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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鱼死网破

      “你和白小姐有什么矛盾吗?”
    “没有。”
    “那她为什么会在你的公司出事?”
    “这个我想警官不应该问我。”
    “什么意思?”
    权御玺回头,示意门外,“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的助理进来,他手里有资料,警官看一下就知道了。”
    啊明被放进来,递上优盘。
    几位审问权御玺的警察看完视频,相互看了一眼,又商议了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白晓萌是因为被欺辱之后,到公司找权铭佑,与他产生冲突,然后被他杀害?”
    “不是。”权御玺摇头,目光沉着地看向前方,“她是自杀的。”
    “而且她先找到的人,是我。”
    几位警察再次相互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作为受害人,她第一想到的,不是保护自己名声,或者讨回自己的公道,她选择的,是第一时间到我这里,向我嘞索,要我娶她。”
    “可你的资料上,显示你已婚。”
    “没错,而且我的夫人怀孕了,预产期就在最近,所以她这个无礼至极的要求我没有答应。”
    “所以她就自杀了?”
    “大致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模糊不清地指认权铭佑。”
    “他这样一个居心不良的人,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做了怎样丧尽天良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知道?”
    “是的。”
    从进去到出来,权御玺花了不到半小时。
    “老板,权铭佑家暴夏澜的资料我已经全部递上去了,这回够他喝一壶的了。”
    “善宇呢?”
    “他在来的路上了。”
    “事都和他说了吗?”
    啊明还未回答,就看到远处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疾步而来,可能是嫌弃步伐不够快,便跑了起来。
    一过来,就揪起权御玺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二少,老板是为你好,你不要不知好歹!”啊明上山劝阻。
    得到权善宇一记大吼,“我们两兄弟的事,什么要你来管!”
    权御玺挥手,啊明识趣地退到后面。
    “权御玺,我不管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所以呢?”权御玺微挑眉,对于他的暴怒并不在意。
    “什么意思?”
    权御玺抬头望天,无声叹了一口气。
    权善宇这个人的好处在于人很单纯善良,但坏处在于,过于单纯善良。
    向他走近一步,权御玺沉下口气,“所以你母亲死后你表现得那么痛苦,却从来没有想过帮她讨回公道?”
    然而即使权御玺已经提示得如此明白,权善宇还是单纯得可怕。
    “这和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权善宇。”权御玺无奈地看着眼前人,虽然反人类但能理解,“你有没有想过,权铭佑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是因为他做坏事的时候从来没有受过亲人的指责?”
    “他当初家暴你母亲,是瞒着所有人的,但真的一个人都不知道吗?这么多年,就算是你母亲有在刻意地隐瞒你,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任何细节都没有发觉吗?”
    权御玺的话一字一字地在权善宇的脑海重复。
    正如他所说,站在如今的位置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很可疑
    “还有谁知道?他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他为什么要阻止?”
    “……”权善宇目瞪口呆,他完全跟不上权御玺的思维。
    “说得好听点,权铭佑是权湛的养子,说得难听点,其实他不过是权家的一条狗,每天只要能够兢兢业业地为权家付出,就算回报了权家对他的养育之恩,那么你认为权家人,为什么要去管一条狗的家事?”
    “不可能,不是你说的这样。”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执意要保权铭佑出来,那我只能说,你不配这么多年来你母亲悉心的保护,可以让你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家族里,保持单纯活到现在。”
    在单纯干净的权善宇心中,权御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天空乌云密集,阴风狂狂。
    权善宇不断后退,就像是一块易碎的玻璃,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你就是想要权铭佑坐牢,只要他坐牢你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一定是这样的。”
    啊明想上前。
    权御玺举手拦住他。
    “让他静一静。”
    “可是老板,他可能会将所有错都怪罪在你的身上。”
    权御玺望前看了眼,嘴角轻轻笑了笑,反问啊明,“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从泥里摸爬滚打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社会尔虞我诈的现象?
    与此同时,对于人心,他必须有十足的了解,才能让自己平静地接受不公,淡然地看待欲望左右的思想。
    “权铭佑做了这么多坏事之后,他应该得到的惩罚远远不止这些,老板难道就打算这样放过他?那么几年之后等他出狱,您会不会面临更大的冒险?”
    “就算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他坐牢,他也会有千百种方法替自己辩解,就算是现在,唯一能指认他的,让他坐牢的,只有权善宇。”
    “可是他怎么会同意?”
    啊明问,权御玺抬头望向站在风中的权善宇。
    他静立在离两人不远的位置,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他的耳里,而他始终没什么反应。
    秋风落叶,悲凉二字此刻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权御玺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脾气暴躁,是因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重视过他,他追逐一生的权钱,已经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出庭作证,或许能帮到他。”
    其实权御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说是为了对付权铭佑不尽然。
    他虽然想看到权铭佑自食恶果,但比起这个,他更想安慰权善宇,这个跟以前的他很像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可他是我的父亲,我怎么能这么做?”
    “他除了是你的父亲,还是亲手将你母亲送入地狱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