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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辛蓉蓉不想跟他扯太多和他父亲之间的事,抬手用马鞭指宋荣瑾,“不说这些了,你让开,今天我要好好收拾这个狗东西,一把年纪了,矫情个什么劲,东一个西一个没完没了了是吧?”
    宋荣瑾吓得脸色惨白,抱紧单舒,“舒舒,救我!”
    “疯婆子!你赶紧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辛蓉蓉冷笑,“我需要你欢迎我?你信不信我马上打电话让人来把你这栋破房子拆了!”
    以她的脾气,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单舒抓住辛蓉蓉的马鞭,好脾气问:“吃早饭了吗?”
    辛蓉蓉见他护着宋荣瑾不肯让开,恨铁不成钢,瞪他,“你还宠着!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
    “啊,竟然敢往家里带人了。你要这样过日子到什么时候?”
    单舒被她心痛的眼神刺得脸色更加苍白,张嘴想回答,辛蓉蓉却不给他机会,转身面对旁边懵懂望着他们的许晏,“你就是狗玩意儿带回来的?有几分姿色嘛!”
    说着再次扬起马鞭。
    “辛小姐!”
    “辛蓉蓉,你给我住手!”
    原本一直躲在单舒身后的宋荣瑾怒吼冲过来,一把将许晏搂在怀中侧身挡住辛蓉蓉的马鞭。
    单舒接住辛蓉蓉的手,发着烧的身体脱力往地上倒。
    “单舒!”
    惊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辛蓉蓉终是松了手,弯腰扶着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你怎么连他的情人都护着?爱情哪有这么委屈的。”
    单舒在地上坐稳身体,只觉头晕目眩,心慌气短,闭了闭眼,说:“他替宋先生挨了一刀,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呢。”
    宋荣殷刚刚被楼下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睁开眼看到一匹马在大厅中打着响鼻趾高气扬的踢踏着。
    打了个寒噤,“难道我还在做梦?”
    底下,宋荣瑾替许晏挨了不痛不痒的一鞭子,许晏被吓得僵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好在单舒三言两语劝住辛蓉蓉,由她扶着自己回房。
    宋荣瑾满脸淤青,得擦药。
    自此,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一个早上才算过去,一脸懵,,逼的宋荣殷被拉着去看病。
    回到房间,辛蓉蓉扶单舒躺下后回头看了看他的房间,再次心痛说:“你看看,他这样对你,你还死心塌地跟着他。”
    “他要是对你有半分心,会让你住佣人房这么多年?”
    “你啊,性格简直跟你爸爸一模一样。”
    无可奈何的,辛蓉蓉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来,握住单舒满是冷汗的手,“不要让你爸爸太担心啊,今天早上他给我打电话,人都被吓到了。”
    “是吗?”
    单舒觉得不真实,苦笑看着辛蓉蓉,“我以为,他一直在生我的气。”
    辛蓉蓉再次瞪他,“那可是你的爸爸,你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你觉得,你爸爸是这么冷血的人吗?”
    单舒忍不住红了眼睛,张嘴哽咽摇头,“不!”
    他和父亲,都是寡言的人,甚少交流,以至于他以为父亲已经不爱他了。
    宋荣殷提着药箱进屋来。
    辛蓉蓉起来到窗边看花园的风景。
    下了一个晚上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春日暖阳透过厚重的云层洋洋洒洒落在花园中盛放的花朵上。
    花园中的鲜花层层叠叠,一丛一丛次第开放,远处的紫藤花架和风车茉莉拱门像两团美丽的云朵,近处上百种月季花错落有致争芳斗艳,窗下是盛放的洋水仙朱顶红迎春花络新妇。
    美不胜收的花园风景,让辛蓉蓉胸中的浊气慢慢散开,回头看检查完后扣上衣服扣子的单舒,问:“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他都把新人领回来了,你还打算继续守在这里?”
    单舒吃下宋荣殷递给他的药,躺下,说:“家里面最近事情多,我打算用两个月跟唐逸做好交接再离开。到时看宋先生是另外招人还是让老宅那边指派一个人过来。”
    “离开之后呢?”
    听到他有离开的打算,辛蓉蓉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问。
    单舒迷茫地摇头,“不知道,还没做计划。”
    “要不到辛家的公司?我让我哥安排人教你。你这么聪明,肯定学得很快。”
    单舒苦笑,“我恐怕胜任不了。你也知道,我只有高中学历。”
    高中一毕业,他就跑过来跟着宋荣瑾了。
    这几年,虽说他是正规专业执事学院毕业的,也有什么剑术跆拳道等等乱七八糟的证书,真正能派上用场而且自己喜欢的,反倒是一个都没有。
    这十年的人生,他是实实在在在围着宋荣瑾打转。
    如今要离开,无异于刮骨疗伤,其疼痛不言而喻。
    等宋荣殷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辛蓉蓉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威胁看着他,“你刚刚在这里听到了什么?”
