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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梁老爹道:“你刚刚说什么他因为高重文的事跟冬荷正不满?高重文有什么事能让他对冬荷不满?”
    这话也太让人误解了。
    但梁老爹对自己侄女的品性却是信得过的,只能猜是不是钱或者口粮上的事。
    说起这事梁老爹更是不高兴。
    高重平在公社粮站里面开拖拉机,说起来这工作还是他当年做大队支书的时候帮他安排的,可他一个月十五块钱的工资,交十二块钱给高老娘,剩下的也差不多都补贴了他那个在上高中的弟弟和几个小侄儿,就好像冬荷那两个女儿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呵。”
    说到这事胡大娘又是冷笑一声,道,“什么事啊?那高重文现在不是在县里读高中吗?再有一个学期就要高中毕业了,高重平跟冬荷说,想让进锡帮忙推荐进部队或者给他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在县里给他安排个工作,冬荷不想让进锡为难,直接就拒绝了,八成也就是因为这个,高家那老婆子才各种发作吧。”
    梁进锡嗤笑一声。
    他都懒得对这事说什么,只道:“二姐是什么意思?”
    胡大娘原本是十分气愤的,可听到梁进锡这么问却是默了默,然后道:“你二姐这孩子倒是看得明白,她跟我说她不想跟高重平过了,可她话一出口就被二弟妹给骂回去了。”
    “你二婶她舍不得高重平那个拿工资的好女婿,”
    胡大娘语带讥讽道,“她的意思是想让你帮忙,给高重文找个工作,或者推荐去部队里,用这个跟高家谈条件,让高家分家,以后高重平的工资归冬荷管,高老婆子以后也不准再插手你二姐和高重平的事。”
    屋子里一阵沉默。
    因为他们再关心梁冬荷,可梁二婶才是梁冬荷的亲妈。
    梁老爹怒哼了一声,道:“她可还真跟高家一条心,这都帮高家想好了。”
    “是啊,”
    胡大娘叹了口气。
    这要真是她亲闺女,她能让人这么欺负?
    只是前面挡着个亲妈,她也没办法。
    她摇了摇头,道,“可是冬荷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都已经几年了,高家的问题根本就不在高老娘高老爹身上,而是根本就在高重平身上。他在粮站开拖拉机,一个月也是有那么多工资的人,但凡他有一点心疼冬荷和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在高家怎么就能过成那样,连个饱粥都喝不上,吃个包子就被人打一巴掌?让退学就得退学?根子出在高重平身上,那就算是分了家,他觉得侄子比女儿重要,心一点都不在冬荷和自己孩子身上,又有什么用?还想拿分家的事来谈条件,逼进锡给高重文安排工作,他们高家的脸呢?是真当自己脸盆呢!”
    只是这话她也只能跟自家人说,跟二房的人根本没法说。
    因为梁二婶不舍得高重平这个有工资的女婿。
    她要是说支持冬荷离婚,梁二婶还得跟她撒泼,说是他们不愿意帮忙,才撺掇冬荷离婚。
    胡大娘是真心疼侄女和两孩子,但也是真烦梁二婶。
    以前就因为冬荷是搁他们这边养的,梁二婶生怕冬荷跟她这个大伯娘亲过她那个亲妈,背后都不知道嚼了多少舌根。
    所以后来大儿媳也只有两儿子没有女儿,梁二婶故技重施,想要把孙女送过来让他们这边养,她就坚决不同意了。
    就是丈夫重情,时不时的接济,她也十分卡着分寸,结果没少被人说“刻薄心狠”!
    另外还有上次高晓莲的事,她也是处处蹦跶,还跑到她面前说过好几次林舒不知根不知底,看身段一把风就能吹倒似的也不好生养,进锡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能找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我呸!
    就刚刚进锡跟林舒一块儿离开,她还又阴阳怪气了几句!
    她真当她不知道她为啥想要撮合高晓莲和进锡呢?
    想到这里胡大娘就不待见她!
