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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肮脏的泥水浸染他额头,他阖上眼,声音里最后一点生气坍圮塌尽。
    他笑起来。
    【你杀了我吧,青鸦。】
    “……!”
    林青鸦心口一栗,蓦地抬眼。
    不知道是疼还是惧,玄关镜里,她的脸色苍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蛐:不是虐,是糖(的铺垫)啊!(震声
    第13章 世上观音最狠心
    成汤集团旗下,旌华五星级酒店。
    三层,会场。
    慈善晚会还没正式开始,此时只能算热场环节,瑶升歌舞团的舞者们在会场主舞台上翩然起舞,曼妙身影穿梭如蝶。
    会场内的vip区空无一人,普通席位倒是有不少提前到的宾客了。
    年长者交流股市金融、商业往来,也有随长辈来的年轻人,明显对这场合兴致阑珊,走在一处看台上表演。
    一支舞结束,两个年轻人意犹未尽地聊起来。
    “这就是虞瑶那支吧,不愧是国际一线舞者调教出来的歌舞团啊。”
    “可惜虞瑶没上场。”
    “啧,那位现在哪有时间,恐怕正在楼上不知道哪个房间里讨成汤太子爷的喜欢呢。”
    “哈哈,也是。”
    第三个年轻人从旁边路过,听到后疑惑地插话:“你们说什么?虞瑶不是那个跳舞的吗,跟唐亦什么关系?”
    “啧,你肯定没看最近的花边小报吧。”
    “嗯?出什么大新闻了?”
    “……”
    笑得一脸浪荡的那个附耳过去,给新来这个“科普”一番。
    听完以后,新人震惊:“虞瑶竟然爬得上唐亦的床?这手段,厉害啊。”
    “可不是,谁不知道那疯——”浪荡相的停顿了下,改口,“谁不知道成汤太子爷荤素不沾?”
    “可我听说他好戏服美人那口?”
    “只看不碰,算什么好。不过看他这么捧虞瑶,这回多半是真的了。”
    “借成汤的晚会捧自己娇俏的金丝雀和她的歌舞团,让人羡慕啊。”
    “羡慕什么?”
    “当然是羡慕那位成汤太子爷——这会儿多半温香软玉在怀,不知道怎么逍遥快活呢!”
    “哈哈哈……”
    旌华酒店顶层套房。
    办公间内。
    外人口中怀抱温香软玉的成汤太子爷,此刻躺在沙发里,刚结束了自己狗一样忙碌的工作。
    不。
    狗都比他闲——
    唐亦不耐烦地拂开手边凑上来的大狼狗,声音倦得发哑:“滚。”
    “嗷呜。”
    大狼狗委屈地夹着尾巴滚了。
    唐亦翻进沙发里,准备阖眼。
    “笃笃。”
    “……”
    感应灯蓦地亮起。
    敲门进来的是程仞。
    刚进来,他就对上双微卷黑发下凌厉阴沉的美人眼。感应灯光线不错,照得唐亦肤色冷白,也衬出他细长眼睑下的淡淡乌色。
    唐亦:“有事?”
    程仞:“有事。”
    唐亦:“……”
    仰在沙发靠背前阖上眼,长深呼吸两次,唐亦揉了揉太阳穴:“说吧。”
    程仞打开文件夹,适中语速地汇报完楼下慈善晚会的进度情况和待决策问题。
    全数解决后,唐亦摁着最后一丝耐性,问:“还有其他事吗?”
    程仞合上文件夹:“有。”
    “没有就滚——”
    话声戛然而止。
    一两秒后,唐亦面无表情睁开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然后谋权篡位?”
    程仞抬了抬眼镜,淡定地接:“成汤集团是股份制,您死了也轮不到我。而且您就职副总一个月的时候我就提醒过您,按照您这样的工作强度,容易猝死。”
    唐亦不怒反笑:“那不如你教我,怎么更快夺权?”
    程仞沉默。
    偌大成汤集团,除了唐家那位“垂帘听政”的孟老太太作为始作俑者,只有程仞一个人知道唐亦就职副总裁以来这样急功近利、为夺权不择手段的原因。
    那才是这个疯子玩得最大最狠也最残酷的一局对赌协议。
    和他的亲生祖母。
    唐亦没了再消磨的耐心,“还有什么,快说。”
    “一件事是关于您要养金丝雀的流言。”
    唐亦:“?”
    程仞简单汇报了下。
    唐亦皱眉:“负责晚会演出支持的歌舞团为什么会是虞瑶的?”
    程仞:“大概是虞小姐与对应分项负责人的关系不错。”
    唐亦冷冰冰地一扯嘴角,非常嘲讽:“那关我屁事?”
    程仞:“……”
    听出后面都不是公事了,唐亦懒洋洋地仰回沙发,阖上眼俨然准备入睡了:“还有什么。”
    程仞:“林小姐和冉风含今晚有晚餐约。”
    “——”
    沙发上的某人蓦地一僵。
    空气死寂。
    无比漫长的几秒钟过去,没睁眼的唐亦声音发哑:“……随便她。”
    “好的。”
    程仞从善如流,说完就转身要走。
    身后声音忍了忍:“这次没别的事了?”
    程仞已经拉开门:“没有了,祝您休息愉快。晚安,好梦。”
    唐亦:“……”
    房门拉开,但没有关合的声音。
    好长时间不听见动静,感应灯自动熄下。
    只拉开的房门照入一束光。
    房间内昏暗,沙发的方向,响起一声低哑自嘲的笑:“你看,我就说过,这世上观音最狠心。”
    “……”
    停了两秒,疯子在黑暗里睁开眼,认真又好奇地问:“我要是真死了,观音会哭么?”
    “……”
    程仞脸上的职业微笑没了,他转回身:“林小姐并不知道您和董事长的协议。”
    唐亦:“我知道。”
    程仞不语。
    已经重新亮起的感应灯里,唐亦坐起身。微卷的黑发拂下来,盖住他冷白的额角,也遮了阴翳下看不清情绪的低着的眼。
    安静半晌,房里起声,倦哑地问:“哪个餐厅,有照片么。”
    程仞一顿:“您不亲自去?”
    “困,不去。”唐亦懒耷着眼皮,“你安排人盯一下吧。”
    看出这回唐亦是说真的。
    程仞意外但点头:“我会让他们在餐厅外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