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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我姐她……”陆鉴之还是觉得陆司画的事由别漾来说有些残忍,他以弟弟和舅舅的双重身份,把事情告诉了别东群。
    既然陆司画没有再婚,在他心里,他们四个人,还是一家人。
    别东群听完,一直没说话。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像是十七年前,陆司画反悔说不复婚时,他在同样的位置坐到凌晨一样。
    别漾担心地唤了声:“爸。”
    别东群长舒了口气,终于开口:“我就知道,不该一点原因没有。但我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话至此,他不知是在问陆鉴之和别漾,还是自问:“她放弃了健康,放弃了家庭,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那晚的最后,别东群·交代陆鉴之:“你把手上的工作安排一下,陪她去手术吧。”
    别漾的心情很复杂,她能在气愤之下说出当陆司画去世了的话,可当得知陆司画病到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的时候,她又不希望她死。
    可以此生不认不见,却不愿面对死别。
    整夜未眠。
    随后几天,别漾白天照常工作,像是要借由忙碌忽略或是忘掉什么,晚上则住在家里,以防别东群的身体出现异样。期间,陆鉴之来过一次。别漾知道,陆司画自己已经把手术事宜都安排好了,下周就要出国。
    其实她早该走的,只是那天女儿和弟弟都与她决裂,她受到打击,病情反复住了院,才延误至今。
    随着陆鉴之和陆司画出国时间的临近,别东群敏感地发现,女儿有些焦虑。
    他在一天晚上,别漾加班回来后说:“世界上有很多条条框框,关于人性的,关于道德的,我们只是普通人,不用做到格格都入。”
    别东群握住女儿的手:“这个时候,你小舅应该陪着她,因为他们都姓陆,他们的父母在天上看着呢,姐姐生了大病,做弟弟的,不能丢下她不管。”
    “这二十多年,我不是没有怨过她狠心,但我确实不恨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而她虽然离开了,却给我留下了你。每每看到你,我都感激她。”
    但别漾从未在陆司画那里得到任何,任何一丝的爱。
    所以,无论是别东群,还是陆鉴之,都不会要求她原谅陆司画,哪怕陆司画病了。
    患癌不能成为不认女儿的理由。如果她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如果她不是太自私自我,不该用有限的生命去爱女儿吗?
    却又不能说:“你别原谅。”
    她们终究是母女,如果能在陆司画走到生命尽头时和解,是不是遗憾能少一点?
    左右为难。
    别东群只能告诉女儿:“小漾,你随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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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则凛知道别漾出差回来了,直接来了工作室,恰好赶上主演和幕后主创在开围读会。他站在会议室外,透过玻璃看着别漾指着剧本的某一处,侧头在和黎庶说什么。后者微拧着眉,频频点头,之后不经意抬头,与他视线对上。
    黎庶颔首,随即提醒别漾。
    别漾与大家交代一声,从会议室里出来。
    栗则凛转身下楼,在陆巡驾驶室一侧站住。
    别漾跟过来。
    栗则凛明显是带着情绪而来,语气不太好:“你出差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老应和向善通电话,我还以为你在组里。”
    别漾出差那天是和孟静一起走的,她们是临时敲定的行程,没让他送机。
    别漾知道他生气了,几乎冲口而出,那晚是准备给他惊喜的,不料出了意外,自己折腾到医院去了。她想和他说,胳膊脱臼好疼,她单手开车去医院的路上,特别想哭。她还想问问他,关于陆司画,她是不是真的可以随心?
    可楼上会议室里还有一群人在等着她围读剧本,为接下来的拍摄阶段做最后的准备。别漾不方便在这个时候长篇大论地和他讲私事,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对不起啊,我晚上回家和你说行吗?”
    她难得示弱,栗则凛气消了大半:“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忙,顾不上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他只是从别人嘴里听闻她从拍摄地回来几天了,心里不太舒服。
    转念又想到她应该是不希望自己跟着她加班才没说,栗则凛咬了咬腮:“算了,你去开会吧。”他说着抽回手,回身开车门坐上去。
    别漾不妨他说走就走,等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去拉他。
    栗则凛上车后习惯性带车门,别漾这样一动作,险些被车门夹住手,幸亏他反应足够快,眼角余光瞥向她伸手过来,反手撑了下车门。
    栗则凛再次下车,情急之下语气更差了:“你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手不要了?”责备的同时抓住别漾的手查看,然后就看见穿着半袖的她,小臂处有块淤青。确切地说,已经有些泛紫,一看就是伤了几天,见好的状态。
    栗则凛目光沉下来:“怎么弄的?”
    自然是那晚急刹之下造成的。
    别漾没说话。
    栗则凛抬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沉声:“再问一遍,怎么弄的?”