    第19章
    “我看冬荷和两个孩子真是可怜, 在二弟二弟妹那边怕也不得清静,晚上也睡不开,就跟冬荷说了, 让她一会儿带两孩子过来吃晚饭, 晚上也就在这边睡了。”
    “那就让她带孩子先住这边吧。”
    梁老爹道, “高家人既存了那心思, 知道进锡回来,肯定明天就会过来接人的,看看他们是个什么说法吧。”
    “只能这么着了。”
    胡大娘道。
    晚上胡大娘就跟梁进锡念叨,道:“这次亏得有舒舒, 要不是舒舒,娘都差点真答应让你跟那个高晓莲相看了, 我呸, 且不说高晓莲咋样,就高家那门风,看她那老子娘就不是个好东西!”
    想到田秋红屡次三番刁难林舒还有在外造谣的那事她就生气。
    大概是迁怒,以前她觉得高晓莲还不错, 可现在瞅着啊, 问题不要太多。
    明明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也干过农活的,可现在据说在家里半点活不干,平时见到人虽然面儿上也客气,但姿态眼神却骗不了人, 分明是瞧不上庄稼人, 这虽然不叫错,大部分人都这样,但有了对比, 胡大娘就更喜欢林舒这样的。
    反正胡大娘觉着,小事上见品性,不是光看她现在对你不错那这人就是好。
    梁进锡听他妈念叨可没有半点同情她,嗤笑了一声,道:“早跟你说过别着急我什么亲事了。再说了,妈,你以为你让我相看我就去相看啊,我以前啥事听过你的?”
    胡大娘:……
    她随手就拿起了桌上的鸡毛掸子往儿子身上打了两下,道:“还真是一样,本来以为你两年没回家能好点呢。”
    说着却是又叹气,道,“以前冬荷是个多好的孩子啊,唉,现在也好,就那么个日子心里却还是明白的,可咋就这么命苦呢。”
    她这一叹气梁进锡原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神色沉了下来。
    *****
    第二日一早,不,对林美兰来说还是半夜,凌晨四点钟,她就被林舒叫醒了,让她穿衣服去大队坐拖拉机。
    那土炕再硌人,现在也是暖和的。
    林美兰不肯起床,迷迷糊糊道,“天还没亮呢,这么早干嘛?”
    “不早了,得现在起来,”
    林舒的声音夹着外面的冷风,淡得不近人情,道,“堂姐,今天是大年三十,早上去公社的拖拉机只有五点钟有,错过了就不知道几点了,更何况今天从公社到县里,再从县里到西州城的车票肯定都很紧张,难道你想滞留在哪个车站过三十晚上吗?”
    林美兰终于彻底醒了。
    她坐了起来,道:“舒舒,我就留这儿过新年成不,你要是觉得我跟你去亲戚那里不合适,我就跟知青他们一起过,我自己出口粮。”
    也喊不出“舒妹妹”了。
    “不行,”
    林舒还是那句,道,“堂姐,乡下交通不方便,你要是今天不走,至少要到大年初三之后才有车了,你在这里住哪里,吃什么?我干的活本来就不多,口粮很少,我养不起你的,还有这些天我还有任务要做,顾不上招呼你的,你留在这里只会妨碍我。还是,”
    对着林美兰那几乎已经裂开的表情,她一字一句,用半点不是讥讽不是调侃,而是十分认真审视的表情道,“还是表姐你这次过来是拿了别人的好处,受了别人的吩咐,要对我做什么事的?”
