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一巴掌后，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画面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顾晓愚知道黄尚佳是个暴脾气，可现在的程姗姗毕竟不同于以前啊。
    果然，顾晓愚一声“小心”还没喊出声，猝不及防，“啪”的一巴掌打在黄尚佳的脸上，用足了力道，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打得黄尚佳耳朵嗡嗡响，一个趔趄，身形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
    火星撞地球，这下，撕逼大战是彻底爆发了。
    黄尚佳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丫的，敢打我，行，程贱人，算你有种，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她啐了一口，一把抓住小九的头发。
    被抓的也不示弱，一手掐住了黄尚佳的脖子，一手去抓她的手。
    “黄尚佳，你就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刚才那一巴掌就是为了打醒你，睁大眼睛看看吧，你那个季大少爷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和你求婚么？因为他爱上了顾晓愚……”
    “别tm胡说八道，再瞎bb， 我撕烂你的嘴……”
    很快，两个人扭打成一团，而刚才在黄尚佳动手之前，戈蓝正好来了个电话，这功夫正在外面接电话呢，哪知道里面上演了一出手撕绿茶婊的大戏。
    顾晓愚虽有心拉架，可腿上有伤，再加上身体虚弱，下床都费劲。
    “我有没有胡说，你长眼睛自己看，有嘴自己问啊，你就别自欺欺人，我都撞见过多少次，季子凯一个人从顾晓愚家出来，干了些什么还用我明说么？我就不信，你这个朝夕相伴的女朋友丝毫没有察觉？你要是再不信，翻顾晓愚的手机，里面一定有他们的通话记录！”程珊珊信誓旦旦，今天这个装满翔的盆子，是一定要扣到她的头上了。
    顾晓愚心口憋了一团火，简直是怒不可遏，怎么也没想到，程珊珊连这种挑拨的话都能说的出，“程珊珊，你都不怕天打雷劈么！”气得发抖的手狠狠抓着床沿，骨节泛白。
    要是她现在有力气，一定不客气，再赏程珊珊一个耳雷子，打得她满地找牙。
    顾晓愚也只是想想，黄尚佳却是身体力行，真的一把拳头过去，把程珊珊的门牙给打掉了一颗，简单粗暴，惨叫声可比杀猪叫惨烈得多。
    “啊——”
    程珊珊的叫声招来门外的保镖，两个一米八多大个穿着西装的大男人闯进来，第一时间把黄尚佳给架开。
    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人终于被剥离，黄尚佳气喘吁吁，一张俊俏的脸呈现剧烈运动后的酡红，但气势不减，程珊珊捂着嘴，牙被生生打掉的疼痛一定也不好受。
    “给我打，打醒她，往死里打。”她发了疯一样喊，回身胡乱抓了个杯子，朝黄尚佳的面门砸了过去。
    “住手，程珊珊，你要是不想你的丑行传出去，马上叫你的人滚。”顾晓愚喊了一嗓子，手里握着电话正在对着他们录视频，“看见了么，只要我手一松，视频马上就会被传上到网上，到时候你这个慈善大使的形象恐怕就要变成让人唾弃的狗屎了。”
    “你……”程珊珊气结，一时慌乱，忙把脸背过去，怕被拍到。
    “不用躲了，该拍的都拍到了。”顾晓愚已经彻底失望，最后只有一个字，“滚！”
    程珊珊却突然笑了，把那张顶着鸟窝的脸大大方方转了过来，“发吧，发出去，战家的人也会看见，战秋自然是受不了刺激的，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不知道会不会急火攻心，直接驾鹤西归，到时候，战家就有热闹了。”
    想到这一层，她还用怕顾晓愚真敢拿她怎么样？
    “呸，程贱人，你别得意，敢动我试试，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黄尚佳那点力气自然是别想从两个壮汉手里面挣脱出来，可嘴也没闲着。
    顾晓愚看着程珊珊，没被她吓到，眼神中反而带着怜悯，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要是你舍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随便，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战家不好过，她更别想好过。
    “你……”程珊珊气得直咬牙，顾晓愚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像是个定时炸弹，让她寝食难安，如今已经撕破脸皮，还有什么废话，“把手机给我抢回来。”
    她擦了把嘴角的血，看来今天是要来真的了。
    顾晓愚一直对她多有迁就，其一是因为安阳，其二自然是因为战秋，战熠聪不在，作为战家的儿媳，她理所应当照顾好姑姑和爷爷。
    可眼下看来，姑姑的这个母女重逢的美梦恐怕是要碎了。
    顾晓愚正想大声呼救，却见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一手领了一个奶娃。
    “这是演的哪一出，美女与野兽？”
    望着眼前这张和战熠聪一模一样的脸，程珊珊瞪大眼睛，惊在原地，失神了片刻，头脑才恢复思考：难道这个人就是战正北说的那个战家失散在外的孙子，薄毅？
    “你是三哥吧？”她掩着嘴，试探着问了句，见薄毅似乎没大明白她的意思，赶忙厚颜无耻地解释了一下，“战正北是我外公，我是战秋的女儿，外公说你和二哥是同胞兄弟，那就是我三哥了。”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战家孙子，她倒也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内幕，不过，这个人和战熠聪长得还真是像得惊人，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同样让她感到心慌。
    “我和战家的关系现在还没有捋顺明白，你先别着急乱认亲，我过来是要告诉顾晓愚一声，刑警队的人还有电视台的人已经到楼下了，你准备一下。”前半句是对程珊珊说的，后半句是对顾晓愚说的，然而他的眼神只是稍稍扫了下前者，随即就落在了后者身上。
    一听这话，程珊珊还有两个保镖都有点慌神。
    顾晓愚看着薄毅的眼睛，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听到警察和记者都要过来，程珊珊自然不敢再待，“今天的事情似乎有些误会，以后有机会再和三哥说，我先走了。”临走，她还是想再试探一下这个和战熠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薄毅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程珊珊带着保镖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突然停下，回头对黄尚佳说，“季子凯是你男朋友，他和顾晓愚到底有没有事，你心里应该明白。”
    “滚！”黄尚佳脱掉一只鞋朝门砸去，有保镖护着，程珊珊安全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