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不说声, 乖巧地把脑袋放在他心口。
    水光打湿姜彻额前的碎发, 晃动着遮住他的眉尾，微抿的薄唇, 低沉性感的轻喘。
    唐韵看着他渐渐失神。
    一截素白的胳膊从床上晃下来，修长的指尖反手紧握着床单。
    又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了回去。
    唐韵哆嗦着叫他, “姜彻。”
    “快十二点了。”
    男人带了气息不稳的轻喘, 轻笑着逗她：“你倒是也努力啊。”
    唐韵不会。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床头的表, 等着数字变成零零。
    还有一分钟。
    姜彻伸手，扣住电子表。“完了，唐韵。”
    唐韵在他肩膀留下指痕, 伸手去够表。
    因为她紧张，姜彻闷哼出声，接着说未完的话：“今天只能到十二点右了。”
    左右左右。右也是可以的。
    姜彻根本不跟她废话。
    以实际行动告诉她，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
    唐韵第二天坐在化妆镜前直打哈欠。化妆师都下不了手。
    y姐是知情人士，抓住机会赶紧调侃：“咳咳，你家那位也有点太凶了吧。”
    唐韵一晒，假装检查自己的妆容装作没听见。
    这会又没外人，y姐挑了挑眉：“什么感觉啊？”
    唐韵装傻：“什么什么感觉？”
    小助理是真不知道，一脸茫然地看。
    “我烦了，”y姐压低声音：“能给我家那个踹到床下去。”
    小助理立马发出了然的表情，随后反应很快地暧昧地看唐韵。
    “唉，就，就那样啊，你们不是知道吗？”
    唐韵觉得在女人堆里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候也就这样了。
    y姐又逗了她几句，随后正经地说：“毕竟还要上镜，你这黑眼圈也太重了。”
    她轻轻撞了撞唐韵的肩膀：“跟你家那个商量商量。”
    唐韵终于有人吐槽了。
    她今早跟程玥吐槽，竟然被对方羡慕有夜生活。
    话到了嘴边，面对这两人，唐韵做不到像和程玥说话那样可以口不太遮拦的。
    “怎么了？”y姐八卦。
    “说了，他不听啊。”唐韵声音带着气。
    y姐反应了下，小助理已经低着头肩膀在抖动。
    这个也是有心思在里面的。
    唐韵羞耻讨教：“那要怎么办呢？”
    y姐：“嗯？”
    “怎么才能让他快一点？”唐韵用手挡着脸哼唧。
    y姐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噗嗤一声，在化妆间笑的怎么也停不下来。小助理也是笑得直不起腰。
    太讨厌了，这两人。
    自己要问，说了又笑。
    唐韵不想问了，不如顶着黑眼圈好。
    怕她真生气，y姐收敛了下，一本正经地说：“你就配合他就好了。”
    “嗯？”
    这都不懂？
    y姐低头靠近她耳语，唐韵听完一脸闯进了新世界，顿悟了。
    没等唐韵多想，工作人员带了衣服过来。
    唐韵去隔间换。
    小助理趁机偷摸着问：之前说韵姐是排名第几的学校毕业来着？
    y姐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在沙发上笑的直不起腰。
    小助理真的不理解，看了眼隔间的方向：“怎么在这种事情上看起来智商不高的样子。”
    y姐听完，差点笑到地上去。
    唐韵出来，y姐还在笑，“坐地上干嘛？”
    “太滑了。”说完，两个疯女人对视了一眼，笑的更大声。
    唐韵觉得她们丢人，提着裙子就走了。
    过了几十秒，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大笑走出来。
    -
    唐韵这次的新代言是一家高奢珠宝，礼服也是他家某个很知名的系列。
    拍完一组，唐韵在旁边补妆，不时偷偷活动脚腕。
    y姐出去没一会，影棚进来了个女人，踩着细细的高跟，从头到尾透露着精致，眉峰高挑，发丝都写着严苛严厉。
    唐韵眯了眯眼，来了啊。
    监制原本还在和摄影师讨论这组照片拍的不错，女人一来，现场安静了一下，随即开始加速忙碌。
    唐韵没动。
    监制过去打了个招呼，赵暮点了点头，去监视器后看拍摄效果。
    摄影师带着笑意：“这组拍得不错，艺人…”
    唐韵早已料到，无声摇了摇头，果不其然，赵暮皱了皱眉，打断他：
    “化妆师，你来，艺人的五官不够完美，你就想办法柔化，眼神这么凌厉，怎么突出我们珠宝的柔美。”
    “还有灯光，艺人状态不好，化妆遮不住憔悴，你就打光足一些。”
    一连串噼里啪啦说出来，几个工作人员都愣了。
    赵暮很少来视察下面的拍摄工作，更不会像今天这样挑出这么多毛病。
    “换一组妆发。”
    小助理气得发抖，拍了这么一会了，因为她一句话，前功尽弃了：“明明就没有问题，摄影师刚才还说他拍的太有感觉了。”
    唐韵全程无所表示，她让换，她就换。
    小助理对她今天的反应都有些惊讶，唐韵虽然不会主动挑事，但不是任人故意欺负的人。
    唐韵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她，：“谁还不是个卑微打工人呢？”
    看着窈窕的身影不急不缓走向化妆间，小助理进行反思，她戾气太重了。
    唐韵没好意思说，随便吧，她腰太疼了，随便让她干点什么，坐一会就行。
    站不住了。
    化妆师小姐姐在她旁边都有些尴尬，唐韵看不下去了，让小助理帮忙买点下午茶送给工作人员。
    “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会做好人。”化妆间门被意思意思敲了敲，赵暮走了进去。
    “比不得你，还是这么呲牙必报。”
    “唐韵，你……”赵暮捏了捏拳，没想到在她地盘上，唐韵敢如此叫嚣。
    化妆师给她补好口红，唐韵毫无预兆地突然起身，站她极近：“来，看看我，最近又变漂亮了吗？”
    女人明目张胆的美色冲击着视线，皮肤细腻，眉眼生动。
    赵暮没防备，被她吓退了一步，唐韵抬了抬眼尾，逼近她一步压低声音：“师姐，我有男朋友了。别盯着我了。”
    恩怨纠纷，唐韵记不太清了，模模糊糊记得程玥的原话是：“师兄甄贤喜欢了你多长时间，赵暮就喜欢了甄贤多长时间。”
    听着好像是求她，赵暮听着却满是威胁和不耐。
    随即女人稍微退后，再次悠悠开口：“你不听，我就不拍了哦。”
    赵暮咬紧牙关，唐韵就是在威胁她。
    “我们是签了合同的。”
    唐韵没在怕地，她撩地了肩上的发：“随便喽。”
    “那我让经纪人给你们高层打电话？”
    唐韵问她。
    赵暮原本以为，唐韵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整个人会圆滑低调许多，没想到越发张狂。
    她今天下来说是合规合理的，但唐韵根本没出错。
    甚至她让她换妆发，人家都任劳任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