    林美兰:……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舒舒,我特意过来看你,你怎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说着一把眼泪就流了下来。
    不是难过的,是憋屈的,气的,还有为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竟然被书里一个炮灰挤兑成这样。
    “堂姐,我们感情没好成这样。”
    林舒冷着脸道,“你还是赶紧走吧,你留在这里也没任何用的。”
    林美兰再不甘心,还是被林舒给弄走了。
    林舒把她送到大队就回来了。
    徐娟正在吃着林美兰带过来的千层酥,一边吃一边问林舒,道:“舒舒,你那堂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早上林舒和她那堂姐的对话她可都听到了,林舒那么好脾气的人,把她惹得说出那样的话,脸黑成那样,可以想见她那堂姐肯定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
    徐娟是无底限的偏袒林舒。
    “不过今天年三十,她不一定能顺利回到西州。”
    要这么容易回去她们也回去过年了。
    林舒把人送走了风再吹一吹,心情也好了许多,笑道:“嗯,她是我爸大伯家的孙女儿,我爸没下放之前,每个月都补贴他们粮票肉票布票各种票,可我爸一下放,他们一家子就盘算着把我嫁给我表舅钢铁厂厂长的儿子,好鸡犬升天呢,要不然你以为她干嘛大过年的跑我这里来,看我吗?”
    徐娟先是愣住,随即“啪”得一声把手上的千层酥扔到了桌上,“呸”一声,道:“真恶心,怎么这么不要脸?!你还好声好气送她走,你早说,我拿大棒子把她打走!”
    林舒瞅一眼砸在了桌子上的千层酥,伸手捡了回来,放到徐娟碗里,笑道:“不要浪费粮食。”
    虽然她自己也不吃!
    至于林美兰能不能顺利回西州,她更不管!
    *****
    林舒送走了林美兰回了知青所跟徐娟说了两句又爬到了炕上。
    徐娟“哎呀”了一声,道:“你咋还睡,咱们今天不是去县里吗?”
    林舒这才想起来因为林美兰的一打岔,自己还没来得及跟徐娟说自己明天不去县里的事。
    她道:“我听林美兰说他们家想把我弟接他们家里去,我想去公社打个电话回去,就不跟你们去县里了,反正也没什么要买。”
    徐娟很有些遗憾,不过也能理解林舒,宽慰了她一番又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带什么东西之后就跟其他知青一起走了。
    林舒补觉补到太阳出来了才起床从柜子里拿了面粉和两个鸡蛋出来,煎了好几块鸡蛋饼,拿搪瓷缸装了,再提了昨天林美兰拿过来的点心去了梁家。
    这时候正是梁家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昨晚梁冬荷带着珍珍和珠珠在梁家睡的,这会儿也在。
    本来昨天梁进锡送了林舒回知青所,一路上说了一会儿话,两人相处起来已经自然多了。
    可就因着林美兰心里的那些话,林舒这会儿又有些没法面对他……一看到他就想到林美兰那些话,还怎么好?
    林舒一看到他脸就红了,目光快速的避开他,拿了鸡蛋饼还有点心出来,一边招呼几个孩子,一边跟梁老爹和胡大娘道:“梁大伯,大娘,你们尝尝这个点心,昨儿个一个亲戚拿过来的,不知道大娘知不知道,这个南枣糕我奶奶我可喜欢吃,还会做,我小时候还跟着学了,要是大娘喜欢吃,等我去公社或者回西州城的时候买一些南枣回来,做个大娘吃。其实红枣也成,但味道还是有些不一样。”
    这会儿石头已经接了林舒手上的南枣糕,也没舍得大口吃,就咬了一小口,然后舔了舔嘴唇,道:“林姨,我喜欢吃。”
    林舒乐呵呵笑。
    胡大娘却是一巴掌拍了石头脑袋,转头就跟林舒道:“你有亲戚过来了?那咋没一起带家里来,现在在哪呢?”
    “走了,”
    林舒再把一块点心塞到腼腆的珠珠手里,摸了一下她小脑袋,才转头跟胡大娘道,“要赶着回家过年嘛。大娘我跟你说,她脑子不太好,好好的嫌在纺织厂做工人太累,说是想下乡接受再教育,可又怕乡下条件太差,就先过来看看,本来还说想要留下过年的,可是住上一晚上就受不了了,就跟鬼赶似的回城去了,就奇奇怪怪的,大概是没吃过苦吧。”
    林舒一点也没心理负担的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