    宋荣殷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单舒,很是识时务地摇头,“没,什么都没听到。”
    哇,这女的太特么彪悍了,单管家那种性格怎么可能驾驭得了!
    辛蓉蓉满意拍拍他的脸,“乖,小殷殷,出去嘴巴闭紧一点,别伙同外面那坨狗屎再给我闹幺蛾子。”
    “真要把老娘热毛了,直接阉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宋荣殷立刻双手捂住下面,吓得嘤嘤嘤使劲点头。
    辛蓉蓉松开他,“滚出去,让人送早点进来,老娘要和单舒在屋里吃饭。”
    宋家几个兄弟在辛蓉蓉面前一向老实得像一个个鹌鹑一样,宋荣殷当下连头都不敢回,踉踉跄跄跑出门。
    辛蓉蓉重新在单舒面前坐下来,说:“没计划就没计划吧,你在他身边十年,没日没夜的,当给自己放个长假,慢慢想。”
    单舒点头。
    外面宋荣瑾正昂着头让唐逸帮他上药,满脸淤青现在已经全部肿起来了,跟猪头一样,简直不能看。
    许晏被海琳带去餐厅吃早餐去了,客厅里没别人,宋荣殷走出来看到他大哥,心情复杂。
    他或许并不了解单舒,但是一个安安静静固执在身边守了十年的人决定要离开,而且是暗自安排好一切离开,那绝对是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嘶——轻点!我特么快痛死了!”
    宋荣瑾痛得龇牙咧嘴,脸上身上被打的地方现在火烧火辣的,唐逸又是个没轻没重的直男,几个地方的药上下来,根本就是在加重伤势。
    “不行,你让开,让荣殷来给我上药。”宋荣瑾实在痛得受不了,推开唐逸,指宋荣殷。
    宋荣殷翻了个白眼,抬手看腕表,说:“我十点钟要去医院交接班,马上要出发,荣瑾哥,单舒有什么事,你打电话通知我,我晚上再过来给他做检查。”
    过来给他换茶的海欣看不过去,接过唐逸手里的棉签,对他说:“我来吧,你送早餐去给辛小姐和单舒。”
    宋荣瑾这才舒服了些,对宋荣殷挥挥手,“路上小心。”
    擦完药,吃完饭,宋荣瑾在单舒房门外探头探脑,就是不敢进门。
    辛蓉蓉仿佛没注意到他,跟单舒说了会话就站起来,说:“今天下午要飞意大利,我得回去准备了。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回老宅去看看你爸爸,两父子没有隔夜仇。”
    “好。你一路顺风。”
    单舒头晕,起不了身,只能对她挥挥手。
    辛蓉蓉出来看到宋荣瑾,尽管只到对方肩膀高,气势上却半点不输,冷冷看着宋荣瑾,用阴阳怪气的口气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小情儿,长得是不错。你人虽然狗了点,眼光倒是一直在线,没脱框。”
    “把人看紧一点,没得给单舒添堵。你要是再敢欺负单舒——”
    冷笑一声,目光往宋荣瑾下三路瞄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荣瑾身下一凉,给她让路。
    辛蓉蓉拍拍他的肩膀,感慨看着他,目光中带了些同情,道:“有的人,总是会对眼前的人和事,视而不见,等到真正失去之后……到那时,就悔之晚矣。”
    宋荣瑾目光微微一闪,抬头若有所思看向屋里的单舒,他药效上来,已经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等辛蓉蓉远去后,宋荣瑾才走进房间在床沿坐下,伸手摸单舒的额头,温度稍微降了一些,放下心来,手指抚摸单舒的嘴角。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你走。”
    单舒对他是执念,而宋荣瑾自己呢,他不清楚,他从没有认真想过对单舒的感情。
    但是他早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
    俯身亲吻那带着滚烫温度的嘴角,手指扣住单舒的手,“快点好起来,我不能没有你。”
    单舒的病,一直反复,发烧退烧,退烧发烧,花了半个多月才完全康复。
    不到一月,整个人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气质越发冷清,也更加沉默。
    许晏在宋家宅邸修养了二十来天,宋荣简也没让他闲着,专门给他安排了几门表演课,让宅邸这边每天接送他去公司学习。
    宋荣瑾这段时间反而没心思关心许晏,单舒对他的态度在潜移默化发生变化,这让他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预感,变得越发黏人。
    宅邸前后花园的花一茬接一茬,完全开爆了,花园小径上的花瓣总是扫不干净,扫完一波,不等半个小时又铺满了。
    海欣和海琳他们便成天摘花园里可食用的月季花来做玫瑰花酱和鲜花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