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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九十

      德川家康只在姊川之战时短暂的和织田家的忍者有过接触——靠那一张泥水写就的情报。
    那时他也只是将其认定为织田信长对他本人的重视, 感动得一塌糊涂。即使是之后发现情报有些奇怪,也因为织田信长本人的态度而放下了怀疑,并且对这些冒死跟随在他身边的忍者颇有好感。这种好感,在听到这些忍者与南蛮颇有渊源后也未曾变过。
    现在一想——那一句“朝仓后方之敌,同为德川之敌”, 不正是暗示了这些奇怪的部队(时间溯行军)是武田的伏兵吗?
    武田原本想和朝仓以及浅井联军,结果之后双方起了争执, 在那里的武田军(时间溯行军)反而和朝仓厮杀起来, 让德川和织田捡了便宜——这么一看完全符合逻辑!从头到尾没毛病!
    他竟然愚钝至此,丝毫没有发现织田信长的深意。却好在……就算是这样的他,织田家, 或者说只有织田信长, 从未想过要抛下他,在这种危急关头还派出兵力, 只求护他回城。
    这其中不管是织田信长得知消息快到异常的速度, 还是这些忍者堪称诡谲的身手,都足以让人生疑。但德川家康知道自己事实上并没有非让织田家保护的价值, 因此也不觉得织田信长是在谋求什么, 反而对这种不加掩饰的重视感动不已。
    家臣们为他而死。
    织田信长希望他活。
    做出了这样荒谬的决定, 连累了无数士兵殒命的他……原来还是要活着的吗?
    要踩着别人的牺牲活下去,这是多困难的一件事啊。
    “我们要快一点——返回滨松城!”
    德川家康最终只能如此咆哮道。
    他并没有回头看跟在他身后的、因为武田的追击已经变得寥寥无几的士兵,却是猛地挥起马鞭, 在胯下马匹疼痛的长嘶中朝前直冲而去。前方的野武士在和泉守兼定的命令下往两边移动, 有着坚固长杆的枪交错着戳入那些打扮奇怪的士兵队伍中, 只这么一拉,就给德川家康开辟出了狭小的、足以行至时间溯行军队伍之中的道路!
    这几乎是送德川家康进包围圈了。但是脸上尤有泪痕的男人却丝毫没有畏惧,完全不像之前那个会为家臣痛哭的人——在下定决心后,他性格中的坚毅一面就表现了出来,踏进那条看似毫无生机的路时也面不改色。
    这不仅是对前路的豪赌,也是对织田信长可称到了极致的信任。
    他就这么一往无前,任由被枪艰难隔开的时间溯行军对他伸出手掌、挥出刀刃!
    “嘁。难怪会是这个男人——”
    最终夺得了天下。
    和泉守兼定低声说道,表情上看对德川家康倒是没有什么恶感。
    他也没有过多沉浸在织田信长错失天下一事上。他的前主是土方岁三,作为武士,自然不可能反过来被已经注定的事情影响情绪——倘若是这种角色的话,土方岁三就不可能成为新选组中军师一般的人物了。
    和泉守兼定作为土方岁三的爱刀,很大一部分性格是受这位前主的影响。更何况——
    谁能知道,会夺得天下的人会是谁!
    眼看德川家康毫不畏惧的冲入时间溯行军之中,和泉守兼定也只是按住了腰上本体的刀柄,眼神锐利地下达着命令:“给我撑住!我们的目标只有拖延时间!”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坚定,原本就已经全力拦住时间溯行军的野武士此时更是卯足了劲,竭力拉着枪杆。
    那些被数把长|枪卡住的时间溯行军原本就筋肉发达,除了肉体在死亡后易于腐朽外几乎毫无缺陷。如今被枪所制约,只能看着德川家康从眼前奔跑过……怎么可能!
    在被枪杆拦住的那一刻,就已经有时间溯行军提起手中刀刃,砍伐那一根根看似平淡无奇的枪杆。在后方被拦住的人看不见前面同伴身前横拦的棍状物,却依旧拼命向前,挤得枪杆都难以保持在原来位置,全靠之前时间溯行军未来时、提前在附近熟悉环境时定下的支点,勉强交错成三角形的形状,又有野武士们的死力气,才拦下了越来越多的人。
    其中还有不少时间溯行军是直面野武士们的。哪怕并没有多少智力,凭着砍杀敌人的本能也从枪杆的空隙中探出刀来,恶狠狠的扎向野武士们的血肉之躯——但他们往往在出刀的瞬息,就被砍下了整个手掌。
    在德川家康等人的眼中,除了这些野武士,只有蓝眼睛的和泉守兼定有点南蛮血统的影子。至于粉色头发的宗三左文字倒是彻头彻尾的南蛮人模样(并不是),但也在一开始出现后,很快就消失了。
    但在和泉守兼定和时间溯行军等人的眼中,却全然不是这个模样。
    总共十二振刀剑,除去跟在德川家康身边的宗三左文字,和始终未曾将刀出鞘的和泉守兼定,几乎都站在这些持枪的野武士面前。
    已经是“出阵”状态的刀剑无法被人类触及,因此野武士们并不知道身前还站着其他人,只是一味地咬紧牙关,用蛮力将这些时间溯行军限制在一个范围内。单论人数的话,哪怕只是站在前排的持|枪野武士,也远远超过这些“不可见”的刀剑付丧神。但他们毕竟迥异于人类,不说身体素质能让他们眼疾手快的砍掉那些手掌、单就机动也足够他们在枪所及的长度里来回,最大限度的保全这些野武士的性命。
    宗三左文字因为不能触及活物,因此在德川家康策马狂奔的时候,他……是抓住德川家康腰间太刀的刀鞘,被拖拽着前进的。
    前进方式如何暂时不用在意,总之,这种程度的疾驰对于一名刀剑付丧神来说完全造不成损害。而且因为是处于出阵状态,单纯的“拉扯”动作能施与的力道十分有限,德川家康的太刀又是牢牢地绑在腰上,总算没有出现拖着拖着就只剩刀鞘在手,眼睁睁看着德川家康跑远的惨案。
    形如蛇骨的敌短刀很快就从敌打刀的脚下跃起,尾端在落在敌打刀或肩或头的位置上,就像是弹簧一样一压,整个身体飞速朝着德川家康的方向跃去!
