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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那样,不痛吗?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听在他的耳里,都如同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他的胸口处,他不明白这种愤怒到底从何而来,他只知道,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来,他不可能会让她走。
    这样的一个想法,是唯一无比清晰的烙印在他心底的。
    “你那是懦弱,你那是胆小!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这一切不过是借口罢了!对我来说,我不管那样东西到底是不是属于我的,哪怕是不属于我的,我也要让它属于我,没有其他的选项。”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想要得到什么,他就会去争取就会去掠夺,丝毫不会理会那到底是不是本该属于自己的。
    在他的字典里,向来只有他想要的和他不想要的,如果那一样东西是他不想要的,哪怕放到了他的面前,他都不会碰一下,但如果是他想要的,他将会不顾一切的去抢去争,直到紧紧的握在自己手心里为止。
    这,就是他和她之间的区别。
    江沅没有回应他的话,他和她是不同的个体,有着各自的想法。
    或许,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吧?她承认她懦弱,她承认她胆小,但是于她而言,倘若一段感情在她的生命里注定是不属于她的东西,她真的会毫不犹豫放开手。
    与其继续受伤,还不如早一些退出来,保护好自己,无须再继续痛苦再继续难过。
    巩眠付把她送回南楼,随后便回公司去了。
    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那车子逐渐驶远,即使是再也看不到了,她仍然没有收回目光。
    她无意跟他吵架,只是今天的事让她难免有些感慨唏嘘,她想到了罗萍,想到了她不在秦家的二十年,她甚至无法想象,在那二十年里罗萍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罗萍明明知道秦文山是那个不该属于她的人,她仍然要固执的不肯放开手。
    那样,不痛吗?
    她想,如果是她的话,她绝对会在知道一切的真相后立刻放开手。
    可她永远不知,当她真的面对时,彼时的洒脱却是半点都用不上。
    很多时候,要是一个人当真深爱了,又岂是说放手就能马上放开手的?哪怕嘴上说得再漂亮,其中的挣扎与不舍,唯有自己才深有体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罗萍依然住在医院内,她每天都会亲自带着汤水过去,然后再在医院呆上好几个小时。
    她没再提起过要她离婚的事,罗萍也默契的没有给她那个答案。
    按道理说,警察没有办法一直将秦文山关在看守所里面的,但是,不知道巩眠付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就没让他能走出来。
    一个星期之后,当她坐在床边为母亲削苹果正削到半途,就听到母亲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
    “沅沅,我想好了。”
    江沅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她。
    罗萍靠着床头,一个星期的休息已然让她的脸色好上了许多,就连身上的伤也开始慢慢痊愈了。
    可心的伤口呢?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我想离婚,可是我怕他不会答应离婚。”
    不用说出来,就知道她口中的“他”到底是谁了。
    江沅放下削到一半的苹果,拉过了母亲的手。
    “妈,这件事你就放心吧,决定权是在你的手上,你若是想要离婚,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罗萍仍是有些担忧,她勾唇笑了笑。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不用担心。”
    见状,罗萍迟疑了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江沅叮嘱看护好生照顾罗萍,自己便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其实早在事情闹出来的那一天,她就拜托巩眠付去找人起草了离婚协议书,按道理说,秦文山有家暴的倾向,嗜赌不说,还在外面养了个小三生了个孩子,她若是直接到法院去起诉离婚,是肯定能过的。
    可她不想那样,哪怕她知道用那样的一个办法能够解除这段婚姻,然而,肯定是得花费不少时间的。
    相比之下,还不如直接让秦文山答应,然后签下名字同意离婚,如此一来,是更快些。
    只是她也知道,秦文山不可能那么容易答应,就连罗萍也担心关于离婚这事秦文山会持反对的态度,毕竟,提起离婚这种事对罗萍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她没告诉罗萍,这一次,她有的是把握让秦文山点头。
    离开了医院以后,她直接自己坐车去了看守所,在路上的时候深怕看守所的人会不放她进去,她还特意给巩眠付打了个电话。
    许是因为巩眠付打了招呼,因此,当她到了看守所后,没有任何阻拦就顺利的走了进去。
    那间小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她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耐心的等待着,没过多久,那一扇铁门就被打开。
    秦文山走了进来,理所当然的,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负责看守的警察。
    秦文山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关就是被关了一个星期之久,原本他还以为不需要多久他就能出去了,到底,还是他错估了。
    当他抬起头,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江沅时,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顾及到身后的两个警察,没敢再像上次那样冲动,他直接就拉开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巩眠付吧?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个鬼地方待这么久?那点破事,最多一个晚上就能放出去了。”
    除了这个理由,他是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听见他的话,江沅也没有否认。
    对于这件事,巩眠付是早就告诉了她,那个男人终究是小气的,他的小气就在于面前的这个人碰了他不该碰的人,还触了逆鳞。
    那是巩眠付无法忍受的事情。
    江沅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也懒得拐弯抹角了。
    “我今天来,是代替我妈来跟你谈离婚的事。”