    别漾才说:“刹车刹急了。”
    “还有别处受伤了吗?”栗则凛拿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安然无恙,微恼:“这都不跟我说?!别漾,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
    他带着火气走了,来去不到五分钟。
    别漾在楼下站了片刻,上楼继续会议。
    下午,栗则凛发来信息:【今晚还加班吗?】
    别漾根据现有的进度算了下时间:【得加,尽量十点前结束。】后天她和孟静要进陈导的电影剧组,在此之前,需要和黎庶把剧本读完。
    想到他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压下火气给自己发信息,别漾主动问:【来接我吗?】
    隔了片刻,那边回复:【接。】随后又发过来一条:【大校从临水回来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要是时间早的话,去会所打会儿牌。你那边完事给我信息。】
    他是在告诉她,他有安排,让她忙自己的,不用急。
    后续的剧本围读却异常顺利,六点多时就完成了计划。恰好孟静从拍摄地回来了,她知道大家最近加班辛苦了,安排了丰盛的晚餐不说,还提议大家在开机前放松一下。
    别漾本不打算参与后续的娱乐活动,想着难得早收工一天,去接栗则凛。她还欠他一个解释,那位心里不知怎么压着火气在等着她。
    却在晚饭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内容是航班号及起飞时间。
    是一趟隔天凌晨的国际航班。
    别漾猜到发信息的人是盛玉涛,那位是希望她去送机。
    她打电话问陆鉴之:“出国的时间提前了?”她明明记得,原定他们是三天后出发。
    陆鉴之才告诉她,给陆司画主刀的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的行程有变,手术要提前。
    别漾心里一慌。
    陆鉴之沉吟片刻,说:“你忙你的,有我呢。”
    别漾没说什么,通话结束,她忽然很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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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则凛那边的饭局结束后,邵俭修张罗去夜遇捧漾姐的场。
    夜遇距离别漾的工作室更近,难得肖子校也在,栗则凛就去了,本想在包间打会牌,和肖子校闲扯几句,就去接女朋友下班。结果邵俭修说每次都在楼上包间没新意,心血来潮定了主场的卡台位置,他才进场,就看到本该在工作室加班的女朋友,正在和孟静碰杯。
    这就是她说的尽量十点前结束?
    栗则凛的火气一下子窜到脑门,他克制着直接过去的冲动,边随邵俭修他们往卡座位置去,边搭了眼表,九点一刻。
    他就看看,她什么时候给自己发信息。
    直到十点,栗则凛看着别漾喝了一杯又一杯,随着曲子的节奏,和同伴一起朝dj台打口哨,一眼手机都没看。
    他终于忍不住了,压着脾气发消息:【忙完了?】
    他看见她在孟静的提示下拿起手机,随后收到回复:【还没。】
    他眼睛盯住她背影:【去接你?】心里想着,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回过来一条:【说了加班!】
    栗则凛就火了:【那你也先来对面卡座跟我碰一杯!】
    别漾才意识到不对,她转头。
    不远处的男人双手撑在胯上,目光如豹。
    手机铃声在下一秒响起,她接起来,看着对面的男朋友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他一字一句不悦道:“女朋友,口哨吹的真匪啊!”
    第74章 将你归还人海10   那分手吧。那就如你……
    栗则凛没和邵俭修他们打招呼, 挂了电话直接从主场中间穿过人群离开,全程冷脸。
    他不是天生好脾气的人,可多年来经过部队的打磨和救援的历练, 也不会轻易发脾气。今晚的情绪显然是不对。
    肖子校担心两人吵架, 追出来劝:“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我哪里不冷静?”栗则凛连续深呼吸, 再开口时语气依旧不佳:“她出差回来四天,没告诉我。出车祸挫伤了手臂, 没告诉我。加班倒是告诉我了, 然后就加到这来了!”
    肖子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替别漾说话:“她签了导演约, 很快要进组拍戏, 为此连续加了快一个月的班,这些你都看在眼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栗则凛冷凝了声音:“我现在都不确定那些她声称加班的日子到底在干什么!”
    “栗则凛!”肖子校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下,训斥:“说话之前先过脑子!”
    栗则凛抿平唇角,扭脸看向一边。
    “和她在一起的都是谁, 你认识吗?”见栗则凛不答,肖子校再问一遍:“认不认识?”
    栗则凛没好气:“她们剧组的, 还有另外一位导演在。”
    “团建可不可以?加班累了出来放松一下行不行?夜遇是她的场子, 她过来也算加班, 有没有毛病?”肖子校用手指点他:“把救援时的智商分一半过来,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耍横不迟!”
    栗则凛不说话。
    肖子校眼角余光瞥见别漾出来了, 提议:“或者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去, 然后你跟我走, 你们都静一晚,明天再说。”
    栗则凛不领发小的情:“回你的家吧,别瞎操心。”
    “情绪不对时少说话, 我不想过两天有人找我喝失恋酒!”肖子校说完朝站在夜遇门口的别漾走过去。
    别漾见两人说完话了,迎过来问:“发火了?”
    肖子校回身看了眼坐进车里的栗则凛,收回视线后替某人铺垫:“他有点脾气上头,要是说了什么混话,你别和他计较。他对你的心意,你肯定是清楚的,原谅他一次。”
    别漾屈指蹭了下鼻尖:“今晚这事错在我,等会我和他道歉。”
    肖子校听她这么说放心不少,以玩笑的口吻说:“先哄哄,过后再和他算账。”
    别漾垂眸笑了下:“行。”
    车里那位竟没了耐心,已经发动车子,摁了两下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