    此时,德川家康已经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离滨松城已经近在咫尺,但偏偏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跃不过去。甚至因为他已经有了好几位替身,德川家康一点都不怀疑城内已经流传起他身亡的消息,因此除却之前飞奔出去赴死的夏目吉信,他要么在这里赌一把冲入滨松城,要么等三方原那边的战斗结束、希冀自己的兵力并没有被全部吞噬,还能分出殿军撤回部分兵力,等那部分兵力赶回来时要求他们的救援。
    如果要等自己不知会不会有的兵力回来,德川家康磨也要被这些时间溯行军磨死了。因此他几乎没多思索,就走进了刀剑男士为他开辟的道路——哪怕这看上去是要送他进包围圈,使得就像自己走进陷阱的德川家康十分傻逼。但他其实也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因为他并不清楚这些奇怪的、武田的伏兵(时间溯行军)到底是如何出现,又是分布在什么地方的。正因为已经接近滨松城,熟知这座城周围环境的德川家康才明了这附近到底有多么容易设伏。他身后的兵力已经不多,如果是放弃这条大道改往树林中去,不仅需要时间、最终必须回到大道上,还容易被不知在哪的武田伏兵打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是刀剑男士们一开始觉得的。由此可见,有一个脑回路对的上的同伴是多么重要。
    长|枪的长度到底有限,哪怕交错成了一个三角,也不可能完全穿破密集的时间溯行军。德川家康在那个尖角的地方不得不勒停了马,双眼几乎被时间溯行军眼里诡异的光晃花,以至于当敌短刀朝他弹来的时候,他完全没能注意到,直到那些短刀接二连三的被斩落,他才恍然自己已经再度被袭击。
    但敌短刀们密集的攻势也只是一瞬,因为接下来……他们正如刀剑男士们战前预测的那样,开始互相残杀!!
    这或许本质上也算不上什么互相残杀。因为时间溯行军大部分都麻木得只知战斗,并且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体为前进的踏板,因此在前路被阻碍、任务目标(德川家康)又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的前提下,位处中心和后方的、看不清前方拦着一把把枪的时间溯行军举刀面对阻碍自己前路的同伴们,也就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了。
    这正是刀剑男士们,针对时间溯行军的特性发动的奇袭。
    前方被枪拦住的时间溯行军被后方砍杀,后方却只前进了一步,自然又被更后方的时间溯行军砍杀……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时间溯行军就已经死伤过半,连那些原本可以借力跳跃到德川家康处的敌短刀也被波及,或是被踩踏碎裂,或是被误伤砍断。
    这样出人意料的一幕,让原本被时间溯行军奇诡的攻击方式(敌短刀)震慑到的德川家康,都不再背冒冷汗了——他已经发觉了自己充当了诱饵,却并没有被利用的愤怒,反而在激动之余又多了一丝心安。
    就在时间溯行军互相残杀、人数不再对德川家康和刀剑男士手下的野武士们具有绝对优势的时候,一直拦着时间溯行军的枪突然发出了并不清脆、却在刀剑付丧神耳中尤为明显的“喀嚓”一声。
    几乎是下一秒,和泉守兼定就对着德川家康咆哮出声:“——撤回!家康公,请你后撤!!”
    这些枪,要支撑不住了!
    ※※※※※※※※※※※※※※※※※※※※
    啊,开心。
    这就是刀剑男士们的奇袭。
    #野武士的场合#
    野武士甲:兼先生的头发很长啊。
    野武士乙:而且长相也很俊秀,有点女气呢。
    野武士丙:我看到过,兼先生其实有戴耳环。
    甲、乙、丙:难道说——兼先生果然是女孩子吧!!
    和泉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场合二#
    野武士甲:次郎先生总是穿着花魁装,虽然说是男性,但怎么看都像是女性啊。
    野武士乙:对对,除了个子以外……而且用的还是野太刀。
    野武士丙:说到野太刀,萤丸用的也是野太刀呢,明明是这么小一个……
    甲、乙、丙:难道说——萤丸是次郎小姐的孩子吗!肯定是家传使用野太刀!父亲到底是谁啊!!
    次郎太郎:……咦?我喝醉了吗?总觉得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场合三#
    野武士甲:鹤丸先生其实和五虎退很像啊。
    野武士乙:对对,都是白肤、白发、金眼。
    野武士丙:而且鹤丸先生也很喜欢去逗五虎退。
    甲、乙、丙:所以说——这两个人其实是父子吧!!
    ——小剧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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