咦？叶瑾突然一愣，不对，声音不对，刚才那声音分明是……叶瑾赶紧转过头，盯着身旁的男人看，目光不停的在对方的脸上打量着，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眼熟，“你是……大成？”
    “嘿嘿，看来我今天的伪装很成功。”李大成笑着说道，“刚才我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面前转了好几圈，也没认出来我是谁。
    “可是你的头发，你的胡子长的也太快了吧？”叶瑾看着李大成，伸手摸摸胡子，又摸摸头发，突然笑了出来。
    “江湖险恶，没有点儿手段，怎么行走江湖？”李大成说着拉住叶瑾的手，“走！”
    “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钱程喽，刚才我在展馆里面转了半天，这小子竟然藏在人堆里，看我怎么把他揪出来！”
    转了半天？叶瑾听见后一愣，对方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有注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